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招人恨,裴疏謙虛道:“我也不是經常能喝到,清靈他……很會藏酒。”王宗沅難兄難弟一般的點點頭,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弟夫的肩膀,心道那倆還真是一家姐弟。大概有過共同遭遇之後,王宗沅對眼前這位俊美的弟夫就更加親切了,甚至想要提點幫助一下對方,先想起對方隻是個大夫,又想到薛家那個喜歡才子折磨人的嶽母,王宗沅覺得自己可以提點提點對方學問,爭取讓對方早點掙個秀才功名也好。“弟夫,你可讀過書?”“略讀過一二。”“咱們一邊飲酒,一邊討教一下學問。”這邊哥倆好邊飲酒邊討教學問,那邊薛清靈跟著進房裏見到了自己的親姐,他姐姐還在床上,姐弟兩許久未見,一看到對方,眼睛全都紅了。“阿姐。”“清靈,快,坐到阿姐身邊來,讓阿姐看看。”薛清靈忙坐在姐姐身邊去,握著對方的手,薛姐姐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長大了的弟弟,幾乎都不敢相認,喉嚨裏仿佛堵著一顆核桃,好一陣說不出話來。“咱姐弟倆好久沒見了,你都長這麽大了,模樣也越發好看了,如果不是還帶著點小時候的模樣,姐姐差點都認不出了,靈兒啊,咱們姐弟仨個,果然還是你生得最好看。”薛清茹用帕子擦幹了眼淚,這才清晰的看清眼前弟弟的模樣。她抬手在薛清靈臉上揪了一把,嗔罵道:“你可真是個狠心人,到了縣裏,怎麽不直接來府上找姐姐。”薛清靈覺得冤枉,“阿姐,我剛到就立刻來找你了。”“你拿鏡子照照看,趕路大半個月是你這樣的?”第115章 小庸醫薛清靈神情一窘,照過,他怎麽沒拿鏡子照過……薛小公子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又嫩又滑又好捏,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皮膚白裏透紅,像剛剝出來的荔枝似的,白潤潤帶著點微微的紅意,最是好看不過了。完全不像是趕路大半個月的人。更像是好吃好喝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薛清靈以前也不是沒出過遠門,就說他初春自己帶著小艽坐馬車去富陽時,經過一兩天的舟車勞頓,麵色上是掩蓋不住的疲倦,神色怏怏打不起精神,眼睛亦是黯淡無光滿是倦色。而他現在——不提也罷。薛清靈欲言又止:“……”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去跟自家姐姐解釋,說他這一個月來新婚燕爾過得太滋潤?說他家小裴大夫醫術太高明了?“瞧你急的,姐姐就是在逗你玩。”薛清茹看出了他的窘迫,頓時笑了出來,抬手親昵的摸了摸薛清靈的頭。她家這個傻弟弟啊,虧她還為對方的婚事擔心了好一段日子,結果這一見麵,成了親後的傻弟弟依舊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傻樂模樣,滿臉寫著“我很開心”“我很快樂”,硬要說他受委屈了,那肯定是眼瞎。薛清茹仔細端詳過眼前的弟弟,倒也有許多變化,曾經是個不懂世事一心學醫的木楞小美人,如今倒是看起來鮮活了不少,肯定是動了情意。“阿姐,你就和娘一樣,盡欺負我。”“阿姐哪裏欺負你了?阿姐關心你還來不及呢?小時候阿姐一時沒看著你,你就把自己關藥籠裏去,現在阿姐一時沒看著你,你都悄悄嫁人了……”薛清茹忍不住再次抬手在對方臉頰上揪了一把,“弟夫也來了?被你姐夫拉走了……姐姐可想見見他,你快來跟阿姐說說娘為你備下的這門婚事怎麽樣?”“哪裏是娘為我備下的婚事,明明是我自己爭取來的……”薛清靈對著許久未見的姐姐,厚著臉皮說起了自己和裴疏的事情。已經在柳玉芷麵前說過一次了,如今在姐姐麵前重述一次。“你啊,倒是運氣好,嫁了一個喜歡的人。”怪不得是這幅氣色紅潤的得意小模樣。薛清茹笑著感慨不已,心想她弟弟就是傻人有傻福,之前娘還一直愁他的婚事,結果好運氣遇上了天降情緣。“阿姐,不說我事了,你呢?”薛清靈猶猶豫豫的看著眼前的姐姐,和氣色紅潤的他相比,他姐姐才是蒼白失血的憔悴模樣。整張秀麗的臉龐黯淡無光,嘴唇又幹又白隱隱還帶著點青紫色,兩頰往內凹了一點,說出來的話也好似有氣無力。薛清靈知道坐月子的婦人不會太好過,總是要苦熬過去一個月,不能受風也不能受冷,生產過一迴,遭大罪了。薛清靈沒見過幾個坐月子的人,他越看薛清茹的模樣,越覺得不安,下意識的拿起薛清茹的手,手指搭上去便要給她把脈。“你做什麽?”薛清茹嘴角抽了抽,看見自家弟弟給自己把脈,總覺得瘮得慌,“咱家的小庸醫還要給姐姐把脈了?”“你能分得出脈象麽?”薛清茹並不太想讓薛清靈給自己把脈,於是她抽迴了自己的手。“阿姐,你放尊重點,請叫我薛大夫,薛大夫在給你診脈,可不要諱疾忌醫!”薛清靈擺出了一副嚴肅的老大夫表情,重新把薛清茹的手腕搶到懷裏。薛清茹被他逗樂了,笑得樂不可支,“好好好,薛大夫薛大夫薛大夫……”“你好意思讓人家叫你大夫嗎?”薛清靈分外自信道:“怎麽不好意思啦,在外人麵前,我就是自稱薛大夫。”“唉……你這樣讓姐姐怎麽能安心,庸醫診脈害人不淺,咱們薛家醫館可不能做害人的事。”“你跟姐姐說句真話,咱家的小薛大夫真在醫館裏給人把脈治病?”薛清茹的表情變嚴肅了,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視著眼前人的眼睛。薛清靈被他家阿姐看得有些心虛,“我自稱大夫,又不代表我一定要給人診脈看病,我抓藥熬藥不也是一個大夫。”“我夫君診脈,我抓藥,夫夫搭配,幹活不累。”薛清茹安心了,說道:“這還差不多。”“你給姐姐摸脈也就算了,別的人可不能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