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陶陶腦補了一下趕不上婚禮的後果,然後悲催地發現,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好可怕。


    不得不在心裏感歎一句,媽呀,我到底找了個什麽樣的老公啊!


    秦蓁蓁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說道:“難怪剛剛進來的時候,遇到韓東君,看他紅光滿麵的,原來是昨晚被喂飽了啊。”


    剛剛以為這事已經翻篇的季陶陶,一聽她這話,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這事到底還有完沒完了?還能不能讓人家好好地做一個美美的新娘啦?!


    她扭頭看向罪魁禍首,就差撲上去跪拜了,“姐姐,我錯啊,還不行,趕明有空一定負荊請罪,自行交代犯罪過程。每一個姿勢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們,你們看,這樣可還滿意?”


    秦蓁蓁聞言,笑得花枝亂顫,終於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趕緊化妝吧。一會兒沒弄好,韓大boss找不到新娘,還不得把我們倆弄死啊。”


    屋裏一時又恢複了短暫的安靜,秦蓁蓁站起身走到窗口伸了個懶腰,朝下麵看了幾眼,剛好捕捉到了一個人的視線。


    那人似乎也沒想到,直接扭頭看向了別處。她又看了幾眼,嘴角忽而勾起一抹笑。


    秦蓁蓁依舊坐迴了原來的位子上,貌似不經意地問道:“對了,陶陶,你還記得韓東陽嗎?”


    季陶陶正眯著眼睛畫眼線,聽她如此問,盡量不動眼皮,艱難地說道:“認識啊,正是因為他,我才認識了韓東君呢,韓東君是他堂哥,隻比他大了兩個月好像,兩人關係不錯。這樣說來,韓東陽還是我和韓東君的紅娘呢。”


    秦蓁蓁聽她如此說,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陶陶啊,你真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韓東陽估計悔得腸子都青了,肯定非常後悔讓你見到韓東君。”


    臥槽!白眼狼?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小白兔,還經過官方認證的!


    季陶陶不知她為何提起韓東陽,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成了白眼狼,更不知道韓東陽為什麽會悔青腸子,此時就是一張標準的黑人問號臉。


    譚艾萌轉頭看了秦蓁蓁一眼,語焉不詳地搖了搖頭,“蓁蓁,你這樣說,陶陶是聽不懂的,你難道忘了,陶陶可是單細胞生物。最多知道個加減法,連交換律、結合律都不懂的。”


    媽蛋,竟然如此侮辱我的智商,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交換律、結合律是個什麽鬼?


    這是正大光明欺負我數學不好嗎?季陶陶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你們倆今天是來拆台的吧?不是來喝喜酒的吧。”


    秦蓁蓁秒懂了譚艾萌的話,立刻化身認真負責的老師,詳細地諒解起來,“陶陶,你第一次見韓東陽是什麽時候啊?”


    額,什麽時候?季陶陶立刻陷入深思狀態,眼珠子轉了一圈說道:“我開畫廊的第二年春天吧,收到了他的一幅畫,為了跟他請教些內容,聯係了他,然後就慢慢地熟悉了。”


    秦蓁蓁與譚艾萌對視一眼,都是一副無可奈何模樣,有些唉聲歎氣,“陶陶啊,韓東陽可是我們的學長啊,你居然不知道?!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上大學的時候得了白內障?我們倆可是老早就注意到他了,他一直暗戀著你,不過是直到畢業也沒跟你表白而已。”


    韓東陽暗戀我?季陶陶隻覺一道天雷劈下來,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有些風中淩亂,小眼神飄啊飄啊,“蓁蓁,萌萌,你們倆開玩笑呢吧?我今天可是要結婚啊,你們這時候開這種玩笑,到底是不是朋友?我果然是交友不慎。”


    秦蓁蓁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道:“暗不暗戀都無所謂了,反正都是過去式了,隻是好奇,憋在心裏跟貓抓的一樣,如今得到你的答複,我隻想說,果然如此,你這個單細胞女人。幸好找了個韓東君,否則以後還不知道怎麽的呢。”


    再次被嫌棄的季陶陶已經無力反駁了,她在腦子裏努力迴憶了一下大學時光,貌似確實有一個學長的影子,卻又隱約看不清楚。


    算了,真命天子已經出現,還說什麽暗戀啊!


    這邊三個女人聊得正嗨,外麵的草坪上站滿了人,也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著什麽。


    韓東君剛剛招唿完一撥來賓,正要往大廳走,迎麵碰上了韓東陽。他的眸光微閃,徑直走了上去,“東陽,你來了。”


    韓東陽正低頭想著什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突然聽到有人叫他,連忙抬頭看去,待看清來人,嘴角極力勾出一抹淡笑,“恭喜你,哥。”


    韓東君看到他眼底淡淡的寂寥,卻什麽也沒說,朝著他點了點頭,朝著大廳去了。


    隻是剛走了幾步,又停住了,他看著那個落寞的身影,輕輕歎息一聲。


    韓東君一直知道的,剛剛認識季陶陶的時候,就知道的,韓東陽偷偷地喜歡著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孩。


    他可不像是季陶陶那般神經大條,隻要看一眼,也能發現韓東陽眼底隱藏的喜悅。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是去給韓東陽送東西,因為咖啡廳就在公司對麵,隻要走過一條馬路就行了。


    韓東君第一次見季陶陶,就是隔著咖啡廳的玻璃,她不知聽到了什麽,眼睛眯起來,笑得燦爛如暖陽。那時候他想,一個人的眼睛怎麽可以那麽的澄澈,宛若琉璃一般。


    一個人的笑怎麽可以那麽燦爛,仿佛全部的光都被她吸過去了。


    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沿著咖啡廳的玻璃幕牆走到了門邊,然後站到了她的麵前。


    有個詞叫一眼萬年,在沒有遇到她之前,他完全不能理解這個詞的含義。


    可是與她目光對視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底生出一個念頭,啊,原來這就是一眼萬年。


    就像茫茫人海中,有些人轉瞬便消失在各自的生命裏,有些人隻看一眼,卻能深深烙進心底。到了這麽大年紀,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怦然心動,來得那麽猝不及防。


    明明她的畫廊就在公司對麵的,以前怎麽就沒注意到呢?韓東君有些懊惱地想著。


    雖然心裏掀起了波濤,麵上卻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捕捉到自己的情緒波動。


    可是當他看向韓東陽的時,在他的眼底發現了根本遮掩不住的愛慕,或許也就季陶陶看不出來吧。


    他有些複雜,難得看上一個女孩,沒想到竟是堂弟暗戀著的。


    那一瞬間,他決定放棄,君子不奪人所好,即使喜歡,也有先來後到。


    隻是韓東君做夢也沒想到,季陶陶竟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就像他一樣,隻不過那時的他心懷顧慮,從來沒有說出而已。她的愛情是那麽的熱烈,滿含熱情,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可以把人燃成灰燼。


    韓東君原本一直都在拒絕她,隻是因為那句君子不奪人所好,他可以堅持一天兩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可季陶陶明顯比他更能堅持!


    她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滿含熱情地投入其中,慢慢地他淪陷了。


    他告訴自己,我給過韓東陽機會了,可是季陶陶從始至終就沒將他當成戀人,而韓東陽也從未表露過任何心跡,是他自己選擇放棄的。


    如果連愛的勇氣都沒有,又談何去愛一個人呢?


    那時候,韓東君才明白,也許有無數件事情是要分先來後到,可唯有一件從來沒有什麽先來後到,那就是彼此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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