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非就是榜下捉婿?據說今天聖上要開恩科。”……薛清靈被人看得有些臉紅,停在原地等待後麵慢悠悠的裴疏跟上來,他家小裴大夫被人用繩子綁著,照舊走的閑庭信步,仿佛在溜他似的。在快要趕上他的時候,裴疏停下了腳步,抬眸看著他。薛清靈氣悶,跑過去,一路將繩子卷成無數圈收在手上,最後收到裴疏的身邊,緊握著對方的手掌,一起抓住那一圈麻繩。“這兩人果然是一對。”“你看那小雙兒多主動。”“這兩人成親了沒有。”……裴疏聽見眾人的議論聲,笑著對身邊人叫了一聲“夫郎”。旁邊圍觀的人紛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全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裴疏湊近了薛清靈的耳朵,低聲問道:“好玩嗎?”“不和你玩這個了!”薛清靈臉紅的滴血,周圍行人的議論聲讓他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他拖著裴疏的手帶著對方一起往角落裏鑽,一邊走還一邊把手上的繩子解下來,全都扔到裴疏身上。裴疏憋著笑,默默的把這一圈麻繩收進寬大的袍袖中,薛清靈見狀,頓時急了,“你還留著它做什麽?”“留著它還有用啊。”裴疏笑著在薛清靈麵前晃了晃,貼近了對方耳邊小聲道:“白天你綁了我,晚上我綁你,咱們才能扯平。”去你的……扯平。薛清靈的臉紅得滴血,幾乎不敢看裴疏的臉,僵硬的背轉過身去,大步就要離開這個讓他仿佛被置身火爐的地方。裴疏笑著揪住他的後衣領,稍微一使力把人拉進懷裏,半摟半抱拖著人往那家酒樓門口走去,薛清靈氣惱的掙紮了一下,裴疏輕輕的拿著手中那圈麻繩在他臉上拍了一下,“怎麽?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就扔了哦。”薛清靈氣鼓鼓的不說話:“……”“你要是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想留下它了。”薛清靈迴轉過身,把頭埋進對方胸膛裏,羞憤欲死。在這時候的薛清靈開始慶幸這不是在臨安不是在臨安不是在臨安,路過的人以後也絕對不會記得他。“當街摟摟抱抱的,像什麽樣子……”“你怕什麽,咱們成過親,拜過堂,孩子都有了。”薛清靈仿佛能看見旁邊人往他肚子上看過去的視線,心知別人誤會什麽的他後悔沒有把小胖子拽出來,臉燒的火辣辣的薛清靈反客為主,趕豬似的推攘著裴疏進了那一家何家酒樓。裴疏找那何娘子買了兩壇子酒,左右手各提著一個酒壇走出了這家酒館。他解開酒封飲了一口,清冽的酒水一入喉便覺得暢快無比,他眼中漾出些許笑意,驀地迴想起了自己曾經大醉的那一場,“果然是記憶中的那股味道。”沒有小胖子跟在身邊,可以自由自在痛快的飲酒。“小裴大夫,你之前喝過啊,味道很好嗎?”薛清靈一聽他居然誇別人家的酒好,心裏頓時有些不舒坦,一股奇妙的酸氣在腹中擴散開來,直到蔓延上了喉嚨。他自己便會釀酒,自從與裴疏成親之後,一年釀下的酒水就更多了,全都是為了對方精心釀製的,每次釀酒的時候,心裏想的也都是對方。他最喜歡聽到對方誇獎他親手釀的酒,喜歡對方纏著自己要酒喝。“對,這酒味道有些特殊,還挺烈的,你要不要嚐嚐?”薛清靈心中不忿,不願意聽對方誇別人釀的酒,嘴上別別扭扭道:“嚐嚐就嚐嚐。”他相信自己的舌頭,隻要他親口嚐過,一定能釀出這種酒的味道,隻要是對方喜歡的酒,他一定會親手釀造出來。裴疏瞥見了對方“端正嚴肅集中所有注意力恨不得一爭高下”的臉色,把手中的酒壇子繞到對方的嘴邊,在他嘴唇馬上要接觸到酒壇的時候,往後晃了一下,又送入了自己的嘴裏,他仰頭飲了一口後,右手托著對方的下巴,微微斜著吻了上去,將口中的烈酒緩緩的渡進對方的口中。這口酒足足品了一盞茶的時間。薛清靈那十分靈敏的舌頭愣是沒有品出那酒是什麽滋味,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就這麽一小口酒,便讓他頭昏目眩。裴疏笑著鬆開了他,啞著聲音低聲道:“怎麽?感覺味道如何?”薛清靈臉紅到了極點,左顧右盼做賊似的看了一下四周,兩人正在一條隱蔽的小巷子中,無人關注,他便放鬆了下來,揉了臉頰小聲嘟囔道:“一口怎麽嚐的出味道,我還想再喝一口。”裴疏失笑。心想真是個小不要臉的。但他喜歡如此誠實的小不要臉。裴疏又讓他嚐了一口,薛清靈終於扭扭捏捏的推開他,紅著臉眼神閃爍,依靠在牆壁上吹著秋日的涼風,努力讓臉上的溫度降下去,“味、味道是挺不錯的。”裴疏還待與他說些什麽,卻見薛清靈就跟兔子見了老虎似的,搖著自己的短尾巴就往外跑,一溜煙的重新跑迴了人家酒館。他隻好搖了搖頭,緩步飲了一口酒後跟了上去。咽下嘴裏的酒水,裴疏驀地發現這口酒沒有之前的好喝。他走進了大門,正好看見薛清靈與那酒館老板娘何娘子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似乎是在商量什麽東西,裴疏沒興趣偷聽,垂下眼眸依在門欄上,看著外麵天際的層雲緩緩飲酒,偶爾用餘光偷瞥那邊的青衣人。“你跟那老板娘說什麽了?”等薛清靈走到自己身邊後,裴疏放下手中的酒壇,挑眉問道。“我問那老板娘要了釀酒的方子。”裴疏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那你為什麽沒有被人家老板娘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