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安帝今年二十八歲,先皇嫡子,八年前繼位,繼位後在政事上頗有建樹,勤政愛民,深得百姓誇耀。聽皇祖母嘴裏說了半天都是堂弟的事情,恆安帝心中吃味,畢竟他這一趟過來,可不是為了聽皇祖母嘴裏一水兒全是君瀾君瀾的。他明明也是皇祖母的大孫子。一頓飯吃下來,太皇太後說得極其盡興,大兒子去了,她心裏最惦念的莫過於小兒子安王,如今安王有了後,怎麽不令她高興歡喜。“這孩子在外麵受了苦啊,不知道是長得像柔兒,還是長得像安王?”“哀家的孫子一定是個英俊不凡的美男子。”“這孩子已經成婚了,還帶了個曾孫子過來。”“沒想到安王也到了做爺爺的年紀……”……“皇帝啊,哀家說了這麽多,你怎麽就不說一句話。”恆安帝道:“朕的心和皇祖母一樣,期待著明日見小皇叔和堂弟。”恆安帝雖然嘴上這麽說道,實際上心裏卻不是很期待見到他那個失散多年被找迴的堂弟,對方從小在民間長大,哪裏比得上宮裏長大的孩子,估計也算不得多麽優秀,他家皇祖母可別期待過高,明日失望才是。雖然恆安帝心裏別別扭扭的說自己不想見到堂弟,實際上他也是對這人好奇得很,要不然也不會眼巴巴的跑到皇祖母跟前來聽了一晚上和安王世子有關的廢話,還聽得自己打翻了醋壇子。“行了,難為陛下今天聽哀家說了這麽多嘮叨話,等會兒去後宮去陪陪皇後吧。”太皇太後擺了擺手,一副“用過就丟”的無情模樣,這是要把皇帝給轟出宮了。恆安帝:“……”恆安帝鬱悶的走出了太皇太後寢宮,跟著人馬去了皇後的宮殿裏,他一邊走,一邊揉了揉自己的腰,也不知最近是怎麽了,恆安帝總覺得腰疼的十分厲害,哪怕是叫了太醫,太醫也隻是讓多休息滋補身體,卻仍舊沒能緩解這擾人的腰疼。也不知道扭到了那裏,恆安帝忽然“嘶”的一聲抽氣了起來。這腰太疼了。明明他身在壯年,怎麽會腰酸背痛的如此厲害?皇後的人通報陛下駕到,整個宮殿的人都出門迎接,恆安帝擺了擺手將這些宮女下人全都揮退,和皇後二人坐在偏殿裏吃茶敘話。如果不出意外,恆安帝今晚便會歇在皇後這裏,皇後宮中的太監宮女們全都十分高興。他們的榮光全都寄托在主子身上。皇後與恆安帝是少年夫妻,兩人也算是感情深厚,皇後出自大家族,是精心培養出來的貴族之女,一舉一動都很有規矩,是一位十分賢惠的皇後。不過有時候,恆安帝希望這位皇後不用太賢惠。“陛下剛從太皇太後那過來?”“是……”恆安帝看著眼前言笑晏晏的皇後,忽然心念一轉,一個主意襲上心頭,他親切的拉著皇後的手,接連不斷的說起了今日在皇祖母那裏聽到的有關安王世子的話。“是麽?之前還有錯認世子的事?”皇後似乎也對安王世子很感興趣,連連追問。恆安帝在皇祖母那裏聽了一肚子的話,現今麵對皇後,同樣有一肚子的話可以倒出來,臨到這會兒,恆安帝驀地開始感謝自己那位還沒見過麵的堂弟……“堂弟和皇叔明日便要進宮。”……恆安帝和皇後說了大半天,說著說著兩個人都累了,便直接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一早起來上早朝。恆安帝閉著眼睛任由皇後伺候著穿上了朝服,雙手插著腰,不著痕跡的按了按腰背,一夜休息過後,腰背仍舊脹疼的很。“陛下,該上早朝了。”第二日準備進皇宮,裴疏一起來便換了一身嶄新的朱玄二色的世子服,這套衣服是安王妃老早就叫人為他量身定做的,做成了之後,裴疏一直都沒穿過,今日直接換上。這複雜的世子服一層疊著一層,其上的繡紋華麗的很,主體以玄色為主,腰身和衣領衣袖上點綴著朱紅的顏色,衣擺上繡著麒麟,換上這一身衣服,端的是尊貴無比。為了配合服製要求,今日鬢角還梳了兩條小辮子一起束在頭頂的銀色發冠中,朱紅色的發帶順著如墨的長發一路垂下。裴疏換上了世子服,手裏拿著瑩潤玉白的竹笛,含笑挑眉的看著不遠處的薛清靈。薛清靈同樣換了一身和裴疏身上衣服相似的世子妃服飾,在細節上他的世子妃服飾還要精致一些,搖搖晃晃的掛著好些配飾,薛清靈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把一個一個金元寶掛在身上。頭上和身上加起來增加了十幾斤重量,穿這樣一身衣服也太減肥了。薛清靈注意到那邊含笑看著自己的裴疏,臉頰一紅,本來想和平日一樣小跑黏到對方身邊去,卻發現自己這叮叮當當的一身哪裏還跑的起來。世子妃隻好端莊穩重的小步走到了世子爺的身邊。裴疏失笑,薛清靈被他笑得臉更加紅了,惱羞成怒的繞著裴疏小跑一圈,“你別笑了!”“我這樣很醜嗎?”裴疏低頭靠近他,溫柔耳語:“不醜,很好看。”耳邊聽著對方低沉性感的聲音,薛清靈的臉紅到了耳根去,一張清秀靈動的臉上仿佛擦了胭脂似的,看得裴疏心頭一動,側過臉來試圖吻上對方紅潤的唇瓣。薛清靈把頭一偏,躲過了對方的親吻。現在怎麽可以親呢!等會兒還要進宮見太皇太後,若是親腫了嘴巴,他等會兒要怎麽見人。“現在不能親!”世子妃瞪大了眼睛,義正言辭道。“好好好,不親不親了。”作為親密的夫夫,不能親什麽的,確實好虧啊,世子妃連忙強調:“隻是現在不能親,等迴來再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