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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略快速跑入了森林之中,用力喘息著,平複心頭煩躁的情緒,蘿蘿德薩麗要說什麽,他根本不用聽下去,單單看那雙柔情似水的明眸,便已經猜到了個大致。


    如同蘿蘿德薩麗所想的那樣,這些日子在這遠離都市人群的海島上,他也的確放肆了一些自己的心性,麵對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作為一個正常的處男初哥,要說不動心,那絕對要麽是某些身體方麵有問題要麽就是作者瞎編,所以周文略才會忍不住和蘿蘿德薩麗多次親親我我。


    但是如今和外界聯係上了,周文略卻是驟然醒悟了過來,到不是說他是那種自古負心多是讀書人,賺夠了便宜就想不負責人跑路,而是正因為周文略自身內心的準繩底線――沒有那樣的能力照顧你一輩子,我談何牽著你的手對你說不離不棄?


    周文略本身就是性子堅韌自控能力極強的人,這樣的人做人做事看似冷靜無情,但事實上內裏卻是最重視感情的,所以他或許一開始能夠因為憐惜、好感、對美麗的追求、感激等等陷入對於蘿蘿德薩麗複雜的感情中,但是再一步確定關係或者發生更複雜的親密關係時,卻會自動的理智停止下來思考兩人的關係。


    如果兩人真的能和魯賓遜一樣窩在這鳥不拉屎的海島上呆一輩子,那一切自然都不是什麽問題,隻不過是順水流成的事情。但問題是現在兩人即將重新迴歸都市,他們真還能夠和在這裏一樣親密無間繼而成為情侶嗎?


    周文略畢竟是心思細膩的人。隻是一個遲疑間便考慮了好幾個方麵,首先就是環境。進化論明確無疑的說了適者生存,環境對人的影響是非常之大的,周文略可以坦白的說,他並不確認自己迴到都市之後還能夠和現在一樣有閑心兒女私情,生活和理想總是衝突的,生活需要平靜。理想卻必然遼闊,他想追求的是武道的巔峰,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夠心甘情願的在男人幕後耐心的等待的。


    蘿蘿德薩麗也一樣,她是愛爾柏塔家族唯一的繼承人。這一次鬧出來的綁架事件最根本原因也在這裏,迴去之後,愛爾柏塔家族方麵必然會對此引起前所未有的重視,至少她那位家主父親肯定會不顧一切的栽培她成為繼承人,而這個時候,周文略這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能不引起麻煩?


    哪怕周文略自信以現在的實力和身份配的上這個號稱南方第一家族的大家族,哪怕蘿蘿德薩麗的家主父親和家族中人不看低他的微寒出身,但是別忘記了,周文略現在還死死的得罪了龍家和葉家兩大世家。所謂天下豪門是一家,周文略的存在雖然會給予蘿蘿德薩麗繼承家主位置帶來幫助,但卻更會招來這樣的大敵,你覺得愛爾柏塔家族會不考慮?


    家族親人永遠都是人生最大的羈絆之一,說什麽為了愛情放棄親人這種話題太站著不腰疼了,周文略也並不覺得蘿蘿德薩麗要為自己做到這樣眾叛親離才是真的真情,愛情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背叛了整個世界在一起這樣的愛情神話雖然浪漫,但卻也要看情況的。做不到問心無愧,哪怕是勉強在一起也要背負時時的壓力,根本無法長久。


    況且蘿蘿德薩麗在這方麵本身就有心結,她之所以能為了上一代父母的事情性格大變甚至身體都出了問題,是因為羞恥當初父母在一起時的無情狠辣嗎?自然不可能如此,真正的原因還是在於她對父母的感情太深刻,無法接受自己心中原本英雄的父親美麗的母親形象忽然間崩塌。


    周文略自問不是什麽好人,但他也絕不希望喜歡自己或者自己喜歡的女子再雪上加霜的為自己受更多的心理壓力和痛苦,那樣的做法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卑劣。


    除卻環境因素之外,周文略所考慮的其二就是他自己和蘿蘿德薩麗自身的原因:首先他並不確定自己是真的愛上了蘿蘿德薩麗,好感是有的,這一點周文略能夠肯定,這些日子以來的同甘共苦朝夕相處,了解了蘿蘿德薩麗隱藏在外表下的善良純真,聽她吐露了心中最大的秘密,看到了她隱藏在心中的柔弱與憂傷,周文略對她也是心生憐惜,再加上彼此間的親密,周文略要說不喜歡她,那真的才是虛偽。


