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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五認真得看看謝文東,根據他的經驗謝文東沒有說謊,而謝文東確實也沒有說謊。低頭想了一會,麻五不願因為這事得罪謝文東,一咬牙說道:“得了!既然兄弟看上那我也沒什麽話說。隻是兄弟,你千萬小心,不能讓他跑了!”


    謝文東嗬嗬一笑說:“五哥,你看我是做事那麽不小心的人嗎?”


    麻五點點頭,說道:“兄弟的能力我相信,一會那女孩你帶走!兄弟,今天我也不留你了,我打算過幾天就把貨送到,兄弟你看怎麽樣!?”


    謝文東見麻五答應把那女孩給自己,心裏很高興,說道:“沒問題,我等著你的貨。五哥你就等著收錢吧!”


    麻五楞了楞,接著和謝文東相視大笑起來。女孩在謝文東剛出去的時候就起床了,躲在屋裏從門縫偷聽他倆的談話,最後知道大臉胖子要把自己給那個清秀的少年,心裏有喜有憂,喜得是她感覺那個年輕人不象壞蛋,雖然也不是好東西,但總比大臉胖子強多了。而憂的是自己又不知道會被帶到那裏,可能離家越來越遠了,說不定還會被賣掉。女孩現在心裏真是五味具全了。


    謝文東和麻五又說了一會說。等到了中午,和麻五辭別。麻五也不留他,叫車把謝文東連同那女孩一起送迴h縣,臨終還叮囑謝文東小心,千萬不能讓女孩跑了。謝文東氣得很想把腳印印在他的肥臉上,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到了h縣,謝文東沒有停留,讓司機直接送他去j市。司機知道他的麻五的好朋友,不敢耽擱,把車直接開到j市。等到了欣欣台球廳附近,謝文東拉著女孩下車,讓司機迴去。謝文東不想讓麻五的人知道自己這裏的匯合點。


    謝文東拉著女孩的手來到欣欣,裏麵有數十個兄弟愁眉苦臉的討論些什麽。‘怎麽這麽多人在欣欣,難道出事了’謝文東感覺不好,推開門大聲說:“你們都在這幹什麽,出了什麽事?”


    眾人一見謝文東,馬上圍了上來,一人急聲說:“東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謝文東看著他,說道:“出什麽事了?給我說清楚!”


    眾人你一句我有一句亂成了一團,謝文東聽了半天沒明白,大喊:“都別嘈!一個個說。你告訴我是怎麽迴事?”謝文東一指剛才說話的人,那人帶著哭腔說:“東……東哥!爽哥讓人砍了……砍了十七刀在醫院裏,強哥讓警察抓走了!”


    謝文東聽完腦袋嗡了一聲,這句話無疑如五累轟頂一般,他一把把那人的脖領抓住問道:“三眼呢?三眼在那?”


    那人見謝文東這樣,嚇得聲音顫抖說:“在……在鬼蜮!”


    謝文東把他放開,轉身就想向外走,突然看見女孩站在一邊正看著自己。謝文東把拉住女孩的手鬆開,交給欣欣裏的兄弟們,然後說道:“把她關在裏屋,誰也不能碰她,但也不能讓她跑了!”眾人看著女孩,又看了看謝文東,傻傻的點點頭。


    謝文東大步走出欣欣,坐車來到鬼蜮。到了門口,見外麵站了很多兄弟,不知道在吵什麽!謝文東心裏又急又氣,才走了不到一天,就出了這麽大的事,幫會亂成一團。大聲說:“你們都站在這裏幹什麽?”


    眾人聞聲迴頭,一看是謝文東,如同見了救星般圍了上去。謝文東著急見三眼,喊道:“三眼呢?”一人大聲說:“三眼哥在裏麵!”謝文東推開眾人,走了進去。迪廳裏沒有客人,燈火通明,場地中站了不下二百號人,嘈雜聲震耳。三眼,張研江,還有何浩然三人在一邊議論著什麽。謝文東大喊道:“都給我靜一靜!”瞬間,迪廳裏的嘈雜聲消失了,眾人臉上同時一喜。三眼等人一見謝文東,眼圈微紅,快步跑過來。


    三眼來到謝文東近前,先給自己倆耳光,“東哥,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意氣用事,老肥和強子都不會有事,你罰我吧!”說完,三眼跪在地上,頭一低,眼淚流了出來。


    謝文東心裏混亂如麻,把三眼拉起向單間走去,張研江與何浩然二人跟在後麵。


    到了單間裏,謝文東把門關上,問道:“張哥,別得先不說。給我講一遍是怎麽迴事?”


