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蓁忍不住打趣她,道:「清玄姐姐倒是對殿下很上心啊!」


    「你這是什麽渾話,」龐清玄臉上升起兩團緋紅,「我認識太子殿下快六年了,自然熟悉殿下的秉性。」


    其蓁應道:「是是是,清玄姐姐說的有理,不知道姐姐鍾意哪家少年郎?」


    龐清玄臉上又紅了幾分:「我同你說正經的,你倒是會笑話我。」


    說話間,她眼神忍不住往陸承瑾的席位上飄去。


    筵席過半,席上的人都帶著醉意。白太傅為太後娘娘賦詩一首,何將軍舞劍助興,更有大膽的小姑娘獻舞、獻樂,試圖在人前博一個好名聲,嫁一個好郎君。


    沈其蓁悠悠地吃完了食案上的吃食,與龐清玄閑聊幾句,就有些坐不住了。趁沒人會注意她,她便悄悄溜到假山後,沿著湖邊小徑慢悠悠地往前走。


    走著走著,壽宴上喧鬧的聲音漸漸淡去,眼前隻剩一片風輕雲舒的宜人景象。雖說她入宮的時間不短了,每天不是在清寧宮學禮儀課業,就是在廣明殿和陸承瑾用膳逗趣,都沒來得及好好欣賞園中的風景。


    禦花園很大,宮人婢女們大多在筵席前伺候,禦花園裏更顯得靜悄悄的。其蓁沿著湖邊走著,仔細欣賞起園中的景致來。


    此時陽光正好,其蓁身心都一片暖洋洋的,抬頭看著藍天白雲,低頭看著綠葉紅花,她心想,這樣優哉遊哉地過日子,似乎也不錯啊!


    不知走了多久,沈其蓁突然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月白袍子的青年男子,這人身量高挑、發如烏墨、膚如雪凝、姿態飄逸,正是坐在長公主邊上的人。


    沈其蓁警覺地後退兩步,隻見那男子開口笑道:「沈姑娘,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你,真是有緣啊。」


    沈其蓁一愣,心裏暗道,這人是好是壞都不知道,誰要這緣分。可她麵上不敢得罪,隻好福了福,道:「妾初到宮中,見識淺陋,不知公子是何人?」


    那男子微微一笑,輕撫摺扇,端的是名士風流:「在下陸旻。」


    果然是齊王,沈其蓁裝作吃驚的樣子,行了一個大禮:「民女不識齊王殿下,還請王爺恕罪。」


    齊王陸旻是當今皇上的幼弟,如今二十又五,人人都說他生性淡泊、不好名利,五年前已經受封前往封地,這迴應該是為了太後的壽宴,迴到京城。


    可其蓁一看到他,總覺得他來者不善。


    齊王摺扇一展,笑道:「沈姑娘不在壽宴上飲酒作樂,反倒一個人在這兒?」


    其蓁直言道:「王爺不也是如此嗎?」


    「哈哈——」齊王揮了揮扇子,笑道,「沈姑娘說話倒是有趣。」


    「妾言語失禮,讓王爺見笑了,王爺若是沒有別的事,民女就不打擾王爺遊園的雅興了。」其蓁拔腿就想溜。


    「且慢。」齊王將摺扇一合,攔住她的路,輕笑一聲:「本王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沈姑娘不必一副避之不及的態度吧。」


    「王爺說笑了,隻是妾離開宴席已久,怕被人尋著什麽錯處,隻想早些迴去罷了。」沈其蓁拿出端莊守禮的姿態。她自認句句都本分守禮,就算是孔嬤嬤和皇後娘娘聽到,也挑不出一點錯處,齊王也不能拿她怎麽樣吧!


    齊王靠近了她一步,笑得倜儻風流,道:「沈姑娘,本王瞧著你很是有趣,能否陪本王聊幾句?」


    沈其蓁小臉一皺:「……妾笨嘴拙舌,恐惹王爺生氣,何況這裏隻有你我二人,若是讓別人看到了,怕又要傳我狐媚姿態,勾搭王爺了。」


    她露出為難又委屈的樣子,心道,王爺是忒寂寞了嗎?見著一個人就想聊天,他們兩個孤男寡女的,有什麽可聊的。


    「哈哈哈——」齊王被她逗樂了,笑了半天才停下來道,「就你……還狐媚姿態?哈哈哈——」


    沈其蓁一臉黑線,這位齊王抓重點的能力,怎麽這麽捉急?他們第一次見麵,說話有必要這麽直接嗎?而且,這話也是貴族小姐說的。


    「咳咳……」其蓁清了清嗓子,尷尬地不知道該說啥。


    等齊王笑完了,他才道:「沈姑娘,實不相瞞,本王是特意來尋你的。」


    「啊?」沈其蓁瞪大了眼睛,一陣心虛,他找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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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小屋


    齊王把玩著扇墜,劍眉一挑:「本王有一個問題要問沈姑娘。」


    其蓁道:「王爺請講。」


    齊王正色道:「沈姑娘可是真心實意留在太子身邊?」


    「……」沈其蓁一臉:我好像和你不熟的表情。


    「哈哈,是本王唐突了,不過本王也是受人所託。」齊王笑道。


    受人之拖?難道是袁介康?其蓁心裏犯嘀咕。想到她前日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很好,今日和陸承瑾演的這場戲,若是落到袁介康耳朵裏,他不會又心有不滿,來太子府鬧事吧?


    其蓁硬著頭皮道:「妾自然是願意的。」


    「可依我看,本王的皇侄對你並不好。」齊王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


    其蓁愣了愣,這齊王說話要不要這麽直接?


    沈其蓁收起懵逼的神情,裝作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太子殿下性子冷,對誰都是如此,王爺想必也是知道的。妾不求其他,隻求能常伴太子殿下左右,妾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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