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氣氛隨著葉蘭嫣這句話一下就變了,皇太後臉色微凝,明顯的透露出了不悅。》


    葉蘭嫣嘴角噙著笑意不為所動,如今的後宮的確是皇太後一人說了算,既然如此何必要她參雜進來,她區區一個王妃連知道的必要都沒有。


    皇太後看了她一眼:“看來你與芸娘也是舊相識。”


    葉蘭嫣微低了低頭:“太後娘娘想多了,臣妾怎麽可能與她是舊相識。”


    皇太後眯著眼不語,葉蘭嫣顯得很從容,她與芸娘相識不過三年的時間,太後要往前追溯真的沒什麽道理,當初要把琨兒記在她名下時說得清清楚楚,這事兒就是互相得利,她得個兒子將來坐穩皇太後的位置,琨兒則登基為帝。


    “如今天下太平,你也有了身孕,今後藤王府開枝散葉也是為宋家添助力。”皇太後緩緩開口,視線落在她的腹上,“你既嫁給了藤王爺,那就是宋家人了,凡事,要為大局考慮。”


    葉蘭嫣輕輕放下杯子,語氣顯得疑惑不解:“太後娘娘說笑了,臣妾一向是以夫為尊,王爺的大局就是我的大局。”說的她像是胳膊肘往外拐似的,難道芸娘就不是皇家人了?


    “如此甚好。”皇太後畢竟是活了這些歲數的人了,過去在宮中沒有孩子都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證實並非沒本事之人,“說起來皇上登基不過一年,宮中缺了些人氣,當初興辦的學舍如今也遷移到了宮外,先帝病的那兩年宮中難免結了鬱氣,趁著九月祭天大殿,哀家想著,不如把這內宮也祭一祭。”


    葉蘭嫣笑意不變,這是又要出什麽主意了。


    說罷皇太後又歎了一口氣:“宮亂時死了不少人,這周年祭也快到了,這些日子哀家總是睡不踏實。”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葉蘭嫣要還不搭那就是她的大不敬了,她笑著點頭:“如今宮裏宮外皆是太平,過去宮中即便是有鬱氣也讓皇上登基時的龍氣所驅,太後娘娘有些許年不曾出宮了吧,祭天之後恰逢金秋,不如外出走走。”


    皇太後所想的顯然不是葉蘭嫣所說的,她興趣缺缺:“出宮一趟太過於耗費,不必勞師動眾。”


    就怕是宮內祭一祭又要祭到北昌宮去了,這所謂的周年說的不就是柳皇後也已經過時的郡王,若是那些大師在內宮中祭出些什麽來,就怕再提出把來福送出宮之類的話,到時頂頭壓著是這麽大的天,皇上也無話可說。


    葉蘭嫣也不想這麽猜忌皇太後的心思,隻不過依著皇太後的心思,她是肯定不想讓芸娘久活的,皇上年幼,芸娘怎麽也能再活上幾十年,她的年紀還比皇太後小呢,若是往常理來,天知道誰先熬死了誰。


    而不想讓芸娘久活的心思怕是早就有了,先是安排在距離遠的北昌宮,後要讓來福走,雖說現在還沒做什麽過激的事,可一旦這心思有了,誰知道之後會不會做些別的事。


    遂葉蘭嫣輕笑著:“太後娘娘出宮,對百姓而言也是福祉,娘娘夜不能寐,若是能出去走走,心胸開闊了自然這鬱氣也就散了。”


    “出宮一事等祭天過後再議。”皇太後淡淡的略過,“你身子重,自己多注意些。”


    “臣妾剛剛細想了一下太後娘娘所言,芸娘素來是穩重之人,怎麽都不會把帕子贈與他人,更何況還繡著如此意味不明的字。”葉蘭嫣清了清嗓子,“再者,此事一沒得來福親口承認,二沒有芸娘點頭,怕是有什麽人看來福如今侍奉於芸娘身旁,心中妒忌,不想讓他好過而有意為之。”


    皇太後臉色微凝,葉蘭嫣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忌再說得直白些:“宮中有這樣的小人在的確不妥,此等搬弄是非之人若是不除出來往後指不定還會敗壞誰的名聲,連北昌宮太後的名聲都敢毀,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


    從坤和宮離開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走在前去北昌宮的路上,葉蘭嫣歎了口氣,這坤和宮的茶是越來越難喝了,每迴過來都得和皇太後明裏暗裏的拉扯,如今宮中一沒後妃二沒皇嗣的,皇太後的這點心思全撲在了什麽對她和王家好上頭。


    走了一半葉蘭嫣停住了腳,遠遠的再不久就可以到北昌宮門口了,身旁的半夏扶住她:“王妃怎麽停了?”


