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餘光注視著紀珩:“請你控製住你上揚的嘴角。”紀珩別過臉,迴想起遇鬼時往往蘇爾首當其衝,若是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偏偏每每都是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活靶子。總結下來真的有幾分好笑。守墓忠仆忽然站直身體,麵上再看不出一絲笑容:“這些鏡子可真是討厭。”每一麵都清楚映照他邊笑邊哭的場景,顯得當事人無比滑稽。說完守墓忠仆瞥了眼蘇爾:“去打碎左邊第三麵。”蘇爾依言照做,不過留了個心眼,除了擊打的一瞬間,接觸到鏡麵後立馬後退。一束耀眼的光芒突然刺進來,重見光明的刹那令人微微晃神。蘇爾心裏的弦瞬間崩緊,三樓是避光麵,為什麽會這麽明亮?未等他細思,突然被人從後麵拽了一下,蘇爾重心不穩一個踉蹌倒過去,被紀珩扶住。眼睛突然接觸光線的模糊感消退,緩了會兒再抬眼看去,才發現那麵破碎的鏡子其實是一麵窗戶,真要一腳踩空,恐怕會直接摔下樓。守墓忠仆微笑道:“我可是好心告訴你出口。”蘇爾麵色一沉,重新走過去確定沒砸著路人,鬆了口氣。這裏的動靜很快引來服務生。蘇爾看了眼紀珩。“沒事。”紀珩搖了搖頭,示意不必有太多擔心。對方既然選在這裏動手,就不會留下監控之類的隱患,甚至應該提前做好了一係列安排。正如他所料,服務生像是早就接到指示,不問緣由默默收拾幹淨地上的殘破玻璃。蘇爾鬆了口氣,抬起頭竟在樓梯口瞧見蒲柳先生,後者袖子上染了些血跡,傷勢不重。視線一掃,蒲柳先生就知道隻有自身遭到了針對。“沒事吧?”守墓忠仆狀似關懷走過去,望著袖子上的血跡眼眶都紅了:“誰幹的?”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興許會誤認為他在擔心同僚,然而在場的都很了解守墓忠仆的為人,自然知曉眼眶紅是因為愉悅。蒲柳先生目光冰冷:“你進副本我不管,別礙事。”見他轉身要走,守墓忠仆笑嗬嗬道:“不利用玩家,一個人悶頭幹,是該說你蠢還是自信?”一山不容二虎,親眼見識到主持人之間的爭鋒相對,蘇爾終於明白局外人看好戲的心情。“玩家可信?”留下這句話,蒲柳先生沒再搭理任何人,下樓離開。守墓忠仆皺了皺眉,不多時也消失不見。蘇爾神情微動:“聽他的意思,該不會懷疑玩家中有奸細?”紀珩不說話遞過去一塊濕巾,讓他抹掉衣服上的玻璃渣。小心擦掉細碎的玻璃粉末,蘇爾迴想當時在海選時的畫麵:“人都是遊戲挑進來的,進入副本前玩家不可能知道這裏麵的情況。”紀珩沒再任由他揣測下去,頗有深意道:“越到後麵,積攢積分的難度越大。”蘇爾一直隻關注成就點,很少注意積分,經他一提查了一下,發現自己僅僅幾百積分。過了七個副本,還是在被判定為表現突出的情況下,才攢了這麽點。真要達到一萬積分,無異於是天方夜譚。至於二十四個成就點,收集起來比積分還困難,無論想利用哪一種離開遊戲,都十分艱難。“這個副本曾經有一瞬間脫離過遊戲的控製,”下樓時紀珩說:“或許會有人孤注一擲,意圖通過這點做文章。”“難怪大家不怎麽熱絡。”前車之鑒按理該團結一致,可現在基本都是三兩人抱團,不但防著外人,連自己人都得防。長福樓外站著不少圍觀群眾,指責他們的玻璃質量太差,要是砸到人麻煩就大了。酒店經理親自帶人整理玻璃渣,連連保證下不為例。蘇爾用手機搜了一下,發現萬寶林是長福樓最大的股東,遂即考慮如果從這裏入手去查,有沒有可能發現幕後人的端倪。很快他就打消了這種想法,既然敢把這裏選為聚餐的地方,肯定是確保無法從中獲得有效信息。看出蘇爾有些拿不定主意,紀珩主動道:“先迴宿舍。”·午休時間,宿舍樓內很安靜。關上門後,蘇爾才開口說話,期間手裏還拿著張紙,試圖做總結:“萬寶林中有人覺醒預知能力,搶先殺死想要奪寶的玩家和主持人。隻是那人沒有想到,在此之後,又來了我們這批不速之客。”單就三花的表現看來,那幾個吸血鬼也參與了殺戮計劃。可無緣無故,吸血鬼家族為什麽要趟這趟渾水?紀珩稍稍點撥了一下:“吸血鬼本質上是靠著拉攏各方勢力強大,萬寶林作為全國第一的拍賣行,奇珍異寶無數,想要籠絡人辦事再容易不過。”蘇爾恍然:“所以他們很有可能隻是扮演了殺手的角色,收了好處辦事?”紀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