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段輕晚驚的心尖兒輕顫,隻感覺後背發寒,冰颼颼的驚竦。


    “好說,好說。”雖然害怕,臉上也不現絲毫異樣,她明眸流轉,輕笑嫣然,仍就一臉的風淡雲輕。


    隻是,望著眼前笑的跟狐狸似的男人,心知今天想脫身隻怕很難,他擺明了就是來找她算帳的。


    隻是,他不是迴天元王朝了嗎?不是要迴去娶親了嗎?怎麽又會出現在這兒,而且非要千方百計的設下陷阱來抓她?


    他這般費盡心機的引她來,抓住了她,難道是非要將她碎石萬段了才罷休?!


    “不打算順便劫個色?”望著她一臉風淡雲輕的笑,他唇角微扯,深邃的眸子中輕浮起些許不一樣的色彩。


    這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笑的出來,而且還笑的無事人一般,就算是強裝的,也足以讓人佩服。


    當然,他也知道,像她這種不見棺材不落淚,見了棺材也能把棺材掀翻的女人,此刻,心中肯定正打算著如何逃走,隻是這一次,他精心安排的這一切,豈會讓她再這麽逃了。


    此刻的段輕晚立在馬車上,卻並未進車廂,一隻手輕握著車簾,尋找著可以逃走的機會。


    隻是,段輕晚卻發現,原本暈倒在地上的那些侍衛此刻也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段輕晚有些傻了眼,靠,原來這些人這是裝暈的。


    看來,這一次,百裏軒為了抓她,真的是下了大功夫,隻是,她那煙霧向來都是來一個迷一個,來一對暈一雙的,這些侍衛是怎麽避過的?


    不,應該說百裏軒是用什麽樣的法子讓他避過的。


    段輕晚突然想起,第一次,百裏軒就沒有被她暈倒,果然,不管是什麽迷藥都不是萬能的,遇到了這個男人,既便再厲害的東西,即便再周密的計劃,都靠不住了。


    隻是,他這雄才大略用在他的治國治民上就好,用來對付她這麽一個弱女子,不嫌浪費嗎?


    還費了這麽大的心思,挖了這麽深一坑,讓她跳。


    段輕晚恨的牙齒暗咬,卻也明白此刻惱恨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家有壓寨‘夫君’傾國傾城,在外怎可沾花惹草,出門時‘夫君’交待,路邊的野花千萬不要采,‘夫君’正等著我迴去呢,公子,我就不奉陪了……”她突然斂了笑,一臉鄭重的迴答,那神情要多認真就有多認真,話未落,便欲轉身離開。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即便知道此刻想要逃走絕不簡單,她也必須拚命一試,這就是她的性格,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頓時,馬車外的一行人臉色瞬間黑了,他們天下至尊,人人敬畏,人人臣服的主子竟然成了路邊的野花?還被她嫌棄到這種地步?這還有天理嗎?


    “還想要逃,做夢,壓寨夫君,殺了,至於你…”下一刻,他身子微傾,手臂伸出,段輕晚的那意欲逃跑的身子還沒有轉過彎,就被他悲催的抓了迴來。


    他的手,扣著她的手腕,牢牢的鎖住她,聲音中分明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竟然還想逃?


    “你最好乖乖的。”這一次,他要再讓她逃走,他就不是百裏軒。


    他的手微一用力,段輕晚的身子便直接的落入了他的懷中。


    因為車簾打開,外麵的煙霧飄了進來,此刻的馬車中亦彌漫開淡淡的煙霧,朦朦朧朧的有些縹緲,不多不少,不濃不淡,恰恰剛好。


    此刻,她依在他的懷中,他攬著她,這氛圍倒有著幾分浪漫的感覺。


    當然,前提是,必須要忽略掉某人此刻恨不得殺人的目光。


    段輕晚知道這煙霧對他不起作用,迷不倒他,這般淡的煙霧,也不影響他的視線。


    手腕被他緊緊的扣著,被他攬在懷裏,此刻再想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公子,我雖是劫匪,卻也有我的原則,我真的隻劫財,不劫色。”既然知道逃不掉,段輕晚便也不再逃,明眸微轉,望著他,眨了幾眨,說的那叫一個正氣凜然。


    “不劫色?!壓寨夫君怎麽來的?”他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語氣明顯的有些不太好,剛剛她可是親口說家有壓寨夫君正等著她呢。


    “哦,這個嘛,自然是因我傾國傾城的美貌,心生愛慕,自願跟我迴去的,真不是劫的。”段輕晚輕笑,那聲音如清水流溪般的悅耳,自然更有不可缺少的自信滿滿的得意。


    在說到自願兩個字時,她十分刻意的加重了語氣。


    她的話語微頓了一下,望著百裏軒,唇角不斷的揚起,“難道公子也自願?”