    三眼一五一十說了起來。原來在三眼幾人把謝文東送走後,三眼見大家悶悶不樂,提議大家別迴學校了,去鬼蜮玩玩。李爽等人心中鬱悶,也就答應了。沒成想剛進鬼蜮,裏麵竟然混亂不堪。留在鬼蜮的兄弟們大都渾身是傷,躺在地上,水姐在一旁忙的不可開交。三眼等人忙問是什麽事,一個還算清醒的兄弟說有個叫鐮刀幫的幫會來這裏鬧事,把看場的兄弟都給打了,臨走時放下話,讓文東會三天內退出鬼蜮,不然以後凡是文東會的見一個幹一個。


    李爽心情本來就不好,聽完這話炸了。拿刀就要去找什麽鐮刀幫拚命。三眼本想攔著,但是他自己也有些氣不過,文東會什麽時候被別人欺負過!問水姐知不知道鐮刀幫這個幫會。水姐告訴他,離鬼蜮不遠的八神迪廳就是鐮刀幫照看的。三眼聽了嘿嘿一笑,馬上給欣欣打電話,告訴大家找人,拿著家夥來鬼蜮。過了不到半小時,欣欣的兄弟找來五十號人到了。三眼領著他們往外走,準備找鐮刀幫算帳。張研江感覺不妥,攔住三眼說等東哥迴來再做決定。三眼聽了,沒理張研江,帶人走了。李爽高強跟著三眼也去了八神。張研江見攔不住也隻好跟著去了。沒有想到大家進入八神後一個人影沒現,張研江和三眼幾乎同時知道不好,想退出來已經來不急。從迪廳的包間裏,還有們外殺出數十名年輕人,手裏拿片刀見人就砍。文東會裏的兄弟被殺得措手不及,瞬間被砍倒數人。三眼帶著兄弟奮力拚殺,終於衝出八神,但是李爽和三眼被捆在裏麵。當三眼再想往迴殺,遠處有警鳴聲傳來。張研江強拉著三眼帶著兄弟們離開。而裏麵的李爽,把高強擋在包房裏,自己用身體堵在門口頂住對方。當警察到的時候,李爽身上共挨了十七刀,而且刀刀見骨。被警察送到市中心醫院時已經昏迷不醒。鐮刀幫對警察說這幫人進來搶劫,自己被逼無奈才動手。他和帶頭的隊長有關係,那隊長二話沒有,把高強抓走。高強在警察局把所有事都攬在自己身上。警察哪會相信,什麽刑都用了,但高強死活也沒鬆口。


    此次一戰,文東會二十號人受傷住進醫院,有十名被警察抓走。李爽重傷生死未卜,高強被抓。會裏五名主幹,以去其二。可謂是慘敗。


    謝文東聽完,長長吸了一口氣,把眼一閉,靠在沙上半天沒有說話。三眼三人站在謝文東身邊大氣都不敢喘。謝文東在心裏不停的對自己說:冷靜!冷靜!盡量控製自己心情平靜下來,慢慢迴味三眼的話。過了半晌,謝文東睜開眼睛,冰冷的目光掃過三人說道:“會裏有內奸!”


    三眼身子一抖,他寧願謝文東懲罰自己也不願意聽見這話。會裏的兄弟平時就象一家人,他自己也把每一個兄弟當成自己的親兄弟,誰會出賣文東會呢?謝文東的話象是一把尖刀刺在三眼的心裏。


    謝文東接著說:“張哥,你去給我提十萬快錢,還有察出市局局長家的地址。我現在去看小爽!誰都別跟著我!”說完,謝文東看了看三人一眼,歎了一口氣。走到門口,謝文東停下轉頭對三眼說:“你不用自責。當時就算我在也會和你做一樣的選擇!”三眼淚流滿麵的跪在地上,看著謝文東,大喊:“東哥!”堅強如三眼這樣的漢子失聲痛哭起來。旁邊的張研江二人也是眼淚縱橫。


    “我們需要有失敗的教訓!但是我絕不會放過我的敵人!你給我堅強起來!”謝文東大喝一聲,走出單間。出來後,外麵的兄弟見謝文東臉色不好,自動讓出一條路,誰都沒有說話。謝文東走出鬼蜮後,仰天長唿一聲,泄心裏的聚集的怨氣。然後坐車直奔中心醫院。


    到了之後,謝文東向護士打聽李爽的病房。知道是在三零二後,快跑去。這間病房是加護病房,裏麵的病人都是沒有脫離危險期的。見門口沒有警察看守,謝文東推門剛要進,一個護士把他攔住,“喂!這裏不讓進你不知道嗎?!請讓讓!”