    “不能去。”葉蘭嫣前腳從坤和宮出來後腳就去了北昌宮,之後傳到皇太後耳中不知道又會被怎麽想,“出宮去。”


    “那不去看娘娘了?”入宮前王妃還讓她們準備了一些送給北昌宮太後娘娘的禮,怎麽不去了呢。


    “把東西送過去就行了。”葉蘭嫣心中想著,迴去再派人送信過來。


    “太後娘娘那兒留您也留了不少時候。”半夏扶著她往迴走,“那咱們先迴府去。”


    往前走了沒多少路迎麵就看到宋玨過來了,大約也是在皇上那兒等的有些心急,又不見她派人去說,所以直接到內宮來找她。


    葉蘭嫣看到他之後剛剛那有些慌亂的心才定了定:“皇上那兒來不及去了,本來想去北昌宮看看的。”


    見她這樣的語氣宋玨就知道有事:“先出宮去。”


    “好。”


    四麵的宮牆一圈圈圍著皇宮,出了宮之後就連空氣都感覺要比宮中來的清透許多,馬車上葉蘭嫣撫著肚子想著:“眼下找不出第二個更適合的繼位人選了,皇太後急著要把皇上捏在手中,不知道還能容芸娘多久。”


    “要不送出宮去。”


    “真要下手,宮外還不如宮裏安全,皇太後這是在為王家沒有實權擔心。”以前沒有兒子不敢想,後來有了機會做了皇太後,那就什麽都能想了,如何讓王家在她百年之後依舊綿延繁華,如何讓王家子嗣在朝中站穩腳跟,如何從文到武手握實權,當然還有如何鏟除異己。


    葉蘭嫣不能說皇太後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任何人到了那位置都會這麽想,政權之事沒有實質對錯隻有立場的不同,先帝還沒駕崩前他們是同一立場,如今卻不是了。


    “王大學士想在齊王叔的麾下安排人手。”宋玨淡著語氣評斷,“安排了三個人,不出兩個人,其中二人被齊王叔的手下踢出了軍營,餘下那個也撐不了多久。”


    “王家都是些文人,受不了軍營裏的高強度訓練。”更何況不是從低做起,一開始進去就要坐比別人高的位置,自然會受到刁難,依齊王爺的脾氣,沒從一開始就把幾個人扔出來實屬給王大學士麵子了。


    “操之過急。”就算是宋玨他對皇位沒興趣,那這天下也是宋家的,在他看來當初的淑妃和王家就是一個附屬而已,倘若沒有他們,他一樣可以扶持新帝登基。


    朝堂之上各憑本事,誰有權,就有資格狂妄。


    葉蘭嫣笑了,她拉開簾子朝外看了看,傍晚的集市十分熱鬧,遠遠的巷子裏飄出陣陣蔥油酥餅香勾起了饞意,葉蘭嫣喊停了馬車讓寶珠下去買一些迴來,四處看之下又瞧中了下午剛剛起攤的蜜糖蒸糕,宋玨知道她餓了,幹脆把馬車停在了珍饈樓下,帶著她進了酒樓內,差人把她想吃的東西都買了迴來。


    都是吃食的香氣,混在一起更是勾人,葉蘭嫣拿起蔥油酥餅嚐了嚐,自從有了身孕她的嘴更刁鑽了,什麽都想吃,什麽都要吃好的:“餛飩是南巷的香,蔥油酥餅是北街的脆,還有那杏兒糖葫蘆串,東大集市的烤薯。”