    段輕晚知道,現在隻有盡力的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後看看能不能再找機會逃走,


    若真的就這麽落在他的手中,被他發現了一切,那後果,她真不敢想。


    外麵一行人聽著這話,隻感覺一群的烏鴉齊齊的飛過,頭頂烏壓壓的一片黑,他們的殿下自願去做她的壓寨夫君?!這個女人還真敢想。


    “你還真敢想!”百裏軒豈能不知她的心思,唇角微微的勾起,魅惑中隱著幾分詭異的異樣,今天,她就算費盡了心思,也別想再逃走。


    “我是土匪,我有啥不敢的。”段輕晚仍就笑著,笑的狂妄而囂張,將那土匪的本質發揮到淋漓盡致。


    “公子,我做土匪有我做土匪的原則,就是同一個人,絕不會劫兩次,公子是個例外,也是個誤會,其實,我也真沒劫到公子什麽,這事,咱們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這麽了了,行不?”段輕晚此刻還抱著一顆堅韌不拔,絕不放棄的心試探著,雖知希望不大,但萬一有用呢。


    “不行。”百裏軒冷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動,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話,將他那狂妄的氣場張揚到了極致,讓人從心底的驚顫,無半點迴旋的餘地。


    馬車外的左風,唇角狠抽,這女人想的會不會太天真了,還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殿下這般費盡心機,豈能就這麽讓她化沒了。


    段輕晚聽到他那不帶半點迴旋的餘地的迴答,有些鬱悶,果然,這人就沒那麽好說話。


    此刻外麵的煙霧已經慢慢的散去,侍衛已經可以大略的看出眼前的情景。


    倒是馬車中,因為車簾放下,遮住了流動的出口,煙霧竟然絲毫未減。


    段輕晚眉角微蹙,按理說,這古代的馬車密封並不是太好,沒理由煙霧到現在還沒有散出去。


    她突然想起,她剛剛掀開車簾時,馬車上是一點煙霧都沒有的。


    段輕晚眸子微轉,這才發現,整個馬車內,竟然全部封上了一層薄蠟,而車簾放下,竟然完全的與車門密合,不留半點的空隙。


    難怪!


    段輕晚再次傻眼,恨的牙齒狠咬,隱隱的似乎能聽到牙齒暗磨的聲音,這人還能再腹黑點,再陰險點嗎?


    他這也太拚了吧?剛剛怎麽就沒有把他憋死?


    這一刻,段輕晚突然放棄了最後的掙紮,這人拚成這樣,豈能放過她。


    她覺的,她還是省點力氣吧。


    隻是,她又忍不住想,此刻馬車內密不透風,會不會把他們兩個人一起悶死,不過,她現在覺的,悶死總比接下來麵對他的懲罰的好。


    隻是,偏偏就在此時,百裏軒伸手打開了一側的窗口。


    段輕晚轉眸,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她知道此刻說啥都不會有用。


    百裏軒看到她明顯鬱悶的樣子,唇角微微的上揚,終於算是安靜了。


    窗口打開,馬車上本就不多的煙霧很快散了出去。


    “這是什麽?”百裏軒看到段輕晚臉上,確切的說是眼睛上帶著的有些奇怪的東西,也不經她同意,便隨手摘了下來。


    段輕晚愣了愣,唇角微動了一下,不滿的話終究忍了下去。


    事實證明,她此刻的反抗絕對無效,她決定幹脆不理他。


    她不答,百裏軒倒也不在意,將那東西拿在手中捉摸了一會,然後自己戴在了眼睛上。


    隨即,他發現,原本馬車外還沒有完全撒盡的煙霧瞬間的消失怠盡,竟然一點都不剩了。


    他臉色微變,煙霧散的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不見了?!


    他將那東西摘了下來,隨即便又看到煙霧迷漫在周圍。


    百裏軒又反複的試了兩次,臉色也在一點一點的起著變化,從原本的不經意,明顯的多了幾分錯愕。


    此刻,百裏軒終於了然,難怪第一次她出現,那麽大的煙霧,他什麽都看不到,她卻能夠清楚的看到一切,原來就是因為戴了這個。


    隻是,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怎麽會這麽厲害,這個女人是從哪兒弄的?


    “裝備倒不少,恩?”百裏軒再次轉眸望向她,眉角微挑,低緩的聲音中卻隱隱的多了那麽幾分異樣。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女人。


    “那是,做一行愛一行,做為土匪就不能辱沒了土匪的名號。”段輕晚得意的笑,她知道百裏軒真正的意思是想問她那是什麽。


    她就不告訴他,就不告訴他,殿下又怎樣?姐的東西你照樣沒見過,不懂。


    百裏軒望著她的眸子輕閃,做土匪做到她這般囂張得意的,絕對是天下第一個。


    看著她那毫不掩飾的囂張與得意,百裏軒突然一笑,隨即一隻手,快速的伸向她的脖子。


    眼前的臉是陌生的,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是易了容了。


    偽裝之後,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張臉,他現在不想再跟她費話,揭去她的偽裝,他倒要看看,她還如何的囂張。


    段輕晚驚顫,知道臉上的偽裝一旦被揭開,那麽,她就真的死定了。


    所以,不管怎麽樣,都不能讓他揭去她的偽裝。


    “公子要殺人滅口嗎?”她心中雖然驚到了極點,臉上卻不現絲毫異樣,一雙眸子睜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直直的望著他。


    對上她直望過來的眸子,百裏軒原本意欲伸向她脖子的手突然的停住,因為,他突然發現,她的眸子的顏色有些特別。


    此刻,馬車上所有的煙霧都完全的散去,所以可以清楚的看清一切。


    此刻,她就依在他的懷裏,這般近距離的睜大眸子望著她,所有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絕不會錯。


    此刻,她的眸子竟然是紫色的,紫色的?!


