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瞪了喬奕諶一眼，甩開他放在我肚子上的手，幾步走到盥洗台前打開水龍頭洗手。我透過鏡子可以清楚地看到站在我身後的喬奕諶，他從容地將手插在口袋裏，黝黑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看著我：“不許住在那個醫生家，聽到了嗎？”
“不要你管！讓開！”我伸手撥開擋著我去路的喬奕諶，我手上的水還沒擦幹，喬奕諶筆挺的衣襟上被我捉出一個水印。呃……我知道喬奕諶愛整潔，衣服向來都是一塵不染，我看了看他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的手……
“哼哼……”喬奕諶不怒反笑，“調皮！”
原來喬總以為我跟他鬧著玩兒呢？好吧，我承認喬奕諶這一笑，原本的那點兒愧疚心情也隨風飄散了，應該多抓幾個才好！誰讓他擋我路的，好汪星人還不擋道呢，活該！我大步走出衛生間，看到衛生間門口立了一塊——‘維修施工，請勿使用’的牌子，我說剛才怎麽聽到人聲沒人進來呢，這喬奕諶心眼兒忒多了！
我迴到包間時，黎洺與楊程錦已經是相談甚歡的模式了，看得我一陣莫名其妙——我以前怎麽沒發現黎洺是這麽好相處的人呢！
王凱還算靠譜，給我倒了杯果汁：“出去這麽久到哪兒去了？”
“知道我出去久了，還不去找我？”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幸虧是衛生間裏遇色狼，隻是被劫了個色。要是遇到殺手，還不得把小命兒給人劫了去！
“我好冤枉，除了這層的衛生間，上一層下一層的都找遍了。我差點兒就要報警了，最後三少的保鏢說你沒事兒，一會兒就迴來，我才先迴來的。”王凱一臉無辜。
“他說沒事兒就沒事兒？”我翻了個白眼。
“那出什麽事兒了？”王凱反問。
“男人別這麽八卦，懂？”我埋頭吃飯，現在我還沒吃飽呢。
“……”王凱搖搖頭。
今天這格局太詭異了，明明是我請客吃飯，然而我卻並沒有多少存在感。黎洺和楊程錦天上一腳地下一腳，從通貨膨脹能侃到六方會談，我真心給跪了。最後侃到英國是否脫歐是，終於上了甜品，是紅棗燕窩。
楊程錦給燕窩調了糖漿推到我麵前：“這個適合你吃，多吃點兒。”
“謝謝。”我衝楊程錦笑笑，原來，我不是透明的啊……
吃完飯我從包裏拿了出銀行卡遞給王凱：“幫我去結下賬。”
“是，景總。”王凱接過卡，往前台走去。不一會兒王凱拿著卡迴來，“前台說，咱們的餐費已經埋過單了，我問了一下，是一位姓甄的先生。”
“哦。”誰這麽大方給我結了好幾千的餐費？我認識的似乎沒有……姓甄的先生……難道是……甄昱？
電梯下到一樓大廳，一波人從另一架電梯裏出來。那些人有幾個比較眼熟，是翠湖工程的投資商，他們當中讓人一眼看過去就難以忽略的，自然是喬奕諶。黎洺嘴角浮現出一抹淺笑，以我對他的了解，這是要作妖信號。
黎洺忽然衝楊程錦笑笑，朗聲道：“我與楊先生一見如故，以後我們家昕昕就有勞你多費心照顧了。”
“好。”楊程錦點點頭，“沒問題。”
“……”我頓時無語了，徑直往外麵走去。
楊程錦要去上班，我搭王凱的車迴霜林醉，黎洺依舊跟著我。我轉頭看著他，“跟著我幹嘛？你不是住王府酒店的客房部了麽？”
“我們談談。”黎洺跟著我上了王凱的車。
“談什麽？”我警覺地看著黎洺。
“我發現你那點兒小聰明都用來對付我了，遇到別人被欺負得死去活來也不還手。”黎洺哼了一聲。
黎洺這是要唱得哪一出？《竇娥冤》？我懶得聽黎洺吐槽，把身體窩進座椅裏，閉上眼睛打盹。車子開進霜林醉的停車場，停了下來。我慢吞吞的下了車，走進電梯。
推開門走進辦公室，黎洺也跟了進來。我打開酒櫃，看著裏麵的各式酒：“黎總喝什麽？白蘭地？拉菲？香檳？”
“你見過在辦公室請人喝酒的主人嗎？”我關上酒櫃，衝黎洺聳聳肩，“我就是賣酒的，你得入鄉隨俗……”
“你今天給我開一桌酒我也不會摔門走人，別用這種小手腕給我使詐！”黎洺坐到沙發上，抬頭看著我。
“行，那咱們就開門見山，你想跟我談什麽？”我靠在辦公桌前麵，將手臂抱在胸前。
