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開口的時候,蘇爾已經先一步被紀珩拉到門後麵。才剛剛貼牆站穩,疾風聲從耳邊唿嘯而過,像是刀刮一樣刺得臉頰生疼。俯衝進來的孔雀最先看見的是朱語,張口就朝她咬去。展廳位置有限,朱語也不躲了,直接用道具,逼退孔雀後臉色極其難看。“我這是被盯上了!”再多的道具也經不起這樣耗。蘇爾的位置能清楚觀察到整個過程,孔雀不是實體,可以任意變幻大小,最大時一張嘴可以吞噬整個人。而那些長在羽毛上的偽眼,流露出的目光充滿怨毒,譏諷。“上樓。”紀珩走出展廳望向采光頂再次改變姿態的圖案:“看樣子它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大廳轉悠。”朱語驚魂未定,唿吸急促道:“好。”一行人以極快的速度往上跑。期間徐洋洋不忘咒罵:“人生果然沒有捷徑,終究得走遊戲的套路!”這是逼著他們和妖物對上,探究背後的信息。上到二樓,紀珩擺了下手,示意停下,低頭開始計時。沒過一會兒,采光頂爆發出強烈的色澤,孔雀拖著長長的尾翼在大廳盤旋,一顆顆偽眼不停轉動,其中隱約還夾雜著怪笑音。“差不多是七分鍾。”賈看花遲疑說:“可以利用這段間隙去搜查。”紀珩沒說話,安靜站在原地等待。孔雀再次現身時隻用了六分四十秒。“時間在縮短,”賈看花瞬間打消先前的想法,看清現實:“它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被連續針對兩次,朱語接受現實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規則在阻止我們用地毯式搜索的辦法。”無意中看見蘇爾一直仰著頭,咽下後麵的話跟著看過去,上一層的柱子旁,站著一位邋遢穿道袍的男子,看著約有五十歲,正盯著這邊,模樣有些不懷好意。而就在邋遢男子的正前方,緩緩走出來一人,臉上的刀疤帶著煞氣,冷笑道:“怎麽不跑了?”“李爍。”蘇爾的聲音很小,對方還是聽到了,李爍停下腳步,堅毅的表情柔和了一些:“這那麽久沒音訊,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再看老道士時神情重新變得冷酷:“聯手,弄死這害人的鼠輩!”老道士的笑聲十分刺耳:“年輕人可要想好了,合作才是自尋死路,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蘇爾想都不想直接開口:“博物館。”“……”老道士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更早之前,是實驗基地。”蘇爾皺眉,正常實驗肯定不會特意指出,除非是一些非法實驗。老道士沒有廢話,指著飛舞的孔雀:“能來到這裏證明有兩把刷子,好好看看,這玩意究竟是什麽?”蘇爾遲疑了一瞬,到底是開啟了體內的神秘眼睛,很快麵上露出罕見的詫異。徐洋洋第一個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忙問:“都看見了什麽?”“鬼。”蘇爾麵色不大好看:“殺人的不是孔雀,而是成百上千聚攏在一起的怨魂。”它們單個的力量也許並不強悍,擰成一條繩後卻可以輕易吞噬一隻強大的同類。“一群蠢貨,研究來研究去也沒能找出滅蟲之策!”老道士大笑道:“這都是死在活體實驗裏的怨魂,我來就是為了釋放它們!”笑完指著李爍道:“你們如果選擇和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合作,出去後為了掩蓋這段辛密,絕對會被處理掉。”和老道士比,李爍聲音格外平靜:“非常時期,有特殊才能的人將受到組織招攬,而不是滅殺。”蘇爾似笑非笑,論畫大餅的能力,就沒人能超越得了他。無論同誰合作,都不保險。李爍可能已經被寄生,這老道士更不是菩薩心腸,說什麽專門來釋放怨魂,鬼都不信!唯一令他困惑的是,這兩人到現在還沒有大打出手,更像是保存體力在等什麽。默默站在原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不管是李爍還是老道士,都在暗中留意著孔雀。忍不住再次動用體內的眼睛去觀察,看久了頭暈的不適感十分強烈。蘇爾深吸一口氣保持身體平衡,發現在無數隻閃爍的眼睛中,心髒處的一隻格外與眾不同。沒有怨毒,沒有憤恨。最重要的是那是一隻豎瞳,渾濁黯淡,和自己體內的這隻像是一對。那隻眼睛似乎也注意到這裏,對視的刹那,蘇爾感覺到體內的眼睛微微一顫。心思浮動間,衝紀珩低語了幾句,暗自驚奇為什麽另外一隻眼睛會出現在他的必死局中。紀珩聞言若有所思:“搶過來就知道了。”蘇爾:“那樣豈不是成了眾矢之的?”紀珩笑了:“普通怨魂相互吞噬才正常,眼睛是凝聚的關鍵。”老道士特意來此,恐怕不是為了釋放怨魂,而是想要收為己用。等東西到了手中,哪裏還需要存有多餘的忌憚。“隻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紀珩眯了眯眼:“我摘取那顆眼睛時,他們勢必會聯手攻擊。”玩家間終歸是利益結合體,一旦知道眼睛是難得的好東西,不加入搶奪已經算好得了,根本不可能幫忙阻擋。蘇爾拿出苟寶菩給的石頭:“還有一次機會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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