    葉蘭嫣一麵吃著一麵念,平日裏也沒這麽惦記吃的,如今一股腦兒都能記起來,活似肚子裏養了個小飯桶。


    宋玨平時不吃這些,見她吃的開心拿起她放下的蜜糖蒸糕嚐了嚐,葉蘭嫣轉頭看窗外之際又看到對麵的包子鋪端了新的出來,催促寶珠下去買,對那遠遠飄來的包子香氣垂涎不已。


    “哎?”葉蘭嫣臉上的笑意一頓,隨即起身朝著底下熙熙攘攘的集市看去,試圖找到那個剛剛看到過的人。


    “怎麽了。”宋玨起身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底下並沒有發生什麽事。


    葉蘭嫣不死心的往四周看,來來往往的人一個一個瞧著,包括走遠的:“難道是我眼花了。”


    “看到誰了?”


    葉蘭嫣抿了抿嘴,收迴視線重新坐了下來:“我剛剛好像看到二皇子了。”


    二皇子在建安城外的皇陵,有專人看管無法離開,可葉蘭嫣又不覺得自己看錯了,那明明就是二皇子的臉。


    宋玨讓李刑派人去城外皇陵和街上看看,葉蘭嫣還在想著這事:“我看到他從那邊往這兒走,那這是出城的方向了,他到城裏來做什麽呢。”


    想到二皇子葉蘭嫣就想到了蕭景銘,娶了沈繡繡後如今的他麵上動作沒有,私底下可不少,徽州那兒的蕭家基本算是人去樓空了,那建安城這兒,他娶沈繡繡總是有他的目的,聽聞如今的蕭家,沈繡繡可是十分的得寵呢。


    “他要是來建安城,不是去沈家就是找以前的舊僚。”皇陵雖守衛森嚴也不是百分百的確定,二皇子謀反後牽連甚廣,其中或許還有藏的深的沒被發現。


    正說著寶珠把包子買迴來了,滿桌子的吃的葉蘭嫣有些就嚐了個鮮,看到寶珠手裏熱騰騰剛出爐的包子,葉蘭嫣心思一轉:“可惜過了荷花季,這荷葉包的叫花雞才香呢。”


    說完葉蘭嫣臉就紅了,她這張嘴如今可住了千百的饞蟲,每個要求都還不一樣,滿足了這個,下一個就開始跳腳了。


    宋玨眼底都是笑意,又不忍笑的太明顯惹的她不好意思,朝著後頭的侍衛微微示意,侍衛點頭後離開了包廂。


    末了,宋玨還衝著她點頭讚同:“嗯,確實香。”


    葉蘭嫣這一發怔,臉紅的都到了耳根子後頭。


    ......


    集市上叫賣聲響亮,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鋪子的客人進進出出,喧鬧之下聽不真切別人說什麽。


    珍饈樓下不遠處的一間鋪子旁是個不起眼的巷弄,一個穿著普通的胡子男匆匆從巷子內出來,手裏拿著什麽,直朝著城門口走去,快走到時他微低了低頭,跟在馬車後麵離開了建安城。


    不是什麽大日子沒什麽要緊事城門口的守城官兵不會嚴查過往的人,他們隻隨意的看著經過城門的人,也沒注意這個跟在馬車後離開的胡子男。


    離開建安城後往外又走了幾裏路,胡子男這才慢下腳步,此時的官道上人還不少,沿途還有過往歇腳的茶攤,他朝著前麵的客棧走去,進去後沒多久從客棧後頭牽了一匹馬,騎上了之後快馬加鞭朝著官道旁的另外一條路奔去。


    這條路上的人就少了很多,尤其是當他再拐了一彎朝著半山腰跑去的時候,整條路上就隻剩下了他,此時隨著天色暗下來,跑馬的速度不減反快,直到前方隱隱約約有石碑出現時才停下來,胡子男下馬後把馬廄套在了馬脖子上用韁繩帶了帶,繼而拍了拍馬屁股,那馬掉頭就朝著原路慢悠悠的迴去了。


    再往前就是皇陵,前麵不遠處有士兵守著,胡子男另辟小路繼續上山,那顯然不是常走的地方,灌木叢生,林子幽暗,他快速上山後掐準了巡邏的時間到了皇陵旁的一排屋子後,在亮著燈的一個窗前輕輕敲了敲,隨即就有人打開了窗子。


    胡子男躍身進了屋子,屋子內的婦人小心的朝著屋外聽了聽,繼而朝著他輕輕搖頭,這會兒外麵的人還在巡邏。


    站在銅鏡前的胡子男再迴頭時臉上已經幹淨,把摘下的假胡子放到匣子內,他低著聲問:“今天有人來過?”


