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怔了下,想起來現在是借助在紀珩家。情況特殊,這次入副本的時間太久,迴來時那種恍如隔世的錯覺特別強烈。紀珩的反應並不大,倒了兩杯水,順便把窗戶打開透氣。蘇爾喝了口水平複了一下,沉吟兩秒,繼續先前因為傳送被迫中斷的話題。“如果我已經做過選擇,意味著……”捧著杯子的力道隨著語氣的減弱加重。紀珩在他對麵坐下,接著往下說:“意味著你不是第一次進遊戲。”蘇爾睫毛一顫,抬眸確定沒在對方臉上看到詫異,不由好奇一個人要怎麽樣才能維持這般波瀾不驚的心態。知道他在想什麽,紀珩搖頭說:“我驚訝過,不過是更早以前。”蘇爾試探問:“多早?”“你剛進遊戲的時候。”蘇爾張了張口,半晌疑惑地‘嗯’了一聲。被他的模樣逗樂,紀珩好笑道:“‘過關全靠浪’,你不止一次強調過。”蘇爾不禁虛笑一聲。陽光照進來,正好曬到側臉頰。他被曬得睜不開眼,索性站起身換了個地方。期間心緒浮動強烈,潛意識裏自己的確一直認為《七天七夜》是一本封禁小說,而且是因為大尺度情色描寫被禁。現在想來,主持人每次那句‘歡迎進入七天七夜的世界’,飽含著諷刺。實際隻有進入遊戲的時候,玩家接觸到的才是真實的世界。蹙眉思索間,蘇爾閉了閉眼:“看來這推測實錘了。”紀珩凝視杯中晃動的水波,緩緩道出同樣的看法:“如果建立在你從前進過遊戲的前提上,一切問題迎刃而解。”一通操作猛如虎,過了必死局,然後選擇封存記憶從此生活在虛擬的世界,這種事放在他身上不是沒有可能。“至於你那位同學,我更傾向於你們間達成了某種協議,她幫助你重新進入遊戲,至於你要付出什麽,暫時不得而知。”說到這裏,紀珩停頓了一下,定定望著他:“遊戲能封存記憶,甚至製造記憶,可無法做到十全十美。”蘇爾抿了抿唇,仰著臉開始迴顧往昔的人生。三歲學會爬樹,七歲上房揭瓦,十歲……看出他已然神遊在外,紀珩歎道:“你對父母的死沒有辦法感受到悲傷。”“是這樣。”“所以精神重創休學兩年的原因就不成立。”蘇爾猛地瞪大眼睛。“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紀珩淡淡道:“哪怕是我,剛開始也不得不放下手上的工作,調整狀態。”而一個高三學生,每個月下副本的時候還能不放棄學業,情感再如何缺失也不可能這般從容。蘇爾手指微微顫抖,放下杯子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如今所有的一切全部指向一個事實:他進過遊戲,哪怕記憶沒了,身體和大腦依舊能以最快速度適應。蘇爾的失態有些明顯,紀珩也不想對方一次性麵對過大的壓力,決定剩下的一部分留待日後交流,開始轉移話題:“晚飯想吃什麽?”罕見地沒有配合問話,蘇爾抬起頭,目中殘存著疑惑:“你說我再次進遊戲的目的是什麽?”遊戲既然承諾可以封存記憶,讓通過必死局的玩家繼續原來的生活,就不會出爾反爾,是以這件事十有八九是他本人在折騰。那麽問題來了,好端端的折騰什麽?在家安安靜靜刷五三不香麽?“想不通啊!”失神三秒,蘇爾渾身無力倒在沙發上。“別太勉強。”紀珩坐在沙發另一側:“人生過不過百年,你才過去五分之一,已經足夠波瀾壯闊。”目光在半空中交匯,蘇爾眼皮一跳:“認真的麽?”紀珩點頭:“實話。”蘇爾眨了眨眼:“還有一個問題,主持人看到我都像是從來沒有見過。”紀珩:“主持人數量龐大,你們沒接觸過很正常,倒是月季紳士可以關注一下。”五百次的迴眸,也許不僅僅是遊戲的玩笑。聞言蘇爾麵色沉重:“月季紳士城府太深,不好打交道……”思忖間坐直身體:“不過迴頭可以找苟寶菩,看能不能委托笑臉商人去小泥人那裏探聽點消息。”紀珩:“是個辦法。”腦海中積攢著太多困惑,蘇爾無心刷題,主動要求去做飯。淘米洗菜下鍋……有時候這是一種很好的放鬆方式。紀珩其實背負的也不少,盯著廚房中忙碌的身影看了一會兒,也開始嚐試轉移注意力。起身走到窗邊,琢磨著要怎麽才能勞逸結合……畢竟他自小便沒太多的興趣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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