    但問題是,喜歡歸喜歡,要“在一起”成為情侶,經營愛情甚至是未來的婚姻,周文略卻真的不確定。


    責任心是一個方麵,另一個方麵就是從沒談過戀愛初哥的悲哀了,其實每一個男人的第一次都是這樣的,患得患失想的太遠,尤其還是周文略這種心思特別複雜的人,自然更加舉棋不定,不過也正是如此,所以才會有說男人一輩子真正愛過的人或許隻有一個人的說法,也就是這所謂的第一個。


    對於蘿蘿德薩麗的考慮也是一樣,周文略並不能確定她是真正的愛上了自己,女人是很情緒化的感性動物,在這荒島之上孤苦無依隻能夠依靠他,然後又是英雄救美又是知道了她的秘密,成為了她最親近的人,這些因素都能夠迅速催化或者欺瞞她心中的感情,一時間陷入了對他動情的漩渦中。


    但是迴到了都市中在衝動退去之後呢?她還是確定自己是愛著周文略嗎?


    周文略哪怕是在武功上再自信,也不確定自己有那個魅力。


    他和蘿蘿德薩麗真正的相處隻有這一個星期都不到的時間罷了,過去她是南方第一家族的千金大小姐,身份高貴,從小養尊處優是父親眼中的掌上明珠。追求者如過江之鯽,用高高在上的公主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而周文略呢。哪怕他現在再天賦奇才,武功再高。實力再強,但卻絲毫掩飾不了他出身的微寒,從小生活上與蘿蘿德薩麗的天差地別,兩人之間的人際關係與待人處事甚至是人生觀價值觀都可能有著非常大的區別,說白了周文略就是個平民小子啊,無論將來他獲得了怎樣的成就。但骨子裏從小養成的性格還是不一樣的。


    平民小子和公主殿下要相愛簡單,但是真的能夠在一起生活嗎?


    這是童話故事裏才能夠上演的情節吧?甚至童話裏都似乎基本沒有,裏麵隻有王子與灰姑娘,因為寫童話的人似乎也清楚。在現實裏王子與灰姑娘的故事或許還能夠有成功的幾率,但是平民小子和公主在一起的可能性真的近乎於零,男人永遠不可能和女人一樣靠著美麗成為鳳凰,他們能夠靠的永遠隻有自己。


    “算了,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周文略一路遊逛著來到淙淙的河邊,望著河水中自己的倒影,搖著頭自言自語道:“我在杞人憂天的多想些什麽,或許我們都是一時衝動呢?沒錯,肯定是一時衝動了!人嘛,總是感性的動物。會在一些特定的環境下做出衝動的舉措!


    比如現在蘿蘿德薩麗,嗬嗬,橫看豎看我也沒多少值得孩子喜歡的地方嘛……


    哎,其實蘿蘿德薩麗也的確很不錯了,在一起的話其實也……


    奶奶的!我又在亂想了!算了算了,別想這些太遠的事情了,隻希望她迴去後,能夠慢慢解開心裏的心結,別和過去一樣脾氣火爆和人不好相處了……”


    周文略傻兮兮的對著自己的倒影嘀咕了半天。這才收拾起心情,準備原路返迴,轉身之際目光一掃,卻突然不由地一愣――


    隻見河流下遊的地方竟然直直橫著一截枯樹,而枯樹橫在水麵的一根樹枝牛赫然有一頂紅豔如火的東西。


    “那似乎是……”


    周文略看的心中一動,連忙快速的跑了過去,當那東西映入眼簾之後,他頓時不由得大喜過望,那果然是蘿蘿德薩麗那一頂無意中丟失了火紅發套!


    周文略滿是喜意地踏上枯樹的樹幹,快步上前,低下身子去撈水麵上的發套。


    “哈哈,這就人品呐,本來是撒個小謊,誰知道真的撿了個寶貝迴去,嗬嗬,這下子蘿蘿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


    雖然心裏不願意承認,但周文略自己卻沒有發現,蘿蘿德薩麗在他的心裏,事實上已經占了一定的地位了,無意識中就細心的考慮著她的感受。


    隻是就在他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伸手從水中提起了發套的時候,異變卻發生了!