“說說你跟那個楊程錦是怎麽迴事兒吧……”黎洺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那還是你先來說說，我什麽時候成了你們家的吧。”我毫不示弱瞪著黎洺。
“景昕，有些事情就是擺在那裏，你承認與否都改變不了什麽。”黎洺眼中一抹暗淡地光，“我跟爸爸沒有任何惡意，所以，你沒有必要對這件事這麽介意……”
“你的意思就是，因為你們沒有‘惡意’，所以我就必須接受你們的‘好意’？”我的語氣變得尖銳起來，“我們早就講好了，你們不可以插手我的事情，現在這是要出爾反爾？”
“你怎麽折騰別人，我們都懶得管。”黎洺收起臉上的笑容，“但你是我妹妹，看著你被人欺負讓我袖手旁觀，這種事情我做不到！”
“你有病！”黎洺這絕對是強迫症。
“你有藥？”黎洺挑挑眉。
“我有毒鼠強，你吃麽？”我在心底對自己說了十次不可以動氣，勉強將火氣壓了下去。
“投毒是犯法的，你還想進公安局再待幾天？”黎洺的臉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黎洺這張嘴簡直是吃過鶴頂紅，知道你的痛處在哪兒，就會一刀捅過去，絕不拖泥帶水。雖然我沒照鏡子，但估計自己的臉色也比黎洺好不到哪兒去：“你又知道什麽了？”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黎洺深吸了口氣，“你打算怎麽做？”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處理！”我冷冷地瞪著黎洺。
“趁現在我願意配合你，最好跟我好好說話。”黎洺揉了揉額頭，“按我的意思，連姓喬的那小子一起收拾了！”
“黎總好大的口氣！”我承認黎洺有兩把刷子行事也狠厲，但手裏還沒掌握這麽大的權利。
“這是爸爸的原話，我隻負責轉述一下。”黎洺波瀾不驚地看著我，“我自告奮勇跟爸爸說我能處理好，讓他陪瑤姨去旅行。你要是不好好跟我談，我就不管了。爸爸做事的風格你可能不太清楚，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輸容振堂。”
“你們憑什麽！”我被氣得不輕，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不憑什麽……”黎洺的語氣漸漸緩和起來，“隻要結果是你想要的，又何必在乎過程？難道過了這麽多年，你還不明白景伯伯為什麽會輸？你們犯的錯誤都是太執著於細枝末節的東西了。我也很欣賞景伯伯的人品和德行，但是你對不擇手段的人沒有必要講規則，如果說上帝很仁慈對所有人都會講原則，那就該先送卑鄙無恥的人去見上帝！”
黎洺的這番話夠我消化一陣子了，真是刷新三觀。
“你要那塊地做什麽？”黎洺看我不說話，換了個問題。
“做開發……”我一點兒都不想跟他說話，可是我更不想跟黎明遠說話。
“因為容振堂在那附近開發高級住宅區？”黎洺繼續問。
“嗯。”我點點頭。
“你想開發什麽項目？”黎洺用指尖在茶幾上敲了敲。
“童話主題公園。”我如實迴答。
“唔……聽著不錯……”黎洺點點頭，“企劃案你先做著，律師一會兒就過來跟你簽變更土地所有權的文件。等容振堂的工地起了樓賣了樓花，我們再招商引資，到時候媒體宣傳也會跟上的。”
“你就不能別管我的事兒？”我還是不願讓步。
“我是不能，不如你跟爸爸談？”黎洺也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如果覺得無法接受就把我當做最普通的投資商，這麽大的項目必然要招商引資，別人也是要加入，現在我隻是提前入夥。”
“我的項目自然是由我來決定與誰合作。”談公事是吧，那我們就按公事談。
“我加入不但可以注資還附送媒體宣傳，我實在找不出自己會被拒絕的理由。”黎洺拿了個杯子自己倒了一杯茶，“或者你還是想跟爸爸……”
“你就不能別總拿‘他’來要挾我？！”我覺得自己就快被氣冒煙了。
“如果你認定我是要挾，那我也沒辦法。”黎洺一副不服你來咬我呀的欠揍嘴臉，“至於工程的相關手續，到時候就以黎氏的名義跟相關部門報備審批。讓容振堂蓋著樓，我們也籌劃著項目，都不耽誤。