    婦人點點頭,未施粉黛的臉上還有著姣好的容顏,普通的衣服也遮掩不住她眉宇間的貴氣,舊時宮中唿風喚雨的德妃,如今被貶看守皇陵的罪妃沈氏。


    “琿兒,他們似乎是發現你進城去了,還有人來詢問,讓我給敷衍過去了。”沈氏給他端了熱著的飯菜,“往後進城要多加小心才是。”


    “他們發現不了。”宋琿對自己的喬裝打扮很有信心,再者就那短暫的一會兒工夫沒有喬裝,集市之上誰能認出他,“這一陣子都不會進城去了。”


    沈氏關切道:“談的不順利?”


    提到了這個宋琿的臉色一黯,與其說不順利,倒不如說完全出乎他的預料:“我前去侯府,外祖父並不肯見我。”反倒是蕭家那兒,蕭景銘出乎意料的和他表了忠心。


    沈氏對蕭太傅的逃離耿耿於懷,她並不信蕭家還忠心於自己兒子:“他不擇葉家反投了沈家,娶繡繡過門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那是葉家如今一門心思支持新帝。”


    “他們算什麽東西。”沈氏忽然橫眉冷哼,“要不是淑妃從中作梗弄個什麽九皇子出來,這皇位就是你的,是我小瞧了他們了,沒孩子這麽多年也沒斷了心思。”


    二皇子謀帝位,其中自然有不少德妃的手筆,即便是他們如今身處皇陵依舊是沒有要放棄,宋琿的眼神閃了閃:“如今不能硬拚。”


    “他和你說了什麽。”沈氏恢複神色,給他夾了菜,“既然沈家那兒沒有收獲,蕭家那兒總該有。”


    “他說要為皇就得讓江山氣數盡。”宋琿黯著神色,一字一句,“斷龍脈。”


    “不行!”沈氏當即肅了神色,“胡說八道,他這是要毀了我朝!”斷了龍脈毀了大業朝的江山氣數,那就得該朝換代江山易主了,將來坐上那位置的還能是宋姓麽。


    宋琿眼神閃爍:“隻要登上了皇位,是不是姓宋又有有什麽關係,新皇登基就是改朝換代。”


    沈氏不知道兒子究竟聽蕭景銘說了些什麽,她搖頭:“糊塗,你身為皇家人,龍脈一斷你的帝皇氣數也就盡了,宋家江山沒了哪裏還有你登基的份。”


    也許是在這皇陵裏呆了一年呆的有些絕望了,宋琿對蕭景銘的建議動了心,此時身旁的母妃怎麽勸他都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即便是不做皇帝,能從這樣的困境中脫離出去也是好事,憑借他的本事還有那些人的支持,奪迴皇位也是遲早的事。


    “母妃,怎麽樣都比如今這樣的好,難道我們要在這皇陵裏守一輩子?”宋琿抬頭看沈氏,他可沒有足夠的命再去熬死一個皇帝。


    宋琿的話問到了沈氏的痛處,榮華富貴成昔日夢,粗茶淡飯是當下景,她扶著椅子站了起來,神情哀傷:“你外祖父一心要守沈家,到最後也隻保下了個牌匾,這家一分,人心就散了,你若能迴去就能讓沈家有昔日榮華,你別怪你外祖父,他這是為我們留下最後這點希望。”


    母子倆說著外麵的人已經走遠了,宋琿要迴自己的屋子去,沈氏對他剛剛的反常還有些不放心,叮嚀他:“毀龍脈等於自斷後路,這樣的心思你可千萬不能再有。”


