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宥嗓子喑啞。


    周深兩手握緊,托著楚宥一隻腳,將他往上麵送,楚宥腦袋先穿過泥窗,土房的後麵緊挨一片竹林,地上鋪滿了幹枯的竹葉,這讓楚宥落地的聲響變得很低,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楚宥踩在枯葉上,沒有立即逃走,他左看右看,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長方體型的石塊,推滾著往窗口上麵放,他對裏麵的周深說,石塊弄進去,踩著它爬上來,我在這邊接你。


    周深小心翼翼搬動石塊,他精神高度緊張,手腳都在發抖,他不像楚宥經歷過一次死亡,一般的脅迫,已經很難讓他恐懼到極點,周深兩手抱著石塊,準備往地上放。


    忽然,他手抽筋,跟著一抖,石塊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動。


    楚宥,跑啊,快跑。伴隨著激烈的踹門聲音,周深扯著嗓子大喊,四個綁匪一起出現在門口,他們一看到屋子裏隻剩周深一個人,黃毛馬上帶了兩個繞向屋子後麵,去攔截楚宥,刀疤男堵在門口,周深快速把腳邊的半塊磚頭拾起來。


    然而在看到刀疤男手裏拿的泛著冷光的利刃時,周深手裏的磚頭脫手而出。


    楚宥在密林間搖搖晃晃狂奔,他偶爾聽見身後,被風聲裹挾而來的悽厲慘叫,他不敢停,隻能一個勁兒的往前沖。迴頭的話,他們兩個都得死,不隻他們兩個,還有他肚裏的孩子,逃出去,逃出去的話他們就能獲救。


    可以的,楚宥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身後的追喊聲很近,仿佛就在耳邊,楚宥沿著一條小路一直跑,哪怕腳底不時踩滑,跌到後劃傷手臂膝蓋,他也隻是馬上爬起來,一秒鍾也沒有多停留,繼續狂奔。


    直到,他跑到了一條死路上,麵前是看不見底的深淵,天空月沉星稀,初冬寒風從暗黑的林間四麵八方吹過來,外套被搶走,楚宥連連打著冷顫,牙齒在咯咯作響。


    怎麽辦,怎麽辦,楚宥急得額頭直冒冷汗。


    手機也沒在身上,報警或者聯繫其他人都不可能。返迴去會被逮住,後果他不敢設想。


    那小子在上麵,快。


    讓我逮到給扒了他一層皮,臭小子,敢逃跑。


    ……


    三個人暴怒地追過去,慘白的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把兇器。


    哎,老大,那小子人呢?剛剛明明看到是在這裏。一個小平頭伸長脖子,四周打量,沒有任何人影,連耗子都沒有一隻。


    不會是跳下去了吧,黃毛男右手邊的一同夥說道。


    最好是,黃毛男惡狠狠道,你們,到那邊去看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敢耍老子,活膩了。


    兩名同夥立即朝左邊下坡處走,黃毛男站在原地,向懸崖底下俯瞰,看了好一會,沒發現什麽異常,於是他轉身,也往左邊快速走去。


    楚宥趴在懸崖底下,頭頂上五十厘米就是崖頂,他連唿吸都幾近停止,等到黃毛男終於離開,他才慢慢把頭抬起來,身體跟著後移,左手抓著一根布滿荊棘的藤蔓,整個手掌都被鮮血染得猩紅,他聞到刺鼻的腥味,本來就不斷抽蓄的腹部,又是一陣翻湧。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懸崖小道,可供落腳的地方十分狹窄,連半隻腳掌都裝不下,這是唯一的路,哪怕他看見這崖壁上全是荊棘,也隻能走這裏。楚宥開始繼續往下爬,途中盡量避開荊棘多的蔓藤,不過等到他終於落到懸崖底時,兩隻手都失去了知覺。


    胳膊無力地垂在身側,楚宥三步中停頓兩步,一直朝著北麵緩行。


    刀疤男手裏握著刀,左手提著周深衣領,右手一下一下的往周深腹部刺,鮮血在周深腳底匯集成水窪,他兩隻眼睛鼓脹,完全失去了焦距,很顯然已經死去有一會了。


    我說兄弟,別捅了,人都快死硬了,你好歹停一停,別讓人死的太難看。


    泥土屋門中央立了一個清瘦的男人,他下額尖瘦,眉眼妖冶,一雙丹鳳眼,轉動間流光飛舞,一頭及肩的短髮,在右耳側被全部弄到耳後,露出了一排血紅色的耳釘,他薄唇似血,輕輕開口對屋裏的刀疤男建議道。


    你他媽算老幾,刀疤男帶著被人打擾到的憤怒,惡聲吼道。


    我嗎,算老二吧,啊啊啊,其實我也想當老大的,可是三爺他身體倍兒棒,估計我先死,他都不會死。男人雙手插著休閑褲口袋,笑地邪氣天真。


    三、三爺?刀疤男手裏的動作乍停,他脖子像鍾錶指針一樣哢哢地轉動,直到雙眼都對上年輕男人。


    是啊,韓三爺,怎麽老兄你在道上混的,竟然會不知道他,嘖嘖,真是孤陋寡聞啊。


    不,我認識三爺,認識。刀疤男話音一落,整個人就癱坐到了地上,不多時,他褲襠間被水浸濕了……


    肖辰放下電話,剛才徐淩打電話來,說人已經找到了,馬上就下來。


    他轉頭看向殷羽鐸,對方此刻視線正直直地望著山上,他跟在殷羽鐸身邊有八年之久,他以為自己很熟悉這個人,他強大無所畏懼,一旦做出的決定從來不會有二改。


    可現在肖辰覺得自己快要看不透他了,他明明之前剛把借貸公司給轉手他人,想要洗白從事娛樂行業,半個月時間不到,他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青年,就違背了自己多年以來的準則。別說洗白,這次過後,恐怕黃浦江的水都洗不淨他們這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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