    他跟古城主學習過靈域門獨傳的易容術,對於易容術他最清楚,一個人易容可以改變容貌,像他的易容術甚至可以改變身形,但是卻絕對不可能改變眼睛的顏色。


    但是,此刻,眼前的那雙眸子的的確確是紫色的。


    難道說,真的是他判斷有誤?難道搶劫他的人並非段輕晚?!


    那一刻,他的心底有了那麽一絲的動搖,所以,原本意欲查證的強烈衝動這一刻也停住。


    若不是她?那麽?


    百裏軒停頓了片刻,手終究還是沒有落下,隻是,唇角微動,冷聲吩咐道,“進城。”


    進了城,自然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也不急在這一時。


    段輕晚暗暗唿了一口氣,幸好,幸好她為了以防萬一,這一次帶了美瞳,那是從現代穿越時帶過來的,不過到了這兒,她還是第一次戴。


    沒有想到,竟然就派上大用場了。


    其實,她真沒有想到這一次會是百裏軒設的陷阱,畢竟高斷風親自查證的,她相信高斷風的能力,按理說是不會出錯的。


    她隻是聽說,心月教中人異與中原人,特別是眼睛的顏色並非黑色,她想著萬一失手,還能套個近乎什麽的,隻是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看來,上天對她還不是太殘忍,還是選擇幫她的。


    當然,以百裏軒的能力,隻要他想,要瞞過高斷風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他怎麽會知道她一直在尋找玉指環的事情?


    “公子,你這是打算要帶我迴家嗎?”段輕晚半眯起眼,笑的風情萬種,嬌饒而嫵媚。


    她知道,他此刻心中一定有了動搖。


    他有了動搖,那麽她就有了機會,有了一線生機。


    此刻的段輕晚就如同一隻被困住翅膀在無盡黑暗的沉淵中不斷墜落的鳥兒突然看到了光亮,一瞬間的突然雀躍了。


    為了她的自由,不,應該說為了她寶貴的生命,她決定如同一隻打不死的小強般,再接再厲,百折不撓,堅定不移的鬥爭到底。


    最後誰輸誰贏,全憑本事。


    “迴將軍府,如何?”百裏軒微眯起眸望著她,似乎想要透過她臉上的笑看到她內心深處,卻發現,此刻,他竟然有些看不透她。


    “將軍府?”段輕晚一臉驚訝的低唿,望著他極為認真的端詳了片刻,眉頭輕蹙,“難道您是段將軍,可是年齡上不對。”


    “啊,我知道,您一定是將軍之子段公子。”段輕晚話語微頓,似乎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的喊道,隨即還了然的點了點頭,“恩,恩,原來是段公子,難怪這麽大的氣派。”


    她那神情要多認真就有多認真,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縱是百裏軒目光如神,此刻亦看不出半點的異樣來,不得不說,她偽裝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高。


    馬車外的左風卻有些不滿了,什麽嘛?段公子能有他家殿下這般的氣派?開什麽玩笑?


    百裏軒望著她,目光一層層的變化著,卻再次冷聲道,“走。”


    左風聽到命令,親自駕車,快速的向著鳳凰城使去。


    “小姐,要救嗎?”一座較遠的山頭上,幾個人影潛伏在草叢中,看著馬車離去,有人忍不住問道。


    “不用了。”高陽陽盯著遠處的馬車,微微的唿了一口氣,一時間神情有些複雜。


    那個駕車的侍衛她認的,是百裏軒的人,那麽,馬車上坐的肯定不是什麽心月教的人,而是百裏軒。


    所以,她現在不方便出手,現在晚兒是易了容的,百裏軒有沒有認出晚兒還不能確定,她此刻若是出手,隻怕會事得其反。


    當然,她心中也明白,惹了百裏軒,絕對的比惹了心月教更恐怖,所以,她決定暫時撤離。


    晚兒的父親畢竟是段將軍,百裏軒就算認出了晚兒,應該也不會殺她的,不過,高陽陽覺的,若是晚兒真的被百裏軒認出,那下場,隻怕比死還要恐怖。


    高陽陽突然打了一冷顫,晚兒,你自求多福吧,我真的幫不了你了。


    隻是,高陽陽也不懂,百裏軒明明都離開了,為何又折了迴來這般費盡心機的抓晚兒?


    “公子,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你這麽把人家帶迴去,實在不好,人家夫君知道了……”馬車上,段輕晚微斂下眸子,傷心而又委屈的低訴。


    “你覺的一個死人還能做什麽?”百裏軒微眯的眸子直直的望著她,音調有著細微的變化,聽著這話,突然有種想要封住她的嘴的衝動,雖然此刻他還不能確認她是不是段輕晚。


    “啊?公子好粗暴。”段輕晚仿佛嚇了一跳,忍不住的驚唿,不過,下一刻,她的臉上隨即又綻開了輕笑,似乎還多了幾分異樣的興奮,“不過,好有個性,很對我土匪的…”


    此刻,段輕晚要表現的就是一個土匪的本色,與以前在將軍府中截然不同的性格與作風。


    隻有這樣,才有可能迷惑百裏軒。


    當然,這所有一切的前提是,百裏軒不曾扯下她臉上易容的偽裝。


    “咳、咳……”正在駕馬車的左風突然拚命的咳了起來,打斷了段輕晚那驚人的話。


    左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拚命的忍著,才終於止住了咳聲,唇角卻忍不住的狠抽,我的娘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是一個女人能說出的話嗎?!


