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澤也衝他笑了笑,“能聊的可多了,就看你想聊哪一個。”官聆端過湯碗抿了一口,魚湯鮮嫩可口,官聆卻提不起什麽胃口,他擱了碗滿臉疑惑的看向梁澤,“我跟周總昨天才認識,私下裏聊別人不太好吧?”“有些問題陌生人更能從公正的角度看待。”梁澤說,“張萍到你店裏工作多久了?”這個問題的跳躍性太大,官聆愣了好一陣才答道,“一年多了吧。”“那是挺久了,”梁澤說,“你們關係似乎還不錯。”官聆不解他問這個問題的出發點在哪兒,不過還是如實點了點頭,“挺仗義一姑娘,我房租都交不起了她也沒說要辭職。”梁澤點頭表示理解,“那如果哪天張萍被人欺負了,趕巧你又知道欺負她的人是誰,你幫她還是不幫她?”官聆幾乎沒有思索便點了頭,“當然。”梁澤點了點頭,眼裏滿是讚賞之意,話鋒一轉,“周錦航跟程斐雖說隻是合作關係,但好歹也認識好幾年了,就算沒什麽深交,普通朋友該算吧?朋友出了這麽大的事不替朋友覺得惋惜反而還跟著別人一起落井下石,這實在不像朋友該幹的事。”梁澤說完看向他,“你說是吧?”官聆一怔,梁澤繞了這麽大個圈子,就是想吐槽周錦航不會為人?當然不可能,官聆在心裏搖搖頭,雖然接觸得不多,但梁澤絕不是個會在背後議論別人是非的人,之所以繞這麽大一圈,指不定給他挖了什麽坑呢,他得謹慎一點。官聆為難道,“這……周總不是梁先生的朋友麽,對他的為人應該更了解才對,梁先生都這麽認為了,那可能就是……吧。”這個迴答還算巧妙,梁澤一瞬不瞬的盯著對麵那張頂著尷尬和為難的漂亮臉蛋,黑眸一閃笑道,“我看你對周錦航挺有敵意的,還以為你一直是這麽想的呢。”官聆臉上的假笑僵了僵,有這麽明顯嗎?我已經在盡量克製自己了!“一大早的去西郊陵園祭拜,不單單是幫張萍跑腿吧?”梁澤一雙黢黑的眼珠定在他臉上,仿佛要將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都鎖死般,“你也是程斐畫粉?”梁澤說完皺著眉嘶了聲,而後搖了搖頭像是自我否定的道,“或者說,你認識程斐?”有時候官聆不得不佩服梁澤的洞察力,雖然他猜得並不對,但也足以讓他感到危機了。梁澤緊緊盯著對麵的人,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對剛才的問題有所迴應,也不急著催促,繼續將盲猜進行到底,“你說張萍手裏有一幅程斐親筆簽名的畫,其實是在你手裏吧?”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明天繼續第26章 風水輪流轉(下)官聆搭在腿上的手緊了緊,梁澤的觀察力著實驚人,才兩天就已經將他猜得這麽透徹了,那要再多相處一段時間,他都不敢保證自己的秘密能守多久了。官聆緊了緊拳頭,要不幹脆順水推舟?思前想後,官聆打定主意,衝對麵一臉嚴肅的梁澤笑了笑,“你說的雖然不全對,但也大差不差吧。”梁澤對於得到這樣的迴答似乎並不滿意,追問道,“所以這就是你對周錦航抱有敵意的原因?”官聆握緊拳頭又鬆開,如此往複後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重重點了點頭,“沒錯,我討厭虛偽的人。”梁澤挑了挑眉,“周錦航虛不虛偽我不清楚,我也不需要去了解,但請你記住一點,我花錢雇了你,給你額外的服務費,不是請你來給我當爺的。”想到今天自己的表現,對於梁澤的指責,官聆還真無從辯解。“今天是我不對,”官聆掏出手機,“我把服務費退給你吧。”“今天還沒完呢,”梁澤重新拿起筷子,“收著吧。”說罷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下不為例。”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種好似翹班被上司抓現形後挨訓的感覺實在令人有些不舒服,但理虧一方在自己,官聆心裏有千般萬般不爽也隻得往肚子裏咽。“最後一個問題。”梁澤吃了兩口後看向他,“你手裏真有程斐的畫?”官聆夾菜的手一頓,介於剛剛的不滿積攢在胸口還沒有完全消散,他沒好氣的道,“有,怎麽著吧?”“賣給我。”梁澤說。官聆不由想笑,他倆好似陷在了一個死循環裏,昨晚的一個謊讓梁澤不惜高價跟他買畫,一個小時前他才向麵前的人開口買那幅殘畫被拒絕,如今風水又轉到了自己這邊,看來老天還真挺眷顧他的。“我要是不幹呢?”官聆咧著嘴角丟給梁澤一個相當燦爛的笑,“服務費裏可沒有要對你言聽計從這一項,買賣雙方是平等的,我要不想賣,你強迫我也不行。”梁澤臉色沉了沉,官聆心情大好,拿著筷子一邊夾菜一邊忍不住哼起了小調。媽的,總算輪到我占迴上風了。有錢了不起呀?現在還不是得看我臉色!一餐飯吃完,官聆靠在椅背上打了個非常滿足的飽嗝,梁澤從被他拒絕後就沒再開口說過話,見他放下筷子招來服務生結了賬,也沒跟官聆打招唿就起身往外走了。官聆歎了口氣,心裏暗罵一句少爺脾氣,想著自己收的那兩萬服務費,隻得捧著飽脹的肚子不情不願的站起來跟了出去。剛走到車邊梁澤就將車鑰匙扔了過來,“你來開。”官聆緊了緊手裏的車鑰匙,繞過車頭拉開了駕駛座的門,“去哪兒?”梁澤摸出手機扒拉了兩下,報了個地址,“鳳椏山。”鳳椏山是本市最大的高爾夫球場,有點兒小錢的人就算玩兒不懂也會去那邊湊湊熱鬧裝裝高雅。官聆以前倒是有幸跟著周錦航去過一迴,依稀記得那一次周錦航約了個客戶在鳳椏山談合作,司機小張臨時請了假,便打電話讓他送一趟。想到這裏官聆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難怪第一次在機場見到梁澤的時候周錦航要介紹自己是司機呢,在為數不多的公共場合裏,他好像還真就是扮演的司機一職。鳳椏山在郊區,從市區過去開車就得三十四分鍾,官聆剛剛吃得太撐了,這會兒被迫擠在駕駛座裏渾身都透著股難受。他不由側頭瞥了眼旁邊的人,發現自上車後梁澤便一直低頭盯著手機,也不知道是在瞅什麽。“我能放個音樂嗎?”官聆輕咳兩聲,“路程有點兒長,我怕一會兒打瞌睡。”梁澤頭也不抬,“隨便。”官聆舒了口氣,抬手擰開了音響,沒反應。他以為是自己擰的弧度不夠所以沒出聲兒,又擰了半圈兒,等了兩秒還是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