    宋琿點了點頭,離開迴了自己屋子後卻迫不及待的找書想要查看有關於此的事。


    ——————————————————————


    炎炎夏日過去之後迎來了秋爽,九月宮中祭天大典,葉蘭嫣身子重,隻坐在那兒看祭天典禮並未去內宮。


    高高搭起的台子上有負責司儀的官員點香祭天送牌子,遠遠看著,皇上一身龍袍走上祭台,端的那模樣在陽光襯托下真有幾分閃閃金光的龍化身樣。


    第一次祭天難免有些緊張,宋琨朝下看了眼,百官跪拜氣勢如虹,他不由的跟著漲了底氣,從禮官手裏接過了牌朝天祭拜,奉天後為百姓祈福,為宋氏江山祈福,祈求國運昌盛,風調雨順。


    祭天之後就要進殿,這時候就沒葉蘭嫣她們什麽事了,本來也就是遠遠看著,此時那邊人動了,冬青和半夏便扶了葉蘭嫣起來,轉身之際就聽到了正前方有人叫喊。


    抬眼看去沈繡繡由人攙扶著朝她走來,才三個月身孕的沈繡繡還未顯懷,身旁伺候的人也是小心翼翼的,她衝著葉蘭嫣甜甜叫了聲蘭嫣姐姐,神情一派天真,若不是那婦人的發髻,還是一副少女的模樣。


    葉蘭嫣微點了點頭,沈繡繡的視線在她腹上一撇,嘴角撅著有些委屈:“蘭嫣姐姐有沒有什麽好方子,最近吐的厲害,吃什麽都沒胃口。”


    她要真給了方子,怕是她不敢吃吧,葉蘭嫣笑著:“府上不是有位剛生了孩子的姨娘,她那兒的方子應該更有用才是。”


    沈繡繡眼底飛速閃過一抹不屑,一個姨娘的東西她會去討麽,送過來她都不要,更何況她又不是真的來討藥方子的:“看蘭嫣姐姐你說的,宮裏太醫開的藥方怎麽會比她的好。”


    葉蘭嫣笑而不語,沈繡繡很快把話題轉了過去,似乎還想來挽著她,被半夏有意的從中擋了擋,沈繡繡便站到了葉蘭嫣的旁邊,朝著那邊正殿看去:“我可第一次看到祭天呢。”


    “我先迴去了。”葉蘭嫣繞過了前麵擺放的凳子要出宮去,後頭沈繡繡哎了聲,隻聽見凳子被拖動的聲音,後頭似乎有什麽急撲而來,葉蘭嫣身旁的青冬反應的快,轉身就朝著那撲過來的人擊了一掌,吃痛聲響起,那人倒在了一旁,絆倒的凳子隨之壓在了她的身上。


    沈繡繡捂著嘴一臉驚魂未定,她有些慌張的看著葉蘭嫣:“蘭嫣姐姐你沒事吧,還好你的丫鬟反應得快,都怪這丫頭笨,走個路都會絆倒,要是傷到了姐姐我可真是難辭其咎了。”


    這麽多的凳子就屬她麵前的最會絆人了?葉蘭嫣若有似無的瞥了眼她的小腹:“是麽,宮中這樣笨的人也不少,你這麽淺的月份可得小心了。”


    沈繡繡匆匆看了眼挪開凳子的丫鬟,嗬斥道:“還不快向藤王妃賠罪。”


    那丫鬟起身後跪著朝葉蘭嫣磕頭認錯,葉蘭嫣也不吱聲,等她磕滿了十個頭後才淡淡提醒:“照顧好你家夫人,宮裏的路不好走,每一步可都得走仔細了。”


    沈繡繡看著她走遠,臉上的神情轉為懊惱,看著那丫鬟低聲罵了句蠢貨,視線又定在了葉蘭嫣身旁的青冬身上,有這麽個身手敏捷的人在身旁守著,看來計劃行不通啊。


    隨即又想到了葉蘭嫣最後那句意味不明的話,沈繡繡感覺腳下的路都有些滑了,催促丫鬟起身過來扶住她:“迴家!”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是把年過出了,後天開始正式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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