    土匪就是土匪,果然不一樣。


    咦,不對呀?主子不是懷疑這土匪就是段小姐嗎?


    安靜柔順的段小姐能說出這話?他怎麽都覺的不可能。


    這一刻,左風覺的,馬車上的女人絕對是一個真正的土匪,絕對不會是段小姐。


    聽著她那絕對驚世駭俗的話,百裏軒的唇角似乎也有些可疑的抽了一下。


    隨即,他原本握著她的手腕的手略略移動,探向她的脈博,神色明顯的一變,這氣息很強,比一般的人都強,絕非先前的虛弱。


    他離開將軍府時,還檢查過段輕晚的氣息,那時候還是依如以前的虛弱,現在眼前的女人氣息卻是非一般的強?!


    她的虛弱並非藥物能調節好的,就連他都沒有辦法,否則,他早就幫她調好了。


    但是,現在眼前的人的氣息卻如此之強!


    一時間,他搭在她手腕上的手就那麽停住,未動,原本深邃的眸子中更多幾分高深莫測。


    段輕晚神色不變,但是卻是一直暗暗觀察著他,所以清楚的看到了他那細微的變化,心中暗暗一喜,看來,她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若是百裏軒先前心中有動搖,這一刻就更多了一層懷疑。


    百裏軒沒有再說話,隻是目光一層一層的沉了下來。


    馬車已經進了城,鳳凰城極為的繁華,雖已近傍晚,卻仍就是十分的熱鬧,特別是酒樓、客棧,以及一些特殊的場所。


    走到一家酒樓下,段輕晚的肚子突然傳出一陣不太和諧的咕嚕聲。


    “公子,要殺要剮,或者是要搶了人家去洞房,能先讓吃頓飽飯嗎?”段輕晚摸著肚子,有些可憐惜惜的望著他,隻是說出的那話,在常人聽來,卻仍就驚世駭俗。


    左風暗暗冷哼,一個土匪,還是一個耍流氓的土匪,誰會搶了她去洞房呀,她想的倒美。


    左風覺的,主子肯定不會理會她。


    “好,讓你吃頓飽飯。”這邊,左風正想著,馬車上,百裏軒的聲音卻突然傳來出來,一時間左風直接愣住,呆呆的有些迴不過神來。


    主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吃頓飽飯?!然後呢?然後肯定是殺或是剮。


    反正絕對不會是搶了迴去洞房。


    “公子真乃憐香惜玉之人。”段輕晚笑開了花,望著他,拋了一個自以為最最迷人的媚眼,“現在,人家看著公子真是越來越歡喜了呢。”


    “咳…”左風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嗆道,一時間,隻驚的目瞪口呆,隻感覺徹底的淩亂,他們英勇神武的殿下這是被調戲了?


    被這個流氓土匪給調戲了?!


    這還有天理嗎?還有天理嗎?


    段輕晚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抬起,為了發揮她土匪的本色,原本是想要摸向他的臉,隻是在他目光的注視之下,段輕晚感覺到手抬到他臉的位置有點難,隨即便在他的胸口拍了一下。


    然後,段輕晚突然發現,他的臉上竟然微微的浮出一絲略顯可疑的紅,雖然極不明顯,但是還是被她眼尖的發現。


    隻是,英勇的殿下不知道是被她氣到了,還是因為其它的原因。


    段輕晚突然心情大好,笑的更為得意。


    “飯不想吃了!”看到她一臉得意的笑,百裏軒牙齒暗咬,突然有一種恨不得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其實,他隻要揭開她臉上的偽裝,就能真相大白,隻是不知為何,每每想要伸手時,卻總有些擔心揭下她的偽裝後,看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而且,他覺的她此刻提出要吃飯,絕沒那麽簡單,他也想要看看,她還想玩什麽把戲,之所以答應停下來吃飯,就是想要可以查到更多的事情。


    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當真是膽大包天,竟然連他都敢調戲。


    “吃,當然要吃。”段輕晚見好就收,快速的起身,躍下了馬車,那速度幹脆麻利,絕不辜負這土匪的稱號。


    看這快速的動作,百裏軒眉角微蹙,卻也隨即下了馬車。


    左風臉上多了幾分鬱悶,主子剛剛被那流氓土匪調戲了,不是應該一掌把那土匪拍死嗎?


    竟然還由著那土匪下車吃飯,主子竟然也跟著下了馬車,難不成還陪著那土匪一起吃?


    “掌櫃的,給我準備一家高大上的雅間,把你們這兒的好酒好菜都端上來,麻利的。”段輕晚一進酒樓,便放開喉嚨喊道,那聲音,當真是響亮徹底。


    一時間,酒樓中所有的人都望向她。


    一隻腳剛好邁酒樓的百裏軒似乎微微的頓了一下。


    跟在後麵的左風卻是直接的停下,一時間,有些想直接的轉身離開,這女人用的著這麽大聲嗎?


    男人都不會像她一樣。


    隻是,更讓左風驚顫的是,段輕晚話語一落,隨即轉身,望向百裏軒,用同樣響亮的聲音喊道,“公子,我身上沒錢,今天第一樁買賣就是打劫公子,可惜沒成功,所以這頓隻能公子請了。”


    她那話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左風一時間氣的差點暈了過去。


    她打劫,沒有成功,還成了主子的錯了?憑什麽主子請?憑什麽?憑什麽?


