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摯看著她皺起的眉頭,沒再問什麽。

    一個下午的時間,陳一墨是大師林雪慈和陸安平師侄的消息傳遍學校,而陸璧青實名在學校論壇發了個帖子,為陳一墨澄清,師出同門,同一個祖師爺,風格和手法相仿頓時讓外行人信服,跟帖一片原來如此的聲音。

    這風向變化之快,陳一墨都咋舌,她突然就從一個人人喊打的必須被釘在恥辱柱上的抄襲者變成了優秀的傳統文化傳承者,就連她宿舍幾個室友也在下午的考試結束後將她團團圍住,迫不及待打聽她跟陸璧青的事:師兄師妹,有沒有那麽點青梅竹馬的故事?

    陳一墨的前十九年都不認識陸璧青好不好?哪裏來的故事?

    偏偏的,卻還響起一個溫潤的聲音,“陳一墨。”

    一眾姑娘連同陳一墨自己都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見陸璧青穿了件清清爽爽的運動t,站在不遠處微笑。

    姑娘們尖叫起來。

    沒錯,陸璧青是值得她們尖叫的,本來就是係草,長得好看,氣質也好,家世又佳,陳一墨突然變成他的師妹,沒成為眾矢之的已經算姑娘們寬厚了。

    “我們走了,拜拜!”室友們擠眉弄眼,“玩得開心啊!”

    “走吧,陳一墨。”陸璧青笑容溫和的樣子,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女孩們唐突的玩笑。

    但陳一墨介意啊!

    “不好意思,她們胡說八道的。”

    陸璧青還是笑笑,“我知道,沒事的。走吧,就等我們呢。”

    上午的時候說好的,晚上和陸家人一聚。

    陳一墨點點頭,跟陸璧青走著,下意識全身繃緊。

    陸璧青不時看看她,笑著說,“好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沒事了。”

    陳一墨想了想,還是對他說,“謝謝你。”

    “謝什麽?我們本來就是同門,幫你不是應該的嗎?”陸璧青看起來對這個師兄妹的身份感到很高興。

    陸家的車就在校門外等著,林雪慈看見他們馬上從車上下來,迎上前,親熱地拉住了陳一墨的手,“墨囡?是這麽叫的吧?來,上車,你陸師叔已經在餐廳等著了。”

    陳一墨是被林雪慈擁上車的,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見的方向,宋河生抱著個大盒子,全程看著她坐進了陸家的豪華汽車。

    他看著她跟一個大學生男孩一起,看著那輛車走遠,直到匯入車流再也看不見。

    “嗨!”有人和他打招唿。

    視線被向摯擋住。

    “來看陳一墨呢!”向摯衝他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點點頭。

    “買了新電腦啊?”向摯繼續和他嘮。

    “嗯。”他本該是明天最後一科考完再來接她的,提前一天來就是為了選個電腦送給她,給她個驚喜。

    “嘿嘿……”向摯沒啥話可嘮了,笑得有點傻氣,卻又不想走,繼續沒話找話,“吃飯了沒?我請你和陳一墨吃晚飯啊?”

    “她……”她應該是不需要這頓飯了,他敷衍道,“她跟朋友有事去了。”

    “哦?”向摯撓了撓頭發,“那我請你吧!走走走!爺們一點!”

    也不由宋河生拒絕,搶了他的電腦抱著就走,宋河生不去也得去了。

    就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館,向摯還開了瓶酒。

    宋河生想到上迴喝醉發生的事,搖頭怎麽也不肯喝。

    向摯換了啤酒,將冒著泡的玻璃杯往他麵前一放,笑他,“該不是陳一墨不讓你喝吧?怕她罵啊?那換這個,天熱,涼快涼快!”

    啤酒應該沒事的,關鍵是,宋河生想到剛才那輛車,低頭,啤酒澀澀的苦味瞬間在他胸腔裏引起了共鳴。

    啤酒的確沒事,隻是幾瓶下去,宋河生倒是沒事,向摯這家夥卻雲裏霧裏了。

    於是,都不用問,宋河生就從向摯嘴裏知道了近期發生在陳一墨身上的事。

    難怪她莫名其妙跑迴河坊街去了,迴去了卻什麽都不告訴他……

    師叔?師兄?憑著老頭兒在他腦海裏的記憶,他也是從不知道這些人的。

    “所以,這次全靠陸什麽人幫的忙?”宋河生握著啤酒瓶問。

    “是啊!說來都是我的錯,是我把她拖進這個漩渦裏來的,我卻沒有能力幫她走出來,如果不是陸安平和林雪慈,陳一墨不知道還要被冤枉多久……”向摯從宋河生手裏一把搶過酒瓶,“你也不知道她這些個師叔?”

    他哪裏知道呢?

    他什麽都不知道。

    有些事,就算知道了又怎麽樣呢?他也幫不了她,他甚至不懂。

    “這是個好事,有人保護,有人支撐,總比自己單打獨鬥輕鬆些……”

    向摯醉得不行了,腦袋壓桌子上,囈語,手裏的酒瓶也沒能穩住,倒在桌上,啤酒冒著泡從瓶裏流出來,流了一桌。

    兩人都沒發現。

    良久,宋河生喃喃出聲:“是啊,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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