    “倏!”


    就在周文略的手觸碰到發套的時候,發套下渾濁的水麵突然寒光一閃,一道閃爍著寒芒的利刃分開水麵便自下方閃電般的直直刺入了周文略的小腹,鮮血頓時箭般的飆出!


    換了平日,這一下,肯定無法傷得周文略分毫,他數門頂級神功無時不刻的護體,光是身體方麵便有著肉身先天和龍象般若功的防禦,甚至於連接近他都做不到,他那雷達般的神識早就將身體周圍的一切都觀察在心中。


    隻是眼下周文略遭遇人生第一段感情心中正是前所未有的複雜,紛亂一片,根本沒有去注意自己的神識,一不留神,自然便頓時中了暗算,尤其好死不死的是,他此刻隻有一門九陽神功護體,對方偷襲他的匕首又是出乎想象的鋒銳,竟然瞬間便撕破了他的防禦,給他造成了致命的傷害!


    在這迅猛狠辣的一擊下,周文略小腹中宛如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五髒六腑似乎都翻滾了起來,望著自水底竄出的阿道夫,周文略麵上驚恐中滿是不可置信,這個家夥當初明明他觀察過已經斷了氣心跳都停止了的,怎麽可能還活著?!


    “該死啊!”


    一舉偷襲成功,阿道夫獰笑著就待扭動那柄異常鋒利的匕首絞碎周文略的腹腔內髒,誰料周文略在生死之下突然爆發了出來,驟然虎吼出聲,一把便猛的將阿道夫腦袋按住。用力一個交錯,毛骨悚然地脆響聲中。阿道夫的獰笑頓時永遠定格在了嘴角,整個腦袋都被周文略爆發出的恐怖力量下生生擰成了麻花。這一次絕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事實上,阿道夫當日喉嚨上挨了周文略那致命的一刀,的確已經是近乎猝死了,但周文略錯就錯在那一刀是插進了他的喉嚨,卻並沒有徹底斬斷他的喉嚨,而且偏偏身為先天高手。阿道夫在做盡壞事的情況下還能活到現在,自然是有一些保命的底牌的,其中便有一門在生機幾乎盡無的情況下留下最後一絲生機的龜息功,這才讓他苟延殘喘到了如今。


    而這龜息功其實也並不是什麽神奇作用的高深功法。事實上非常的雞肋,保存了你最後一絲生機之後,若是沒人救你,還是個死,周文略若是不迴河邊阿道夫還是個死,但周文略卻偏偏心神失守之下好死不死習慣性的迴到了河邊,而阿道夫手中又還有一柄以那山寨版的暴雨梨花針材料製作的鋒銳匕首,數種陰差陽錯的因素之下,頓時給了周文略這致命的一擊!


    “這可真的是陰溝裏翻了船了!”


    “走過那麽多大風大浪,在地月星蠻荒那兇險的地方沒死成。卻死在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要是傳出去,肯定要讓別人笑死了!”


    周文略麵色蒼白的慘笑著,手中握著那頂火紅的發套,腳步蹣跚著走出了森林,阿道夫這一刀很狠,也很準,已經傷及到了周文略的內髒,周文略的九陽真氣也隻能夠治標不治本的暫時止血鎮壓。若是換了平時實力全盛,有數門神功治療,或者在外麵,及時送進醫院治療或者服用一些頂級療傷丹藥,以周文略的強悍的肉身,倒也沒什麽大礙,隻是擱在眼下這種要啥沒啥的環境,身上的其他神功又被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限製了真氣,周文略仿佛已經看到了死神張開了猙獰而醜陋地雙臂,熱情的擁抱自己。


    這一次是真的栽了!


    好不容易在恐怖的機甲麵前死裏逃生,這一次才醒過來便又要栽在這鳥地方,難道這真的是命嗎?!