    左風極度哀怨,極度氣憤,隻是主子不說話,他亦不敢言。


    酒樓中,所有的人麵麵相覷,突然覺的這世道,讓人不能理解,土匪都這麽囂張了?搶了別人,還要別人請吃飯?


    掌櫃的有些呆愣的望著段輕晚,似乎有些迴不過神來,看到百裏軒進了酒樓,這才熱情的上前招唿,親自把他們引到了一個雅間,“幾位客官請。”


    “恩,還不錯。”進了房間,段輕晚環視了一下,極為滿意的點頭。


    “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麽?”掌櫃微彎著腰,恭敬而小心的問道。


    “把你們店裏的好酒好菜都端上來,不差錢。”段輕晚已經坐了下來,極為豪氣的擺了擺手。


    左風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剛剛在大廳口口聲聲說沒錢,這會竟然說不差錢,還真是個流氓土匪。


    看到左風憤怒的眼神,段輕晚心中卻是暗喜,能夠讓左風這般的態度,說明她這土匪演的很成功,很到位,那麽,她離成功逃走就更近了一步。


    百裏軒未置可否,反而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隻是,聽到她再次提到酒字,眸子微閃了一下,他知道,段輕晚是不能喝酒的。


    不得不說,這酒樓的速度真的不是一般的快,沒過多久,便陸陸續續的上了七八盤菜,而且樣樣都是酒樓的精品,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店小二還在繼續上,段輕晚不說夠了,百裏軒也未喊停,站在一旁的左風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始為自家主子心疼。


    要說,錢財對主子而言實在不算什麽,但是就這麽浪費在一個流氓土匪的身上,他怎麽看怎麽心疼。


    段輕晚已經開動,那動作,無半點女子該有的淑女形像,甚至比男子更豪放,那速度才叫一個快,好像幾輩子沒吃過飯。


    百裏軒看著她吃飯的動作,眸子輕閃,她吃飯的速度雖快,動作雖豪放,卻並不難看。


    當然,這是殿下認為的。


    左風看在眼裏,卻是一百個,一千個的鄙視,土匪就是土匪。


    恰在此時,店小兒送了一杯酒進來,“我們店裏最好的菜全給客官上全了,這是我們店裏最好最純的酒,度數挺高,不知是公子喝,還是姑娘…”


    “給我吧。”段輕晚不等他說完,已經接了過來,然後徑直倒了一滿杯。


    百裏軒的眸子盯著她麵前倒的滿滿的那杯酒。


    段輕晚沒有絲毫的猶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叫一個豪爽。


    百裏軒的眸子輕閃,微微眯起。


    卻見段輕晚又倒了一滿杯,再次一飲而盡,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好酒。”段輕晚十分滿意的讚道。


    百裏軒眯起的眸子中隱過幾分複雜的情緒,直直的盯著段輕晚,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他知道,段輕晚是不能喝酒的,一喝就醉,上次,酒剛下肚,一眨眼的功夫就睡過去了,而且上次那酒度數並不是太高。


    但是,此刻,眼前的女人,滿滿的兩杯酒下去,卻沒有一點醉倒的樣子,而且,剛剛店小兒說,這酒度數很高。


    百裏軒的眸子轉向酒壺,再次微微眯起。


    “公子要不要來一杯?”段輕晚雖然低頭自顧自的吃著,但是,卻還是感覺到了百裏軒目光的探究,她突然抬起頭,十分友好的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此刻,她的臉上浮著幾分好看的紅暈,麵如桃花,格外的醉人。


    她話語未落,不等百裏軒迴答,便起了身,拿著酒壺饒過桌子走到了他的麵前,緩緩的將他麵前的酒杯斟滿。


    酒杯就在他的麵前,距離很近,近的他可以清楚的聞到酒中的香氣,亦辯的出,那度數真的很高。


    他眸子微轉,望向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她雖然臉色泛紅,麵若桃花,卻並沒有醉。


    “來,我敬公子一杯。”段輕晚端起酒杯,遞到百裏軒的麵前,百裏軒隻是看著她,沒有接,也沒有開口說話。


    隻是,酒杯遞到了他的麵前,那酒味更為清晰,的確是好酒,高度數的純酒。


    段輕晚心中輕笑,她就是料定了他不會喝。


    其實,這並非真正的酒,隻不過是在水中加了一種特別的東西,聞起便如同真正的酒一樣,隻要不喝,是絕對不會發現異樣的。


    其實,這家酒樓是高陽陽賺了錢後一時興起開的,當時,高陽陽曾開玩笑說,萬一哪天,她搶劫到厲害的人物,失了手,被抓了,進了城可以想辦法在這兒脫身,所以,這個房間也是特意為她準備的。


    剛剛在大廳,她故意那般大聲的喊,是為了演義她土匪的本色,卻也更是為了對暗號的。


    “公子真不給麵子。”段輕晚假裝失望的瞥了瞥嘴,然後將酒杯放迴到桌麵上,就放在百裏軒手的一側,隻要他動動手指就能碰到的地方,似乎是為了讓他可以隨時想喝的時候就喝。


    有些事情,你越是掩飾,卻是讓人起疑,你越是擺在明處,越是放在他的眼皮底下,送到他的麵前,他反而不會懷疑。


    對於一個人的心理,段輕晚算的還是很透徹的。


    所以,她知道,她越是把酒放在百裏軒的手邊,他越是不會喝,不會再去更進一步的探究。


    “公子,我已經吃飽,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麽呢?”段輕晚望著他,笑的更為嫵媚,似乎吃飽了心情也格外的好了。


