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麽?”廚房傳來聲音。紀珩在蘇爾轉過身的一刹那搖頭,恐懼會消磨人的意誌力,第二次下副本時,他便刻意去無視那種感覺。“那我也沒什麽好怕的。”蘇爾走過來,嘴角還沾著湯汁。一個月要保持兩次在副本裏玩命的頻率,如果再因為這些事憂懼,會降低生活質量。聊完天已經很晚,外麵的夜空暗得連顆星星都瞧不見。蘇爾順其自然借住在這裏。紀珩給他找來一次性洗漱用品,蘇爾刷完牙快速衝了個澡,積壓的疲憊一瞬間襲來。等紀珩換完家居服,準備領人去客房時,見他已經倒在沙發床上,沉沉睡了過去。毯子被壓在身底下,無奈隻好又去取了個薄毛毯給他蓋上。沒有立即休息,紀珩反而坐在沙發上,開始看其他玩家的資料。其中有曲清明的,還有一些早已死亡的玩家。期間蘇爾翻了個身,睡得似乎並不安穩。隔著被子拍了拍,紀珩輕歎一聲:“睡吧。”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擋在前麵。第二天是周末,生物鍾卻讓蘇爾七點準時起來。紀珩要再早半小時,見他睡眼惺忪,問:“怎麽不多睡一會兒?”“迴家刷題。”“……很有毅力。”附近沒有公交,紀珩拿起串鑰匙:“我送你,正好去趟超市。”車速不是太快,風從窗外吹進來,臉頰沒有刺痛感,反而很舒服。蘇爾愜意地眯了眯眼,享受中卻談著掃興的話題:“神算子提到過,弄虛快開了,主持人正在加緊時間發入場券。”紀珩用餘光留意著他:“近期特殊副本應該不少。”蘇爾的視線因為風吹有些模糊,想起自己的那張入場券也是從特殊副本得來。“苟寶菩手裏……”隻說了一半,車子突然加速,蘇爾下意識看後視鏡,以為有人在跟蹤他們,然而隻能看到後麵的車被拉出一大段距離。周圍沒有停車的位置,紀珩一路快速開到商場外。蘇爾也感受到異常,胸口的位置在發燙,當即麵色一變:“好像是遊戲在強行讓我們進入。”雖說出來後時間不變,但銜接的瞬間人可能出現晃神,開車絕對不是個安全選擇。紀珩踩刹車停下的時候,蘇爾跟著鬆了口氣。灼熱像是要進入五髒六腑,這比任何一次傳送都要難受,窗外大街小巷的聲音交織混雜,漸漸的,一個音也聽不清。有那麽幾秒是沒有知覺的,清醒過來後世界天翻地覆。人已經不在狹小的車內,天地間籠罩著淡淡的霧氣,好在這些霧氣並未太遮擋視線。蘇爾覺得掌心有些咯,低頭發現是入場券。“這裏是……弄虛?”陌生的聲音響起,同樣問出了他心底裏的迷惑。左右環顧,紀珩就站在自己身邊,其餘還有數十人,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副本人數都要多。“歡迎各位來到七天七夜的世界。”循著聲音望去,半空中一條黑蛇在口吐人言:“我是本場的主持人,騰蛇洞主。”它給人的感覺相當不舒服,黑色的鱗片遍布全身,蛇瞳裏的光像是淬了毒一樣。站在這裏的全部都是擁有入場券的人,各有依仗,對主持人不像一般玩家那樣畏懼。適才開口的女人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通過迷宮,你們就能進入弄虛。”騰蛇洞主尾巴在半空中勾了勾,得意洋洋展示自己最偉大的傑作。這會兒霧氣散去一些,定下心來再去看前麵的東西,眾人或多或少都朝後退了一步。宛若一條蜿蜒不絕的山脈,單從左右兩側來看,都能想到內部構造是何等的複雜,麵積是如何的巨大!最令人驚恐的莫過於迷宮門口的拱形牌,那是由上百條細小的蛇糾纏組成,五彩斑斕的花紋剛好組合成三個字:鬼門關。蛇是活著的,吐著紅色的信子,仿佛下一刻就會閃電般地朝致命處咬去。從它們口中滴落的毒液,匯聚在地上,地表遭到輕微的腐蝕。騰蛇洞主滿意地凝視玩家發白的麵龐:“不致死,最多受點皮肉傷。”這牌子可費了大功夫,利用花紋排字不是個簡單的活計,既能讓玩家受傷,又能起到震撼的作用。不少人目中浮現慍色,卻也無可奈何。“可以飛到半空中找出口。”騰蛇洞主耐心做著叮囑:“不過我不介意這麽做。”手上憑空多出一隻老鼠,呈拋物線狀扔到迷宮上空,下一刻臨近的牆突然延伸成一道紅色的薄膜,被包裹住的老鼠瞬間化為一攤血水。“活的。迷宮是活的!”伴隨著一聲低唿,蘇爾唿吸也跟著加重。騰蛇洞主:“進去前我會為你們每人準備一根蠟燭,一盒火柴,隻要蠟燭亮著的區域,就不會被迷宮吞食。”蛇是沒有表情的,但蘇爾卻能感覺到那張冰冷的蛇臉上充滿殘忍的笑容。“你們還有一分鍾的時間做準備。”眾人各自陷入沉思。蘇爾掃了眼他們的胸牌,數值相當高。到現在也沒有人打退堂鼓,詢問強製召喚下能不能退出,足以證明這些人心理素質的強悍。“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最好先多人成組活動。”“我讚成,可以節省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