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那一年也是東玄十年不遇的雪災,千裏冰封,大雪封城。一切就像冥冥之中的輪迴。雪夜,是這兩人的緣起,也是他們的緣滅。蘇北涼走進雪地中,看著站在紅梅樹下一身紅衣的蘇繾,真是紅的一個賽一個,人比花更嬌。再走近些才發現,這棵紅梅就是前陣子蘇繾射箭給射斷枝的那棵。蘇北涼悄悄走至身後:“我看這陣子箭術已經學的不錯了。等雪化開,帶你去後山上再練練馬術,這次春獵爭取讓你小皇叔把他的頭把交椅交出來,煞煞他的威風!”一想到這次階段性任務能完成的這麽順利,蘇北涼就有些喜不自勝。蘇繾聞聲轉身,看著蘇北涼緩緩張開了嘴。蘇北涼還以為他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結果等了半天,一個噴嚏照著自己的臉打了出來。還不等蘇北涼躲遠點,接著就來了第二個,第三個……“……”蘇北涼擦了擦噴到臉上的口水,看蘇繾還有繼續打噴嚏的趨勢,趕緊伸手把他頭扭過去。蘇繾被他擰的直皺眉,“皇叔,好疼……”蘇北涼也感覺自己有點過分了,把手往上挪挪,摸到額頭上:“還真有點發熱,不是染風寒了吧?”他看還站在雪地裏的蘇繾,趕緊拉著他的手往迴走,這才發現這孩子手居然的冰涼的。這才剛出來一會,手就凍得這麽冷?蘇北涼把自己的手爐塞道蘇繾袖子裏,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把小太子裹進在自己的披風下:“這麽冷的天也不多穿點,馬上就要除夕了,你要是病怏怏的,年夜飯我們還吃得下麽。”兩人走到長廊下,蘇北涼讓蘇繾先進去烤火,自己脫下披風,抖了抖上麵的雪花。迴身卻發現蘇繾仍立在門外,穿著單薄的衣衫,耳朵都有點凍紅了。“還站著幹嘛,進去啊。”他朝台階上走了幾步,蘇繾還是沒跟上來。蘇北涼無奈的停下腳步,一隻素白的手伸到太子麵前,“過來。”蘇繾看著伸到麵前的手微微一愣,不等反應就被蘇北涼抓住了手腕。“站那一動不動,等我背你呢。”他望著蘇北涼的側臉一步步走上台階。身後夜色深沉,風雪漸歇。第30章 在蘇繾一連打了三個噴嚏時,蘇北涼還沒意識到,這小崽子居然會病的這麽嚴重,從除夕病到了元宵,差不多整個正月都是在床上躺過去的。每天苦藥湯灌著,暖爐烘著,居然一點都沒見好。眼看著再過幾日春獵賽就要開始了,這病怏怏的,還怎麽拿第一了?原本能躺贏的任務,現在由於蘇繾的身體狀況可能不得不放棄了,說不失望肯定是騙人的。可就算再想減少死亡值,他也不能拿蘇繾的身體去冒險。不過小太子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病的這麽厲害,什麽感冒能一連躺半個月啊?蘇北涼去太子寢殿時,蘇繾還在床上躺著,一張小臉燒得通紅,虛弱的張開嘴任由侍女喂藥,半睡半醒間看到蘇北涼走進來,立刻推開嘴邊喂藥的勺子,叫了聲皇叔。正在喂藥的侍女轉頭看到蘇北涼,趕緊放下藥碗行禮:“殿下。”蘇北涼擺擺手,看著無精打采的小太子問:“這幾日情況怎樣?”侍女低頭看著托盤裏的藥碗,歎了口氣:“這幾日太子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愈發厲害,原本隻是夜裏發熱,輕微咳喘,結果幾副藥吃下去,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起不來,頭痛的也越來越頻繁。”蘇北涼揮退侍女,走到床邊俯身探了探蘇繾的額頭,熱的都燙手心了,這估計要燒到四十幾度了吧。頓時有些心驚,再這麽一直下去別再燒成傻子了。低頭看著藥丸裏黑漆漆的藥渣,“這都是什麽藥?”“桂枝、芍藥、生薑、甘草,都是些驅寒氣的草藥,找太醫也問過幾次,都說一般風寒吃這些早就好利索了,可太子這病卻遲遲不愈,太醫說恐怕是身體有什麽頑疾,所以才不見好的。叫我每天加大藥量喂給太子喝。”聽到頑疾兩字,蘇北涼真想罵一句放他娘的狗屁!男主身體要是有什麽頑疾他也活不到大結局好麽!恐怕那太醫也是皇後找來的托兒,專門到這來禍害太子的,先送來一匹做了手腳的馬,之後又雇個庸醫過來胡說八道,生怕蘇繾在春獵賽上表現的好搶了她兒子風頭。最毒婦人心,真是毒!蘇北涼拿起藥碗在地上啪一聲摔得稀巴爛,“傳令下去,以後涼王府不用請太醫,也不許再給太子喝太醫院開的任何藥。如有違背,格殺勿論。”看著地上摔爛的藥碗,侍女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以為是太子的寒風遲遲不愈,涼王覺得她們辦事不力,才發了脾氣。趕緊一個個磕的頭如搗蒜,生怕蘇北涼一怒之下再把她們的項上人頭摘了。等前殿裏這些小侍女都退下,蘇北涼坐到床邊,看著又昏睡過去的小太子,在意識裏問係統:“男主這病到底是怎麽迴事啊?”【係統:目測,應該就是感冒。】蘇北涼:“屁啊,感冒恢複再慢也就一個星期,他這都半個月了,就算啥藥不吃也該挺過去了。”【係統:按理說確實該好了,但他就是不好,您有沒有想過是什麽原因?】蘇北涼眉頭一皺:“啥原因?我要是知道還叫你幹嘛?”【係統:唉,親愛的你看事物不能隻看到表麵現象啊,要透過表象看本質,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有些事情我也隻能點到為止,總是直接告訴你答案,會讓你喪失思考意識,變成隻會進食和排泄的單細胞生物。】蘇北涼:“……不是,你今天怎麽有點陰陽怪氣的?”【係統:這都被您看出來了,好吧我攤牌了,就在昨天我又升級了。神奇吧,周圍的事物都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著變化,隻有您還停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