這個主題公園的企劃真不錯，還可以在離容振堂公寓近的地方設計有大型娛樂設施的遊樂場。節假日還可以辦辦花車遊行，晚上放個禮花什麽的……嗯，我們景總監果然是做企劃的實用型人才。”
“謝謝黎總的賞識。”我咬著牙迴答。
“不要你管！讓開！”我伸手撥開擋著我去路的喬奕諶，我手上的水還沒擦幹，喬奕諶筆挺的衣襟上被我捉出一個水印。呃……我知道喬奕諶愛整潔，衣服向來都是一塵不染，我看了看他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的手……
“哼哼……”喬奕諶不怒反笑，“調皮！”
原來喬總以為我跟他鬧著玩兒呢？好吧，我承認喬奕諶這一笑，原本的那點兒愧疚心情也隨風飄散了，應該多抓幾個才好！誰讓他擋我路的，好汪星人還不擋道呢，活該！我大步走出衛生間，看到衛生間門口立了一塊——‘維修施工，請勿使用’的牌子，我說剛才怎麽聽到人聲沒人進來呢，這喬奕諶心眼兒忒多了！
我迴到包間時，黎洺與楊程錦已經是相談甚歡的模式了，看得我一陣莫名其妙——我以前怎麽沒發現黎洺是這麽好相處的人呢！
王凱還算靠譜，給我倒了杯果汁：“出去這麽久到哪兒去了？”
“知道我出去久了，還不去找我？”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幸虧是衛生間裏遇色狼，隻是被劫了個色。要是遇到殺手，還不得把小命兒給人劫了去！
“我好冤枉，除了這層的衛生間，上一層下一層的都找遍了。我差點兒就要報警了，最後三少的保鏢說你沒事兒，一會兒就迴來，我才先迴來的。”王凱一臉無辜。
“他說沒事兒就沒事兒？”我翻了個白眼。
“那出什麽事兒了？”王凱反問。
“男人別這麽八卦，懂？”我埋頭吃飯，現在我還沒吃飽呢。
“……”王凱搖搖頭。
今天這格局太詭異了，明明是我請客吃飯，然而我卻並沒有多少存在感。黎洺和楊程錦天上一腳地下一腳，從通貨膨脹能侃到六方會談，我真心給跪了。最後侃到英國是否脫歐是，終於上了甜品，是紅棗燕窩。
楊程錦給燕窩調了糖漿推到我麵前：“這個適合你吃，多吃點兒。”
“謝謝。”我衝楊程錦笑笑，原來，我不是透明的啊……
吃完飯我從包裏拿了出銀行卡遞給王凱：“幫我去結下賬。”
“是，景總。”王凱接過卡，往前台走去。不一會兒王凱拿著卡迴來，“前台說，咱們的餐費已經埋過單了，我問了一下，是一位姓甄的先生。”
“哦。”誰這麽大方給我結了好幾千的餐費？我認識的似乎沒有……姓甄的先生……難道是……甄昱？
電梯下到一樓大廳，一波人從另一架電梯裏出來。那些人有幾個比較眼熟，是翠湖工程的投資商，他們當中讓人一眼看過去就難以忽略的，自然是喬奕諶。黎洺嘴角浮現出一抹淺笑，以我對他的了解，這是要作妖信號。
黎洺忽然衝楊程錦笑笑，朗聲道：“我與楊先生一見如故，以後我們家昕昕就有勞你多費心照顧了。”
“好。”楊程錦點點頭，“沒問題。”
“……”我頓時無語了，徑直往外麵走去。
楊程錦要去上班，我搭王凱的車迴霜林醉，黎洺依舊跟著我。我轉頭看著他，“跟著我幹嘛？你不是住王府酒店的客房部了麽？”
“我們談談。”黎洺跟著我上了王凱的車。
“談什麽？”我警覺地看著黎洺。
“我發現你那點兒小聰明都用來對付我了，遇到別人被欺負得死去活來也不還手。”黎洺哼了一聲。
黎洺這是要唱得哪一出？《竇娥冤》？我懶得聽黎洺吐槽，把身體窩進座椅裏，閉上眼睛打盹。車子開進霜林醉的停車場，停了下來。我慢吞吞的下了車，走進電梯。
推開門走進辦公室，黎洺也跟了進來。我打開酒櫃，看著裏麵的各式酒：“黎總喝什麽？白蘭地？拉菲？香檳？”
“你見過在辦公室請人喝酒的主人嗎？”我關上酒櫃，衝黎洺聳聳肩，“我就是賣酒的，你得入鄉隨俗……”
“你今天給我開一桌酒我也不會摔門走人，別用這種小手腕給我使詐！”黎洺坐到沙發上，抬頭看著我。
“行，那咱們就開門見山，你想跟我談什麽？”我靠在辦公桌前麵，將手臂抱在胸前。
“說說你跟那個楊程錦是怎麽迴事兒吧……”黎洺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那還是你先來說說，我什麽時候成了你們家的吧。”我毫不示弱瞪著黎洺。
“景昕，有些事情就是擺在那裏，你承認與否都改變不了什麽。”黎洺眼中一抹暗淡地光，“我跟爸爸沒有任何惡意，所以，你沒有必要對這件事這麽介意……”
