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年過去之後,因為她沒能生下一兒半女,羅夫人借此在家中生事,罵他們兩人不孝,要斷了羅家的傳承。羅夫人鬧了幾個月,家裏一地雞毛,羅老爺被鬧騰的天天唉聲歎氣,夫君忙完公事後還要疲憊的應付母親,程楚鵑更是覺得生不如死。羅夫人是個脾氣執拗又霸道的人,這些日子在家鬧著一定要把自己的外侄女嫁給羅靖昊,抬她做平妻。程楚鵑被鬧得不堪重負,答應了,把這件事情說給羅靖昊聽,就看見了自家夫君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她,她心中苦笑,她能有什麽辦法呢?每天在家裏大多數時間麵對羅夫人的是她。羅靖昊沉默了良久後,就當默認了這件事,如今羅夫人和自己的外侄女歡歡喜喜的扯紅布做喜服,準備將平妻禮大辦,比她這個正妻還要風光,讓她今後成為整個城裏的笑話。程楚鵑清瘦了許多,羅夫人達成了自己的要求後,終於騰不出功夫來折騰她了,讓她身邊落了個清靜,程楚鵑站在羅家的高門大宅院裏,卻覺得壓抑的很,在這樣的院落中,明明時值盛夏,卻讓人覺得冷如臘月。外麵的人都當她是富貴人家的風光少夫人,誰知她心裏是個什麽五味雜陳。趙懷曦哪怕是粗神經,也看出了程楚鵑的臉色不太對勁,一向遲鈍的他發現了對方的心事,聯係上對方身上發生的事情,他建議道:“你要不要也去找大夫調養調養身體。”“我……我之前也找過大夫,沒用。”“我說的那個大夫可是個大神醫,去試試吧!”他家夫郎都說他是送子裴大夫呢。程楚鵑臉上猶豫不定,趙懷曦看出了她的猶豫,十分熱心道:“這樣吧,我們再陪你去一趟醫館。”因為趙懷曦那令人難以拒絕的熱情和他的手勁兒,這個人剛懷孕之後就仿佛吃了“大力丸”似的,有著無窮無盡的精力,興奮的想要上躥下跳。程楚鵑想著家中的事情,鬱鬱寡歡的跟著對方去了醫館。去醫館的路上仿佛像是一個等待審判的犯人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將會從大夫的口中探聽到什麽樣的結果……薛清靈見趙懷曦去了又迴來,還提著五斤豬肉,瞬間恐慌了,“懷曦你這是要做什麽?”“這五斤六兩豬肉送給你包餃子吃算了!懶得提迴去。”趙懷曦想也沒想的隨口道,他現在已經看過五斤六兩的豬肉長啥樣了,就差塞進衣服裏麵看看肚子會變得有多大。本來他自己想提迴去包餃子吃,可是衛暢搶著要拿,他也舍不得自家柔弱的夫君提著五斤豬肉來來迴迴折騰。薛清靈:“……是這樣嗎?”所以要把豬肉送給他。“是啊。”薛清靈心裏可是一點都不想要這五斤六兩的豬肉,趙懷曦是個什麽人啊。薛清靈眼珠子轉了轉,殷勤建議道:“那還是建議你們夫夫倆多提著五斤豬肉到處走走,畢竟……孩子出生後,你們還要整天抱孩子啊,你得讓衛暢哥提前熟悉熟悉。”“……靈兒你說的沒錯!”趙懷曦一拍大腿,覺得薛清靈說得對啊!“等迴去之後,我天天讓他抱石頭!”薛清靈:“……”那倒也不至於……“哦,對了,這位夫人。”“她是我認識的朋友,來請你們夫君幫忙診脈,同樣是成婚好幾年,都沒能懷上孩子。”薛清靈:“……”居然還給他們家醫館介紹不孕不育的病人,其實若是在臨安城裏,大部分想要孩子的,還是會去千金堂和送子觀音廟。送子裴大夫的名聲隻在隱秘角落裏流傳著他的傳說。程楚鵑還是第一次跨進臨安城的迴春堂,聽說這家醫館裏確實有一位醫術高明的年輕大夫,當然,隻有身患絕症的病人才會關心哪位大夫醫術高,普通的平民小百姓,隻在乎對方身邊的八卦趣事,這位年輕的大夫更有名的是他的樣貌,據說他長得十分俊美,讓丹瑤郡主都想讓王爺王妃收他做義子……裴疏出來的時候,懷裏抱著小胖子,小胖子兩隻爪子都扒拉在他的頭發裏,小拳頭有力的很,恨不得把自家親爹給薅禿了。“你這個小混蛋。”裴疏把自己的頭發搶迴去,說來也奇怪,小胖子從不扯薛清靈的頭發,卻十分喜歡折騰他這一頭墨色的長發,恨不得把他給揪禿了。難不成被喂藥汁奶的報複?程楚鵑見到這位裴大夫的時候,果然發現對方長相十分俊美,她的夫君羅家少爺也是人中龍鳳,卻比不得眼前這位俊美的裴大夫,對方抱著孩子時候的模樣……還多添了幾分平易近人的生活氣息。本來應該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貌,被小胖子幹擾得稍顯不和諧。薛清靈正要從對方懷裏把自家小小裴抱走,卻被熱心的趙懷曦搶了先,“讓我抱抱你家孩子好不好?沾點兒福氣,這個是個小福娃啊。”薛清靈心道:應該是小胖娃。裴疏聽說了程楚鵑的來意後,把她請到了診台前坐下,細細的診斷過後,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立馬開口說話。程楚鵑見狀,攥緊拳頭,心中緊張的很。薛清靈和趙懷曦麵麵相覷,尤其是薛清靈,瞧見這樣的狀況,就感覺不太對了,難不成程楚鵑的身上有什麽別樣的病情。裴疏斟酌了一會兒確認道:“你應該是中了毒。”“中毒????!!!!”程楚鵑手中的帕子掉了。“對,你之所以三年未能有孕,是因為中了毒,那本是一種劇毒罕見的斷腸草,普通人誤食便會腹痛如絞,活活的痛死過去,隻是你中毒的劑量很小,身體隻有微弱的腹痛反應,很難令人察覺,毒性隻持續幾天,不會過多損害你的身體,卻會讓你懷不上孩子,普通的大夫診脈,隻會覺得你體弱罷了。”“這些年,你應該都在斷斷續續的服用這種毒草汁,你若想懷上孩子很簡單,隻要往後不再繼續服用便可。”“怎麽會?我沒有吃過這種毒草?”程楚鵑的臉色白的像紙一樣,各種片段在腦海裏閃現,她確實會偶爾覺得腹痛,隻是女兒家,一個月總有幾天特殊的日子,她都沒有察覺到異樣,隻當是……程楚鵑渾渾噩噩的想到:“誰會來給我下毒呢?”“那斷腸草並非無色無味,更是有一股奇特的異香,你想想看你平日裏經常服用什麽有濃重香氣的東西。”“我平日素來吃得寡淡,並沒有什麽味重的東西……這些年經常服用的,唯有日常的茶水和糕點罷了。”想到這裏的時候,程楚鵑的身體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腦海裏有了個不可思議的猜測。“這茶葉的味道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