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聆說完也沒等到梁澤的迴答,也不知這還沒來得及打草稿的謊話他信了幾分。“張萍根本不是程斐的粉絲,她手裏也沒有程斐生前親筆簽名的畫。”梁澤將車停在下一個路口的紅燈前,轉頭看向官聆,“對吧?”梁澤其實沒全說對,不過官聆也懶得解釋,有時候解釋得越多反而會引起關注和懷疑,他敷衍道,“你說是就是吧。”梁澤顯然並不喜歡這個迴答,直言道,“你才是他的粉絲,你有他的親筆簽名畫。”這話說得非常篤定,官聆頂著滿頭問號張了半天嘴也不知道該怎麽辯解,他這是從何推論而來的?“不用表現得這麽吃驚。”梁澤嗤笑道,“程斐的畫值不值錢不是靠市值評估的,而是看買家的喜好程度,你隨口弄個粉絲出來把自己摘成中間人,就覺得能從中多撈一筆了?”靠,官聆傻眼,他當時撒這麽個謊還真不是為了這點兒利益。不過聽梁澤這麽一分析,他今天這此地無銀的做法好像還真有那麽點兒意思。“我昨晚的話還算數,價錢你開。”梁澤又說,“把你假冒中間人的那份兒也加進去,別一人分飾兩角給我整些花裏胡哨的。”官聆就算現在說他手裏沒程斐的畫姓梁的怕是也不會信了吧。官聆坐直身子,歪著腦袋打量認真開車的梁澤,半晌後試探著問,“你是他的粉絲?”說罷又自我否定的搖搖頭,“不大可能,他要是有你這麽闊綽的粉絲早他媽紅透藝術界半邊天了,哪還至於累死累活搞個破畫廊掙錢呀。那你是他同學?看著也不像啊……”官聆佯裝猜測,最後一拍大腿來了個狠的,“你不會是喜歡他吧?”梁澤打方向盤的手一抖,蹙著眉偏頭睨了他一眼。官聆衝他眨眨眼,砸了個大雷,“暗戀他?”梁澤掃了眼已經變綠的燈,迅速踩下油門,待車拐過左轉路口後轉過臉涼涼的打量起官聆,半晌後不鹹不淡的道,“你是彎的?”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好多了,提前更了吧,謝謝大家等我,明天的更新給大家發紅包第20章 我也不是見誰都戀的不知是被一語中地還是一語中地後本能的心虛,官聆在聽到這個不算問題的問題後,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他坐直身體,語氣不悅,“怎麽這麽問?”“一個直男,就算是下意識,也不大可能問出這麽具有八卦性質的問題來。”梁澤非常耐心的答疑解惑道,“你還能舉一反三的從喜歡深入到暗戀這個檔,說明你很懂嘛。”官聆抽了抽嘴角,“就不允許我也發散思維一下?”“你說你頭腦發熱或許可信度更高一點。”就那個問題,官聆還真就是下意識順嘴冒出來的,可梁澤顯然比他更懂得咄咄逼人的正確使用方法,順便還將原本屬於自己的問題反踢迴他身上,官聆頗為懊惱,嚷道,“這麽激動幹嘛?被我說中了?”梁澤掃了眼前方紅燈,輕踩油門的同時勾了勾嘴角,“現在激動的可是你。”官聆:“……”凡是混過圈的人都知道,不管是娛樂圈還是藝術圈抑或文學圈,隻要是帶圈的地方,就會被輿論,被製造話題,輿論和話題往往都是一柄雙刃劍,它給你帶來無盡利益的同時也能將你徹底摧毀。程斐就是個活脫脫的例子,年輕畫家裏剛冒尖兒的新貴,前途無量,卻因為自殺登上頭條,又因為性向而霸占頭條,成為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官聆收迴思緒,他已經不混圈了,也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跟其他人沒有關係。想到此,官聆臉上凝重的表情倏然變得輕鬆了起來,他偏過頭笑眯眯的看向梁澤,語氣輕佻,“隻要錢給得足,我可以是直的,也可以是彎的。”“你的敬業程度我早領教過了。”梁澤說,“不必額外說明。”官聆:“……”“你是直是彎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梁澤又道,“不過,在我的訂單結束之前,最好還是別直得太明顯。”官聆:“……”“言歸正傳。”梁澤問,“價錢想好了嗎?”話題跳躍得太快,官聆還沉浸在是直是彎的問題裏,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畫。“好歹也算大生意,”官聆嘖了聲,“怎麽能這麽草率的就做決定呢?”“那你要多久?”“怎麽也得……”官聆提溜著眼珠轉了轉,“十天半個月的吧。”“不行,太久了。”梁澤說,“星期六之前我必須要看到畫。”“星期六?”官聆快速掏出手機看了眼日曆,“大哥,今天都星期三了!”“你三分鍾沒用到就考慮好了一個百萬的單子,”梁澤不鹹不淡的道,“程斐生前賣得最好的畫也沒超過一百萬,三天時間考慮一副畫應該騙多少已經超出你的能力範圍了。”“什麽?”官聆以為自己聽錯了,“騙?”“嗯?我說的是騙嗎?”梁澤嘖了聲,“年紀輕輕的怎麽耳朵也不好使了,我說的明明是賣。”官聆磨了磨牙,衝他豎了個中指,“你!牛逼!”“好好想,想清楚,”梁澤說,“你要不放心,我可以介紹兩個國畫鑒賞大師給你。”“用不著。”官聆一口迴絕。梁澤勾著嘴角笑了笑沒再出聲。在撒這個謊之前,官聆確實沒想過自己隨口胡謅的一句話到了梁澤這裏就變錢了,這錢還嘩啦啦的非要往自己兜兒裏跑,官聆惆悵道,看梁澤這非買到不可的架式,他就算獅子大開口估計對方也會給,隻是時間這麽短,讓他弄幅能看的畫出來,難度係數確實有點兒大了。“我能再八卦一下嗎?”官聆納悶兒道,“你到底為啥非要買他的畫?”“好東西值得懂得欣賞的人為之收藏。”這話從個路人嘴裏說出來官聆都會覺得有些欣慰,但這話從梁澤嘴裏說出來,他就覺得忒酸了,酸得他後槽牙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