“你的意思就是，因為你們沒有‘惡意’，所以我就必須接受你們的‘好意’？”我的語氣變得尖銳起來，“我們早就講好了，你們不可以插手我的事情，現在這是要出爾反爾？”
“你怎麽折騰別人，我們都懶得管。”黎洺收起臉上的笑容，“但你是我妹妹，看著你被人欺負讓我袖手旁觀，這種事情我做不到！”
“你有病！”黎洺這絕對是強迫症。
“你有藥？”黎洺挑挑眉。
“我有毒鼠強，你吃麽？”我在心底對自己說了十次不可以動氣，勉強將火氣壓了下去。
“投毒是犯法的，你還想進公安局再待幾天？”黎洺的臉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黎洺這張嘴簡直是吃過鶴頂紅，知道你的痛處在哪兒，就會一刀捅過去，絕不拖泥帶水。雖然我沒照鏡子，但估計自己的臉色也比黎洺好不到哪兒去：“你又知道什麽了？”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黎洺深吸了口氣，“你打算怎麽做？”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處理！”我冷冷地瞪著黎洺。
“趁現在我願意配合你，最好跟我好好說話。”黎洺揉了揉額頭，“按我的意思，連姓喬的那小子一起收拾了！”
“黎總好大的口氣！”我承認黎洺有兩把刷子行事也狠厲，但手裏還沒掌握這麽大的權利。
“這是爸爸的原話，我隻負責轉述一下。”黎洺波瀾不驚地看著我，“我自告奮勇跟爸爸說我能處理好，讓他陪瑤姨去旅行。你要是不好好跟我談，我就不管了。爸爸做事的風格你可能不太清楚，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輸容振堂。”
“你們憑什麽！”我被氣得不輕，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不憑什麽……”黎洺的語氣漸漸緩和起來，“隻要結果是你想要的，又何必在乎過程？難道過了這麽多年，你還不明白景伯伯為什麽會輸？你們犯的錯誤都是太執著於細枝末節的東西了。我也很欣賞景伯伯的人品和德行，但是你對不擇手段的人沒有必要講規則，如果說上帝很仁慈對所有人都會講原則，那就該先送卑鄙無恥的人去見上帝！”
黎洺的這番話夠我消化一陣子了，真是刷新三觀。
“你要那塊地做什麽？”黎洺看我不說話，換了個問題。
“做開發……”我一點兒都不想跟他說話，可是我更不想跟黎明遠說話。
“因為容振堂在那附近開發高級住宅區？”黎洺繼續問。
“嗯。”我點點頭。
“你想開發什麽項目？”黎洺用指尖在茶幾上敲了敲。
“童話主題公園。”我如實迴答。
“唔……聽著不錯……”黎洺點點頭，“企劃案你先做著，律師一會兒就過來跟你簽變更土地所有權的文件。等容振堂的工地起了樓賣了樓花，我們再招商引資，到時候媒體宣傳也會跟上的。”
“你就不能別管我的事兒？”我還是不願讓步。
“我是不能，不如你跟爸爸談？”黎洺也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如果覺得無法接受就把我當做最普通的投資商，這麽大的項目必然要招商引資，別人也是要加入，現在我隻是提前入夥。”
“我的項目自然是由我來決定與誰合作。”談公事是吧，那我們就按公事談。
“我加入不但可以注資還附送媒體宣傳，我實在找不出自己會被拒絕的理由。”黎洺拿了個杯子自己倒了一杯茶，“或者你還是想跟爸爸……”
“你就不能別總拿‘他’來要挾我？！”我覺得自己就快被氣冒煙了。
“如果你認定我是要挾，那我也沒辦法。”黎洺一副不服你來咬我呀的欠揍嘴臉，“至於工程的相關手續，到時候就以黎氏的名義跟相關部門報備審批。讓容振堂蓋著樓，我們也籌劃著項目，都不耽誤。
這個主題公園的企劃真不錯，還可以在離容振堂公寓近的地方設計有大型娛樂設施的遊樂場。節假日還可以辦辦花車遊行，晚上放個禮花什麽的……嗯，我們景總監果然是做企劃的實用型人才。”
“謝謝黎總的賞識。”我咬著牙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