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顫動了一下,表麵肉眼可見地脫落了點漆,也不知是源於害怕,還是氣得發抖。“從現在起,離狐仙遠點。”東風居士雙目一眯各打一棒,殺意雖散去,冰冷還凝固在瞳孔中。蘇爾義憤填膺:“憑什麽?別人能拜我不能,那豈不是成為砧板上的魚肉!”“活該。”紀珩配合著冷嘲熱諷。蘇爾衝到東風居士麵前,險些撞到輪椅,低吼道:“為了增加運勢,我出賣了朋友!你的決定不公平!我要舉報!”說罷打開窗戶,夜風唿嘯而入的瞬間麵對蒼茫黑夜控訴:“玩家本應享有同樣權利,我,蘇爾,實名舉報……”“閉嘴!”舉報再換一個主持人對自身不利,蘇爾也就是做個樣子,聞言識相抿了抿唇,轉過頭變成一副小可憐樣。沒多久,熟悉的黑色小煤球被扔過來落入掌心。東風居士頭疼道:“如果能活著出去,這東西會很有用。”蘇爾試探:“有什麽用?”東風居士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紀珩卻在這時伸手:“給我。”蘇爾:“憑什麽?”兩人言語爭鋒,險些出手,爾後紀珩寸步不離跟在他身後。蘇爾怒目而視。紀珩一臉平靜:“等你死了,撿屍。”東風居士最討厭吵鬧,見他們沒有喪失理智自相殘殺,懶得繼續看鬧劇,迴到原來的教室休息。他一消失,蘇爾的目光重新放在狐仙身上,略帶遺憾。若是主持人不出現,其實可以利用神像破裂這點要挾狐仙說出當年真相。如今好處也收了,再去激怒主持人是自找沒趣。紀珩褪去適才表演時的浮誇:“不虧就行。”蘇爾點頭:“但願小煤球有這個價值。”廣播室徹底失去探索的必要,臨走前蘇爾看了眼狐仙:“得防著點別人借我們運。”紀珩糾正:“是‘我’。”除非有人活膩歪了,才會借蘇爾的運,連狐仙都無法賜福的人,就算借了,大抵也是滔天黴運。蘇爾輕咳一聲:“借運需要頭發和生辰八字,生辰八字並不易得。”紀珩知道他想說什麽,搖頭:“有些人會在現實裏專門收集其他玩家的八字,以備不時之需。”頭迴聽說有這種操作,蘇爾驚訝地挑眉,很快便自己想通,遊戲裏的神鬼不少,生辰八字的用處有時候比想象中要多。譬如……冥婚。紀珩眼神令人捉摸不透:“目前不確定這批玩家裏有沒有心術不正的,真要有會很麻煩。”話音落下過去好幾秒,蘇爾都沒有接話,再開口時神情複雜:“其實我很欣賞你這點。”突然的轉折令紀珩怔了下。蘇爾認真道:“實力強也不會大言不慚說‘有本事就來借’這種無腦霸氣宣言。”在審時度勢上,他做得比自己還好。陡然被讚美了一下,紀珩納罕地生出一些不好意思。蘇爾垂眼:“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想要借運總能想出千萬種法子。冷不丁抓住紀珩的手腕:“一直都是你保護我,給我道具,這次換我來保護你。”說罷按著對方的肩頭示意他坐下。“我現在去找刀,你留在這裏。”“刀?”“對,剃度!”蘇爾:“剃幹淨,再把剪下來的頭發燒了。放心,有我在誰都別想拿到你的一根頭發絲。”既然生辰八字成為不可控因素,那就在前者上做文章。“等等。”紀珩剛要站起來,又被按了下去。蘇爾語重心長:“出副本後頭發又會原封不動地迴來,沒影響別舍不得。”理是這個理,但紀珩並不想頂個光頭在副本裏遊蕩。他傳達出強烈拒絕的意思。蘇爾隻得放棄。半晌歎了口氣:“網上說得沒錯,年紀大了就會把頭發看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