    謝文東沒有理她,開門走進去。護士把他的衣服抓住,怒聲說:“我說你這個人怎麽迴事,都說了這裏不能進還往裏走!有毛病是不是?!”


    謝文東開門時看見渾身纏滿紗布的李爽,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感覺自己的心象是被人硬生生撕開一般,謝文東雙眼通紅,迴頭盯著抓住自己衣服的護士。那護士被謝文東的眼神嚇得呆在原地一動不動,手自然也鬆開。謝文東三步並兩步來到病床前,抓住李爽的手,輕聲唿喚他的名字:“小爽!小爽!……”


    李爽感覺到有人,緩緩睜開眼睛,直楞楞的瞪著前方,另支帶著吊針的手茫然向前摸去。“你……你是東哥嗎?”


    謝文東驚訝的看著李爽,伸手在他眼前晃動,李爽的眼睛一眨沒眨,沒有一絲反映。‘小爽的眼睛瞎了?’謝文東在心裏呐喊著,眼淚再也禁不住,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李爽手在空中揮動,微弱說:“是東哥嗎?真的是東哥嗎?”


    謝文東抓住李爽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哽咽說:“是我!小爽我來看你了!”


    “東哥,你迴來了!太好了。我還為幫會裏的事擔心呢!”


    “別亂想了,沒事!”


    李爽用力擠出一絲笑容說:“東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看見你能來我真高興!”“東哥,你的臉怎麽濕濕的,是哭了嗎?我沒事,別為我傷心。”“躺著床上不知道為什麽,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這段時間是我最開心的,從心裏往外的開心。”“真想強子啊,不知道他為什麽沒來呢?”“東哥,沒有我在你的身邊是不是世界安靜了不少!”


    謝文東沒有說話,靜靜聽著李爽說的每一句話。心裏的疼痛感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也不要是李爽。往事和李爽的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現,難道那個整天在自己身邊嘻嘻哈哈的小胖子真的要離開自己?!謝文東無法接受,也不會去接受。握住李爽的手,謝文東輕聲說:“小爽,你不會有事的。你以後還要和我一起去打天下呢!這是你說的,男人是會守諾言的!你不是說最聽我的話嗎,我命令你不要離開我!”


    李爽想對謝文東笑一笑,但是他沒有力氣,感覺身上好累,慢慢閉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一滴眼淚。


    謝文東沒有鬆開李爽的手,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


    “無聊望見了猶豫,達到理想不太易,即使有信心,鬥誌卻抑止,誰人定我去和留,定我心中的宇宙……”謝文東輕輕的哼著beyond的《不在猶豫》。這是李爽也是謝文東,高強等人最愛聽的一歌。


    謝文東唱得很慢,也很輕,不知唱了多少遍,門口的護士走了進來,來到謝文東的身邊輕聲說:“你的朋友睡著了,不要在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一會。我相信他會好起來的!”護士把剛才的事情看在眼裏,被謝文東和李爽之間的友情所感動,對謝文東的態度也比剛才好多了。


    護士的聲音把沉迷在迴憶中的謝文東驚醒,現身上的衣服被自己的淚水陰濕了一大片。謝文東對護士微微一笑,站起說:“剛才的事我向你道歉,你能告訴我我朋友的眼睛是怎麽迴事嗎?”


    護士說道:“那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後遺症!過一陣就會沒事的!”


    謝文東聽後長出了一口氣,向護士說聲謝謝。再深深看眼床上的李爽後,才轉身走出病房。看著謝文東的背影,護士在心裏補了一句,如果過一陣他還能活著!但是這話她沒有對謝文東說。見到謝文東的樣子,不想再給他加上更多的負擔。


    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李爽蒼白的麵孔不時的浮現在謝文東的眼前,他也第一次對自己所走的道路產生了懷疑。自己隻得路再怎麽順利,那也是一條黑路,是永遠也見不得光的。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李爽,明天就有可能是三眼,是高強,或許是自己。在這條路上,生命永遠沒有保障。為了自己的理想真的有必要讓自己的兄弟拿著生命去冒險嗎?謝文東不知道,也沒有人會教他。自己的路隻有自己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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