    …………


    海灘之上,望著一臉苦笑著緩緩走向自己的周文略,蘿蘿德薩麗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嗔道:“舍得迴來了啊?怎麽?找到什麽寶貝了嗎?呦,你難道摔跤了嗎?平日裏敏捷的跟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現在卻慢的像是個老態龍鍾的老婆婆。”


    嗔責的嬌聲細語中,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濃濃戲謔與關心之意。


    “到是真的給我找到寶貝了。”


    周文略微微的笑著,緩緩地在蘿蘿德薩麗麵前坐下,在蘿蘿德薩麗有些懷疑的眼神中,將一直藏在身後的火紅發套遞到了她的麵前,強撐著笑著道:“來,蘿蘿,送給你的。”


    蘿蘿德薩麗麵色一怔,下一刻便忍不住歡唿出聲,甚至因為過度的喜悅,嬌軀都在不停地顫抖著,忍不住激動的撲到了周文略懷中,歡聲道:“阿略,你真好,你真好。”


    喜不自勝的蘿蘿德薩麗連連親吻著周文略,卻隻覺得周文略臉上有些奇怪的冰冷一片,頓時忍不住驚訝關心道:“阿略,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說著話,她還伸出了小手輕輕按在周文略的額頭上,一臉的關切之意。


    周文略沒有迴答,微微一笑,將蘿蘿德薩麗的小手握在了手中。


    蘿蘿德薩麗嬌軀頓時一顫,玉麵飛起兩朵美麗的紅暈,目中雖是羞意盎然,卻也是歡喜一片,也不抽迴手,反而借勢偎入周文略的懷中,柔聲道:“阿略,我剛才就想說,我喜歡你,我知道,你也喜歡我的,是不是?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她輕柔的語調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迫切之意,似乎生怕周文略不同意一般。


    “好啊。”


    出乎她的意料,之前還落荒而逃逃避的周文略這一次竟然很幹脆的答應了,幫著蘿蘿德薩麗將那一頭火紅色的發套仔細的戴好,又溫柔的柔聲道,“蘿蘿,你笑起來,其實真的很好看,以後應該多笑笑,知道嗎?”


    “討厭,說什麽呢!”


    得了周文略的誇獎,蘿蘿德薩麗心底樂開了,撒嬌著嘟囔著,繼而又如同宣誓般鄭重地道,“我以後隻笑給你阿略一個人看。”


    周文略心中暖意密布,忍不住在蘿蘿德薩麗吹彈可破的嬌靨上輕輕一吻,又柔聲道:“蘿蘿,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說著話,周文略便感覺到腹部的劇痛又一陣陣的隱隱傳來,他知道,這一次傷及到了內髒,傷勢真的太嚴重了,九陽真氣都有些隱隱鎮壓不住了,周文略的臉色難以掩飾的煞白一片,身軀都微微顫抖著,額頭更是冷汗涔涔流下。


    “死阿略,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啦。”


    沉溺在巨大喜悅中的蘿蘿德薩麗躲在周文略懷中,壓根沒有發覺周文略臉色的不對勁,隻是對周文略話語中的生疏,表達著自己心底的不滿,繼而卻又喜悠悠地道,“你說啊,什麽事我都答應你。”


    說到最後,那聲調已是柔媚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我在星海的南方酒店裏開了間套房,裏麵有個背包,放著一顆丹藥,我希望你迴去後……迴去之後,把那顆丹藥交給天南,我的兄弟,蕭飛……”


    周文略斷斷續續的說著,嘴角鮮血已是忍不住的緩緩流出,嘶著聲道,“讓他把丹藥吃了,我……我……”


    說到這裏,周文略的聲音驀地戛然而止,蘿蘿德薩麗一愣,隻覺得那個溫暖堅強的懷抱驀地自身旁消失了。


    饒是處在明媚的陽光之下,蘿蘿德薩麗身上也不禁打了個寒噤,慌不迭的抬頭望去,卻發現周文略已經仰麵摔倒在了沙灘上,麵如金紙,海風吹拂而過,掠起他的衣襟,隻見那腹部緊緊包囊的厚重繃帶早已被鮮血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之色。


    看著這一幕,蘿蘿德薩麗渾身都哆嗦了起來,如狂風驟雨中的無根飄萍一般惶恐而無助,隻覺得在這一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都失去了,頓時一陣頭暈眼花,耳朵中更是嗡嗡作響,連不遠處天際飛來的直升飛機的巨大轟鳴聲也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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