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拓覺得自己有點無恥,因為童雋做到了,但他卻想要更多。他希望童雋不光能陪著他,還能成為他的人,而他也會將自己全部的一切,生命、愛情、財富,都獻到對方麵前。隻要他活著一天,他就想要跟童雋在一起……不,哪怕是死了,他也想守在對方的身邊,看著他好好走完這一生,然後一起去投胎,去下輩子。原拓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瘋狂,他的話哽在喉間,很想立刻伸出手,將童雋揉進懷裏,又怕嚇到對方。童雋見他神色不對,疑惑道:“怎麽了?”“我……”原拓道,“我剛才看了魏博念的那個帖子。”“哦。”童雋若無其事,用一種司空見慣的口吻說道,“都是同學們開玩笑的,現在流行磕cp,你別當真。”這句話當中好像堆疊著一種無意識的淡漠,仿佛見慣繁華愛恨,所以什麽都不會在意。就是這麽一句話,原拓忽然覺得童雋跟自己的距離很遠,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條歲月的長河,他們截然不同的人生涇渭分明。他的手不知不覺握成了拳頭,覺得熱血在胸腔中湧動,心中堵著一口氣,馬上就要窒息了。他從來都是這樣執拗的性格,容不下半點推搪含糊。原拓衝口道:“如果我當真了怎麽辦?”童雋霍然抬頭,看向他。原拓道:“他們說我神魂顛倒,對,我是神魂顛倒,我是喜歡你,我喜歡的要命。”童雋的腦子很亂,他覺得自己好像分成了兩個人。一個心髒狂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湧上來,另一麵,童雋卻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冷靜地衝原拓說:“我覺得咱們兩個不合適。”他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他隻說不合適。因為童雋沒有辦法否認,時至今日,原拓在他心中,也早就有了很重很重的分量。但這種感情,是知己、是依靠、是友誼,有沒有更多的,他也說不清了。他曾經獨自生活了五年,這五年中,他的心是空的,對什麽事都提不起來興趣,幾乎到了一種,沒有任何欲望和渴求的地步。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好多了,但那種懶洋洋提不起精神的感覺,還是會時不時地冒出來,似乎早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裏。對於父親和哥哥,是親人,愛他們是本能,但對原拓……不,不光是他,應該說童雋並沒有和任何一個人開啟新生活的信心。更何況,原拓的感情這麽單純熱烈,自己的心卻已經老了,他真的覺得,他們兩個不合適。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想得很清楚了,說完這句話,心裏頭還是會湧起一股莫名的遺憾。原拓垂眸,在說話之前,他沒抱有多少能夠被接受的希望,可是童雋拒絕了,還是難免覺得有些失望。正在氣氛僵持的時候,門一推,魏博進來了。他目前酒足飯飽心情好好,進門後跟童雋和原拓打了個招唿:“還沒去吃飯呢?”難得童雋沒吭聲,是原拓迴答了他:“嗯,沒有,一會去。”魏博打了招唿之後就去他的桌邊拿東西了,有了魏博這麽一打岔,童雋和原拓之間無解的話題也算告一段落。童雋想下床,原拓卻還是坐在他的床邊不走,童雋就推了推原拓,說道:“那你趕緊去吃飯吧,我出校門買點東西。”他滿臉的若無其事,好像要把這件事就此過去。原拓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心裏覺得不上不下的,本來就不甘心就此作罷。此時看見童雋要走,他心裏一急,幾乎不知道怎麽挽留才好,猛地抓住童雋的胳膊,湊上去親了他一下。童雋猛然瞪大眼睛,但原拓卻隻是將嘴唇貼到了他的唇上,要證明什麽似的,蹭了一下就放開了手。這樣近的距離,他能清晰地看見原拓高挺的鼻梁,飛揚的劍眉,以及黑亮的眼睛。原拓的臉一點點變紅,剛才唇上那溫熱的,柔軟的觸感遲遲沒有散去,震得童雋整個人都沒敢動彈。原拓放開童雋的同時,正好魏博也轉過身來,拿著兩本書去了隔壁宿舍。“不知道你,你記不記得,那天晚上我其實……親過你一下。我,我喜歡你很久了,也把任何能想的事情都想的很清楚。”原拓不敢看童雋的眼睛,低聲說:“哪裏不合適都沒關係,我會努力變得合適。我不會因為你一句話死心的。”他迅速地將這兩句話說完,沒敢再糾纏,起身給童雋讓開了地方。童雋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原拓說的是之前秋千上那個親吻,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做夢,原來竟然不是。童雋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下床的時候差點忘了穿鞋,還是原拓彎腰給他放在腳邊才意識到。他默不作聲地穿上了鞋,匆匆逃離宿舍。童雋不知道該怎麽跟原拓說話,去外麵吃了個飯之後愣是沒敢迴宿舍,又找了家貓吧泡著。這家貓吧是新開的,裏麵養的全是幾個月大的小奶貓,一團團巴掌大的小絨球在腳邊鑽來鑽去,咪咪直叫。童雋摸了摸一隻小貓的腦袋,突然想起小刺蝟來了,又是一陣心窄。這件事實在比他遇到的任何一個困難都要棘手。童雋歎了口氣,要了杯咖啡啜了一口,企圖用苦味讓自己清醒一些。“邵玉琳多年來隱婚生子,她前夫就是深泓集團董事長童海生?我靠,這是假新聞吧,這兩個人怎麽可能扯到一起去!”童雋正在混亂當中,忽然就聽見有人提到了邵玉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