    “你說呢?”百裏軒眉角微揚,似笑非笑,隻是,眸底的神色似乎越是複雜。


    “公子真的非要帶人家迴去嗎?”段輕晚唇角微微翹起,望向他,微微的歎了一口氣,似乎有著那麽幾分無奈,話語微頓了一下,再次說道,“我也知道,我這般傾國傾城的美貌,公子心生愛慕也是正常。”


    左風的唇角狠抽,狠狠的瞪向段輕晚,這女人臉皮還真夠厚,也太自戀了吧?


    殿下愛慕她?她簡直是白日做夢!


    “然後呢?”百裏軒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中似乎多了那麽一絲詭異。


    “既然公子這麽喜歡,我決定了。”段輕晚想了想,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般,突然說道。


    百裏軒眸子驚閃,眉頭微蹙。


    “決定什麽?”這一次,左風實在沒忍住,脫口問道,一時間,隻感覺眼皮直跳,他覺的,這個女人決定的事情,絕對沒好事。


    段輕晚柔柔一笑,頓時風情萬種,臉泛紅暈麵若桃花,醉眼朦朧,嫵媚迷人,那神情似要硬生生把人的魂給勾了去,隻怕是個男人見了,都把持不住。


    “公子。”段輕晚輕笑著,腳步輕邁,直走到百裏軒的麵前,近到不能再近,柔若無骨的身子緩緩的靠向他,“公子既然這麽喜歡我,我實在不忍心讓公子失望,所以,她決定讓公子做我的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做我的第八房壓寨夫君。”


    “咳…咳…咳……”這一次,左風真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縱是此刻自家主子的目光冷冷的射來,他都控製不住咳聲。


    那個女人剛剛說什麽?他?他沒有聽錯吧?她說,她說要主子做她的第八房壓寨夫君?!


    要是主子做了她的第八房壓寨夫君,那他何去何從?


    呸呸呸,想什麽呢。


    天呢,幹脆扯個雷劈死他吧,這世道,真的不能活了。


    不,就算扯雷也應該是劈死那個女人,那個流氓土匪。


    左風拚了老命,才終於止住了咳聲,目光狠狠的瞪向段輕晚,怒火不斷的升騰,恨不得直接的把段輕晚燒為灰燼。


    隻可惜主子不發話,他還是不能動。


    而且,此刻那個流氓土匪都靠在主子身上了,主子竟然沒有任何的動靜。


    “第八房壓寨夫君?!”等到左風終於止住了咳聲,百裏軒才緩緩開口,隻是那音調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她,危險的氣息快速的升騰。


    “恩。”段輕晚自動忽略掉他那足以殺人的目光,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要說,公子的姿色……”


    段輕晚一個姿色剛出口,頓時感覺到直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冷中帶火,驚人的危險。


    “咳……”段輕晚輕咳了一聲,然後很是識趣的改了口,“以公子的人才,那肯定是沒話說,隻可惜錯就錯在,你我相識太遲,所以,隻能委屈公子了。”


    段輕晚很清楚,想從他的手中脫身,那是比難比登天,所以,她必須一步一步的來,先要讓他放鬆警惕,然後再千方百計的挑起他情緒的變化。


    或氣,或怒,或冷,或冰都可,當然,最好還是能夠讓他生氣,隻有這樣,她才有更多的勝算。


    不過,現在,還有一件關鍵的事情,那就是要先想辦法把左風支出去。


    左風在這兒,她根本就不可能有所行動。


    此刻左風正死死的盯著她,直恨不得下一刻主子一聲令下,他就直接的殺了她。


    “是嗎?”隻是,百裏軒卻突然笑了,不知是怒極而笑,還是因為其它。


    段輕晚心中微驚,他不會是發現了什麽吧?


    或者,他已經沒有了耐性,想要直接的揭去她臉上的偽裝?


    段輕晚此刻正靠在他的身邊,所以,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行動,感覺到他手上的動作,她突然意識到,他極有可能是真的想要直接揭去她臉上的偽裝。


    段輕晚很清楚,一旦讓他揭下她臉上的偽裝,真相便擺在了麵前,那後果她真的不敢想。


    他如此費盡心機的設計了一切,引她上勾,抓住了她,絕不可能會輕易的放過她。


    到時候,隻怕千刀萬剮,碎石萬段都是輕的。


    所以,她不能,不能讓他發現。


    所以,在感覺他的手欲動的那一瞬間,段輕晚突然的抬起手臂,環上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似無意,更似故意的扯著他胸前的衣襟。


    那姿態妖嬈撩人,更是風情萬種。


    左風直接的傻掉,這個女人果真是流氓,絕對的,毫無疑問的,這臉皮絕對的比牆還厚。


    隻是,她勾引主子都勾引到這個份上,主子為何還不殺她?


    此刻,她如此的貼近,手臂環著他的脖子,身子幾乎全依在了他的懷中,百裏軒突然感覺到身子微微的繃緊,是那種本能的反應,他的眸子亦是明顯的一暗。


    他?!


