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會失態的人,恰恰表明了他也有情緒,也有軟肋,一個人隻要還有能被刺痛的地方,那他就沒那麽可怕。在鄭安秋手上栽了一迴,如果自己這一次還重蹈覆轍,那也太說不過去了。鄭安秋抓了童雋,十分得意,本來還有戲弄他一番的打算,但被童雋直接戳了臉皮,這迴也沒心情了,發泄一番之後轉身離去,把童雋自己扔在了這個冷冰冰的倉庫當中。童雋鬆了口氣,立刻道:“係統,係統,你在嗎?”他在心裏喊了兩聲,小刺蝟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了出來,著急地圍著他繞圈圈,又試圖用自己的小刺紮童雋身上的繩子。可惜它太小了,繩子又太粗,作用微乎其微。小刺蝟便把前腿搭在童雋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蹭著他。童雋見它跟要哭出來似的,就安慰道:“沒事,總能想到辦法的,別著急。”係統的聲音突然震耳欲聾一般想起,把童雋和刺蝟同時嚇了一跳:【宿主挨打了!!!】童雋道:“還好,小事。”【這根本就不是小事!邪不勝正才是宇宙的真理,卑鄙無恥的匪徒怎麽能毆打積極向上的宿主!本係統要詛咒他!】童雋被係統尖叫的整個腦子都在嗡嗡響:“心領了。我也在詛咒他,不過效果好像不怎麽好。原拓那邊怎麽樣了,你聯係到他了嗎?”【主角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大約三個小時之內可以到達。】童雋一驚:“他怎麽來了?是自己一個人還是和警察?”其實這個問題都用不著問,原拓要是等著警察們一起,根本不會這麽快。他肯定是著急,就趕著先一步追過來了。童雋問題問完,也意識到了原拓的想法,對方來都來了,就算是讓他迴去,他肯定也不幹。他問:“你能跟原拓溝通是吧?那能幫我給他帶幾句話嗎?”係統:【……說吧。】童雋一邊想一邊說:“你就跟他說……說我挺好的,讓他別擔心,注意安全。這裏一共有六個人,似乎沒見人拿過槍,不過都很兇,不要輕舉妄動……”童雋把這裏的情況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讓係統轉告給原拓。讓他明白一下自己的處境,可以少點焦慮,行動也方便些。係統本來很不樂意,以為要傳遞什麽肉麻的話,那也太有損身為一隻係統的尊嚴了,但是看到童雋的上,它又說不出來拒絕的話。現在聽了童雋說的這些,係統覺的還好,悄悄鬆了口氣:【收到!】鄭安秋那一頭也沒再繼續拖延,跟童雋進行了一番不太愉快的談話之後,他出來便給童海生打了電話。那邊幾乎是瞬間接通。鄭安秋提出的要求有兩點,第一是讓童海生準備三個億的贖金,第二是要求對方出動私人飛機,自己隨機,親自送他出境。隻要到達了安全地帶,鄭安秋就會釋放童雋。童海生毫不猶豫地說:“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你讓我跟我兒子說句話。”鄭安秋在那邊陰陽怪氣地笑了兩聲,電話掛斷。過了片刻,幾張童雋的照片發到童海生手機上,都是他被綁著手蒙著眼躺在地上的畫麵,身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跡。童海生乍看見那片醒目的血跡,心頭猛地一頓,差點心跳驟停。好在身邊還有警察,童海生的手機被一名警員拿了過去,將畫麵放大查看了片刻。然後他非常肯定地說:“血跡是p上去的。”童磊將手指關節捏的咯嘣響,怒聲道:“這個變態!”他沒好氣地轉頭看了旁邊的鄭碩一眼,都恨不得把這家夥直接宰了,也拍幾張照片給鄭安秋發過去。鄭碩已經在旁邊調整半天心態了,他從小跟父親的關係不太親密,就是一直對他的喜怒無常與陰鷙而感到畏懼,這樣也養成了鄭碩自私懦弱的性格。自從警察第一次找他的時候,他就隱隱猜測事態不對,現在得知真相,震驚之餘,竟然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見童磊瞪自己,鄭碩不由苦笑,說道:“要不然我順著他打來電話的號碼撥迴去,試著溝通一下?不過可能作用不大,他……應該不會聽我的。”旁邊負責捕捉信號的警員道:“他的號碼不是普通號碼,打不迴去的。不過鄭安秋沒有說見麵給錢和送他出境的地點,一定會再拔迴來。”他看了看鄭碩,又看了看一直坐在旁邊神情緊張的邵玉琳,說道:“但我不建議小鄭先生哎溝通。鄭安秋的情緒顯然十分不穩定,如果讓他得知自己的兒子也在場,多半會產生被冒犯感,對人質不利……”他轉向邵玉琳:“女士,您是孩子的母親,也是綁匪的妻子,對吧?”邵玉琳覺得這句“綁匪的妻子”十分刺耳,臉上有點火辣辣的,悄悄看了童海生一眼,道:“對。”警員道:“一會您來跟他溝通,盡量拖延下時間。一來穩定綁匪情緒,二來我們可以試著捕捉信號。”邵玉琳猶豫道:“我?我怕我不行……”警員忍不住看了這位母親一眼,說道:“盡量說點軟話就可以,隨便聊聊,沒有很大難度的。”她在這種時候都不想為孩子做點什麽,童海生心裏有氣,冷冷地說:“邵女士,希望你能配合。”邵玉琳很少聽他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她也悲哀地認識到,童海生已經逐漸消磨光了對自己的最後一點感情。她攥緊了手:“知道了。”果然,沒過多久,鄭安秋第二次打電話過來,跟童海生溝通見麵的時間地點。時間定在了淩晨,而他所提供的見麵地點跟原拓傳來的位置距離不近,地勢開闊平坦,更加適合飛機起飛。說完之後,不等電話掛斷,童海生立刻遞給了邵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