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全森進了醫館後,好些人也跟著進了迴春堂看熱鬧,不少人都好奇……迴春堂居然有大夫了?居然還是這麽年輕的一個大夫?這個年輕的裴大夫,醫術果真高明嗎?薛清靈把藥熬好了,端給劉全森喝,劉全森將信將疑的喝了下去,這藥果然難喝,他麵色吧唧吧唧的變得超級難看,這股子苦藥把原本嘴裏還殘留的粥味都給壓沒了。別人看他喝了藥後是這樣的反應,連忙問了,“你喝了藥之後感覺怎麽樣了?”“難喝,太難喝了。”劉全森苦著一張臉直咽口水,恨不得一口把剛才喝進去的藥給吐出來,雖然憑良心講,他剛才喝得這碗藥跟他以前生病的時候所吃的藥相比,味道已經相對不錯了,隻不過在他喝藥之前,吃了那麽一碗味道絕美的甜粥,接著又喝這樣的一碗苦藥,實在是給人一種從天堂掉落地獄的極其不適感。更可怕的是……這碗藥和之前的粥,用的是同款藥碗。這讓他以後怎喝的下去那鮮美的粥,估計看到這藥碗就想反胃了……劉全森的臉色時青時白,有些擔心以後喝粥的自己,那麽美味的粥,他喝了還想再喝第二次的……“喂喂,治病的藥哪裏有好喝的,能救命就是了,你喝了藥之後感覺身體咋樣?”一旁閑著沒事幹看熱鬧的何老爺拿著老爺扇在邊上說話了。“哈,看他這生龍活虎還能說難喝的模樣,應該是有效果,畢竟這人剛剛可疼得站都站不穩了。”“這裴大夫看來還有點本事啊,怎麽以前沒見過。”等了一會兒,裴疏走到劉全森身邊檢查了一會兒對方的情況後,又給準確的開了後續的幾劑藥方,藥量逐次遞減,把藥方交給薛清靈,讓這個熱衷抓藥的小醫癡去做事。劉全森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俊美的大夫,欲言又止:“……”裴疏見對方有話要說的模樣,於是主動開口問:“你有什麽疑問嗎?”“那啥,我就是希望你們家醫館能不能把盛粥的碗跟裝藥的碗分開,喝了那樣一碗苦藥後,我感覺這幾天看到藥碗都會不太舒服。”“用裝藥的碗喝粥,以後吃粥都覺得一股子的藥味兒。”裴疏:“……這個應該不太可能買新碗的。”“為什麽啊?”“你出門抬頭看看匾額上的三個字。”“不就是迴春堂嗎?之前已經看過了。”“迴春堂是醫館,在醫館裏隻有藥碗,喏,你看看你手上的那隻,就是專門給病人吃藥的碗。”“……可誰讓你們家的藥碗還裝粥啊。”裴疏心道,不僅這裝粥的碗和盛藥的碗是一款藥碗,就連給你煮粥的人和熬藥的人都是同一個人。第39章 粥鋪這個劉全森估計還真是個吃貨轉世的,也許上輩子餓老虎投胎,交付了藥錢和診金,他拿著藥包離開之前,還忍不住的出聲道:“我來你們家醫館治病,能不能附贈一碗粥啊,那麽一小碗粥,幾口就喝完了,實在是不夠滋味……”這會兒留在醫館裏看熱鬧的還有四五個人,聞言也是支持不已,“你們醫館要是看病贈粥,我也來看病了。”“是啊是啊,求一碗粥。”……裴疏左右看了看,發現薛清靈這會兒居然不在這裏,這麽多人想要粥喝,估計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了,裴疏在心裏這般想著,而後無情的代表薛清靈拒絕這群討粥的人,“治病是治病,喝粥是喝粥,兩者不能聯係在一起,有病須得醫治,沒病也無需為了一碗粥來看診。”“今天的一鍋粥已經賣完了,就算是想喝,也真的沒有了。”其他聽說沒粥了之後,也隻好失望的跟著劉全森一起離開醫館,現在熱鬧已經看完了,他們這些身體健康的人,也確實不該繼續待在醫館裏麵。