    “公子真的好好看。”段輕晚此刻這般的靠近他,自然清楚的感覺到了他身子的繃緊,心中也莫名的顫了顫了,不過想到自己這條小命,還是微仰起臉,望著他,笑的如花兒一般,毫不吝嗇的誇道。


    她本就靠在他的懷中,此刻這般仰起臉,兩人的臉距離不過兩寸,她說話間,氣息緩緩散開,有著些許散在了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酒香。


    聞著那酒香,百裏軒的眉頭微蹙,手微微的收緊,段輕晚不能喝酒,她卻喝了那麽多,到現在還沒有醉。


    他可以確定,上一次,段輕晚絕對不是裝的。


    “我是不是有些醉了。”他正在暗暗思索時,感覺到她的氣息再次的在他的臉上散開,那話語輕柔的縱是冰石都能化了。


    “恩?”隻是,百裏軒聽到她這話,卻略略有些不解,醉了?!


    他還真沒有看出她有醉意,不過,此刻她的臉倒是越來越紅了,微眯的眸子似乎更加的勾人了。


    “若不是醉了,我為何看著公子越來越好看,越來越迷人?迷的我都醉了。”段輕晚咯咯地笑著,那笑聲明明清脆悅耳,卻偏偏有著一股讓人迷醉的誘惑。


    不要臉,不要臉,她這分明是在勾引主子,左風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恩。”百裏軒低應了一聲,有些意味不明,隻是,那眸子似乎更暗了幾分,而他此刻因著她不斷的靠近,因著她那不斷散開的氣息,隻感覺身子越來越繃緊,越來越繃緊。


    左風的眸子轉向自家的主子,愣了愣,唇角狠抽,主子不會真的被這個女人迷住了吧?


    他的唇微動,想說什麽,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跟隨主子這麽多年,他自然清楚主子的能力,主子絕對不會是那麽輕易就被迷惑的。


    但是,眼前的情形,主子顯然沒有要推開她的意思,反而似乎任由著她為所欲為。


    那麽,此刻他繼續留在這兒合適嗎?合適嗎?


    此刻,段輕晚的方向是側對著左風的方向的,所以,左風此刻的猶豫不決,她清楚的看在眼中,看來,左風已經意識到自己留在這兒不合適,有了想出去的意思。


    那麽,她就再加一把火。


    “難不成,真的要搶迴去洞房。”段輕晚環在他脖子上的手緊了緊,身子更是柔軟的依了依,微仰著臉,吐氣如蘭,話語輕柔如絲。


    不過,她並沒有說是誰搶了誰迴去。


    “恩,這個主意倒是不錯。”百裏軒的唇角突然勾起,魅惑中分明帶著幾分異樣,接著她的話說道。


    段輕晚微怔,她那話隻是為了讓左風快點離開,卻沒有想到,百裏軒會這麽的接?


    他這話是何用意?


    段輕晚望著他,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卻發現,深不可測的他根本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左風聽到自家主子的迴答,明顯的怔了怔,似乎有那麽一瞬間的呆化,一雙眸子在自家主子跟段輕晚的身上來來迴迴轉了幾次,覺的這個時候自己再留在這兒,實在是不合適,想了想,最後還是悄悄的離開了房間。


    看到左風終於離開,段輕晚暗暗唿了一口氣。


    “既然都要洞房,也是該以真麵目示人了。”百裏軒唇角勾起的弧度慢慢綻開,這個女人既然要玩,他就陪她玩。


    不過,到時候玩火燒身,可就怪不得他了。


    雖然眼前的種種的跡象都似乎在證明著,她不是段輕晚,但是,他卻還是感覺,她就是段輕晚,他的感覺從未錯過。


    所以,他現在不想再跟她繼續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他覺的,揭開她的偽裝,直接讓她現了原形,效果更好。


    而且,他覺的,現在的時機剛剛好。


    此刻洞房是她自己說的,到時候,她想抵賴,可沒那麽容易。


    “公子果然厲害,竟然看的出我是易了容的。”段輕晚心中暗驚,不過,卻隨即再次輕笑,竟然毫無反駁,直接承認了。


    百裏軒眉角微挑,倒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般爽快的承認了,這個女人又想玩什麽?


    “是你自己來,還是我來?”不過,他不想再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一雙眸子直直的盯著她的臉,似乎想直接的把她臉上的偽裝看穿了。


    他話雖然是如此說,卻並沒有給她留太多選擇的餘地。


    “隻是,我怕我真正的樣子,會把公子嚇到。”段輕晚微垂著眸子,略帶懊惱的歎了一口氣。


    “段輕晚,你還玩上癮了!恩?”百裏軒的手突然扣住了她的腰,將她原本就已經貼近的身子更加的拉近,聲音中明顯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這個女人還真的玩上癮了?!還沒完了。


    段輕晚驚的心尖兒輕顫,她沒有想到,她做了這麽多的事情,設了那麽多的障礙,他竟然還如此的確定是她。


    果然,他不是那麽好應付的。


    隻是,此刻,打死她都不能承認,誰都不知道,承認了等待她的會是怎麽樣的後果。


    “公子,我不懂你的意思?段輕晚是誰?”段輕晚的眼睛眨了眨,裝無辜,裝的很像。


    “段輕晚,你再給本王裝?”隻是,他扣在她腰上的手,卻是明顯的一緊,緊的她都感覺到有些疼,他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危險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散開。


    “公子,我真的沒有裝,我真的不懂公子在說的什麽?”段輕晚暗暗的唿氣,吸氣,揚著臉,一臉迷惑的望著他,繼續裝無辜,裝的更像。


    不裝,若是讓他發現了,說不定下一刻就被千刀萬剮了,她能冒險嗎?