別的人都離開之後,還留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這人名叫羅江,原本也是過來排隊買粥喝的,但是買到一半,一個喝粥的人倒地了,他就在一旁圍觀著看熱鬧去了,連買粥都忘記了,現在熱鬧看完了,粥也沒了,讓他頓時覺得失望無比。現在旁的人都走了,羅江看著眼前的年輕裴大夫,突然有些好奇的想要求醫了。羅江身上一直有一個煩人的症狀,也不知道為什麽,從一年前開始,他的腦袋有時候會莫名其妙感覺到一陣短暫的眩暈,大腦暈乎乎的,就仿佛是從船上下來似的,站都站不穩,可是過了一會兒,這症狀又消失了。因為這頭暈症,羅江找了臨安城裏的許多大夫看過,也全都找不出原因了,隻能勉強吃幾個方子緩解症狀,漸漸的,他也就放棄求醫了。今天見著這年輕的陌生大夫,羅江心裏尋思著,醫館來都來了……不如讓這個新大夫給診治一番?剛剛看裴大夫給那腹痛之人的治療手法,絕對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人,說不定能有奇效。“裴大夫,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的頭暈症。”裴疏轉過頭來,看見了這個原本站在人群裏等著看熱鬧的人,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那男子身材中等,穿著一身灰色衣裳,麵色如常,表麵上看來,不像是有什麽重大疾病的模樣。他把人請到了診台,給對方檢查了一遍,發現這人得到是耳石症。耳石症,也就是人耳朵裏的耳石脫落異位,因此引起的頭暈眼震。“裴大夫,怎麽樣?能治嗎?”羅江心裏雖然這樣問著,但他也的確不太抱有希望,畢竟他也讓臨安城裏不少老大夫看過了,也吃過不少湯藥,雖然能夠有所緩解症狀,但是這頭暈的症狀卻依舊還是存在,依舊沒有得到根治。他已經吃了大半年的湯藥,花費十數兩銀子,腦袋尤其是前庭的部位,依舊眩暈的厲害。前段時間新得的一副湯藥,他吃著最開始還算好,似乎有所緩解,但是吃得久了,腦袋該暈的還是照樣暈。他每天在家腦袋暈乎乎的,說自己頭昏目眩,求醫無門後,他家的娘們都勸他不要再找大夫了,“估計你上輩子就是個船夫,這輩子踏在平地上也跟坐船似的搖搖晃晃……”裴疏點點頭,說出來一句他已經說過無數次的話,“能治。”羅江聽了這話,卻也還不算高興,反而問道:“大夫,你要給我開什麽方子?”他自己求醫這麽久,也有好幾個不同的大夫給他開了不同的藥方,這些藥方,其實也就大同小異,羅江背都能背得出來了,可是無論怎麽增減份量,他的病症也依舊沒能根治。如果眼前的裴大夫,也給他開差不多的藥方,那麽他也沒有必要再吃了,因為吃了也沒用。“不用開方子,你跟我來。”裴疏把他帶到了醫館的針灸室,裏麵中央有一張針灸用的臥床。羅江將信將疑的跟著到了針灸室,心想這個大夫還真是托大了,以前他求醫問藥那麽久,湯藥吃過不少,也有大夫配合著針灸,照樣沒有什麽效果,現在……那就暫時試試看效果吧。裴疏讓他平著躺在臥床上,而頭部懸空在外麵。羅江覺得此時的姿勢莫名其妙,就算是要施針,也得讓他有個枕頭靠一下。裴疏先讓對方的的頭懸空在外麵,腦袋先往左邊旋轉,之後往另一個方向旋轉,而後身體繼續往左邊轉,讓此時的耳朵與地板相對,而後再繼續轉動,讓鼻尖朝向平地,最後坐起來目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