    不能,真的不能。


    “好,很好。”百裏軒唇角一勾,突然淡淡一笑,一隻手,快速的伸出,直伸向她的頸部。


    “公子。”段輕晚似乎突然受驚,原本環著他脖子的手一緊。


    百裏軒掃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他覺的,他縱容她已經足夠,給她的機會已經夠多,可她不珍惜,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的手伸到她的頸部,手指在略略靠下的方位摩挲著,尋找著易容的接口處,易容術他懂,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如何揭開這種偽裝。


    段輕晚心底驚顫,暗暗唿了一口氣,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她已經沒有其它的選擇,隻能孤注一擲,成敗在此一舉了。


    段輕晚環在他脖子上的手,突然的收緊,微抬,然後快速的向著他的頸部落下。


    “段輕晚,你敢。”他是何等人物,自然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原本在她頸部摩挲的手快速的抬起,抓住了意欲落在他後頸的手,狠狠的瞪著她,咬牙切齒的低吼。


    這個女人,她這膽子還真是夠大了。


    上一次,她就是用這種方式偷襲了他,這一次,竟然還敢給他來這招。


    隻是,先前在車上,他已經檢查過,她的身上並沒有藏任何東西,剛剛她靠在他的身邊時,他又再次特意的檢查了一下,也並沒有任何的東西,此刻,她手中怎麽會突然又多了那種東西。


    隻是,百裏軒握住她的手,快速的拉下,拿到麵前時,卻發現,她的手中竟然是空的,其實什麽都沒有。


    百裏軒眸子一眯,臉色微變,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段輕晚一直放在他麵前的手突然以快速不及掩耳的動作壓下,手中的東西已經刺了進去。


    就在他的麵前,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原本她的手一直在有一下無一下的扯著他的衣襟,不知何時,手中竟然就多出了其它的東西。


    所有的一切都隻是那麽一眨眼的功夫,甚至連眨眼都來不及,快的讓人難以置信。


    這一次,百裏軒是真的中了她的招,就因為她的那隻手一真都在他的麵前,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所以,他最終還是大意了。


    “公子難道不知道聲東擊西?”段輕晚將手從他的麵前移開,望著他,不怕死地說道。


    “段輕晚,你真敢。”百裏軒死死的盯著她,一雙眸子中冰火相融,已經分不清是冰還是怒,隻是,那目光此刻卻是比劍還鋒利,比火還毒辣,此刻他的目光所及之物必能瞬間化為灰燼。


    當然,段輕晚除外。


    “我是土匪,我有什麽不敢的。”段輕晚唇角緩緩的揚起,輕輕的笑著,“不過,我不是段輕晚。”


    不是才怪,段輕晚在心中又默默地的補了一句,反正他現在是看不到了。


    她也不用怕了。


    在他那足以瞬間焚燒萬物的目光的注視下,段輕晚輕輕的移開他的手,站了起來,“公子不用怕,睡一會,很快就能醒了。”


    東西是她早就準備在這個房間的,恰恰就在他坐的這個位置,這一次真的是連老天都幫她,要不然,她絕對不可能成功。


    當時高陽陽曾說過,若是她真的失了手,那肯定是極強的對手,所以,這裏事先準備好的藥是可以讓人全麻的。


    百裏軒的眸子一層一層的沉了下來,狠狠的盯著她,若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段輕晚此刻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迴了。


    “公子,再見了,不,希望不再見。”段輕晚對著他,再次嫵媚一笑,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卻並不是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而是向著窗口。


    這個窗戶也是經過了特殊的改造,是可以打開的。


    “這個房間是你事先安排好的。”百裏軒的眸子不斷的眯起,一字一字如冬日裏的冰錐般齊齊的射出,直射向段輕晚,若是可以,他肯定想直接的把段輕晚給冰結。


    “是。”段輕晚也不否認,本來他那話就是肯定的語氣,並非疑問,不是問她的,再說了她否認也沒意義。


    “好,好,很好。”百裏軒的唇角再次緩緩的勾起,連說了幾個好字,不過,沒有人知道,他所說的好到底是何意思?


    也沒有人發現,他那眸子深一閃而過的鋒芒。


    段輕晚眸子輕閃,他中了她的藥,怎麽還沒有睡著?


    這人的意誌力會不會太強了點。


    不過,她可不想再繼續耽擱時間,多耽擱一會,就會多一份的危險。


    想到此處,段輕晚不敢再有任何的遲疑,快速的打開窗口,躍了出去。


    “你以為你真能逃的掉?”隻是,就在此時,一道聲音突然的傳來。


    段輕晚下意識的想要轉身去看,卻突然意識到,那聲音並不是從後麵傳來的,而是從她的正前方,甚至可以說是從她的頭頂上傳出來的。


    段輕晚心中驚顫,快速的抬眸,看到眼前立著的男人時,直接僵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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