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暖月,也不必如此拘著。」其蓁道。


    「多謝小姐。」兩人行了個禮。


    其蓁看太陽西斜,想著陸承瑾快迴府了,走著走著就晃到了太子府門前。


    可其蓁等了許久,等到太陽落下,月亮爬起,也沒等到陸承瑾迴府。


    她用完晚膳,心底納悶:「殿下不是答應過我,會早些迴府的嗎?」


    等陸承瑾迴到太子府,已經快到深夜。


    一下馬車,今天他心裏一直惦記著其蓁,奈何暗衛傳來緊要密報,事關重大,陸承瑾召集幾個肱骨大臣,商討到了深夜。


    曹公公上前迎太子,麵露擔憂:「殿下,您迴來了,吃過了嗎?累不累?」


    曹公公心道,邊關戰事好不容易消停,太子殿下怎麽又忙了起來。


    「公公你放心,我一切都好,」陸承瑾快步往裏走,「蓁兒呢?」


    曹公公迴道:「殿下,沈姑娘等了您一晚上,眼下不知歇息了沒?」


    「嗯。」陸承瑾心中一動,徑直繞過正殿,往沁園走去。


    來到沁園,主屋的燭火還燃的正旺,推開門,卻看到沈其蓁斜靠在羅漢榻上,已經睡熟了。


    陸承瑾心頭一軟,放輕了腳步往裏走去。


    碧星和暖月連忙上來行禮,陸承瑾目光示意他們退下,主屋內一時間隻剩下他和其蓁兩人。


    陸承瑾走到榻邊,就見其蓁一張瑩白的小臉上,眉頭輕皺,睡得很不踏實。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準備把她抱迴床上。


    「嗯?」其蓁輕聲嚶嚀了一聲,她聞到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立刻醒了過來,聲音還帶著睡夢中才有的嬌軟:「殿下……你迴來了?」


    陸承瑾的心,像被小貓兒的爪子撓過似的,心尖都跟著一顫:「嗯,怎麽不去床上睡。」


    其蓁睜開了她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迷濛地望著陸承瑾,不滿地嘟囔道:「我昨天說了要等殿下迴來的,當然說話算話,倒是殿下,昨日答應我要早些迴來的,說話也不作數。」


    陸承瑾坐到榻上,湊近了她,柔聲道:「是我的錯,今日碰上了棘手的事,脫不開身。以後蓁兒不必等我,早些去睡。」


    「那我豈不是晚上見不到殿下了?」其蓁小嘴嘟的更甚。


    「蓁兒想我了?」陸承瑾笑著望向她。


    其蓁不答,自然地圈住他的胳膊:「那殿下想我嗎?」


    陸承瑾低頭笑了笑。


    「嗯?」其蓁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陸承瑾抿了抿唇,過了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沈其蓁這下終於笑開了。不過她,睡了一覺,早就不困了,興致勃勃地說:「你還記得我們一同種的桃花樹嗎,它長得很好,都長新芽了,等你空了,我們一塊去澆水好不好!」


    陸承瑾點點頭:「嗯。」


    其蓁還想說話,就被陸承瑾打斷:「時候不早了,去裏屋睡吧。」


    其蓁覺察到陸承瑾的情緒不對,站起身,皺了皺鼻子:「殿下又碰上了什麽難事,不防和我說,說不定我能給你出出主意?」


    陸承瑾拍了拍她的手,緩緩地搖頭道:「放心吧,我會解決好的。」


    「殿下不要把什麽事都抗在自己身上,」其蓁把手擱到他的肩上,「現在你還有我呢。」


    聞言,陸承瑾的眼神湧過一絲不著痕跡的暖流,過了半晌他才緩緩道:「好。」


    「那,晚安。」沈其蓁滿意地彎了彎眉眼,沖他甜甜一笑。


    「晚安。」


    走出沁園,陸承瑾隻覺得渾身的窒悶都被晚風吹散,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


    第二天一早,沈其蓁就被暖月和碧星從被褥裏撈起。她像個精緻的人偶娃娃,坐在鏡前由著他們,塗粉、描眉、點絳、貼花鈿……待梳妝完畢,再穿戴上陸承瑾送她的珠釵步搖、錦衣羅裙,原本就嬌如春花的麵龐,被襯得愈發姝麗華貴。


    由丫鬟們扶著出門,沈其蓁就看到陸承瑾正附手站在一株桃花樹下。他依舊是一襲玄衣,靜靜佇立,可不知怎麽,今日他的背影同滿樹盛開的桃花相比,顯得有幾分落寞和孤寂。


    「殿下……」沈其蓁輕喚了一聲。


    陸承瑾轉身迴頭,一雙深邃如潭的眼睛對上沈其蓁的臉龐,麵上閃過一瞬驚喜,又立刻散去。


    「怎麽樣?」


    陸承瑾愣了愣:「嗯,很美。」


    「走吧。」陸承瑾拉著其蓁往外走。


    陸承瑾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讓其蓁很是憂心。


    來到太子府門口,馬車旁的護衛明顯比平時多了好幾倍,其蓁心裏更加狐疑。


    等她在馬車上坐定,沈其蓁挑眉道:「殿下,你不坦白。」


    「嗯?」陸承瑾不解地道。


    其蓁也擺出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低著頭不說話。


    「你放心,皇祖母最是疼我,一定也會喜歡你的。」陸承瑾以為其蓁在為麵見太後而擔心,出言寬慰道。


    其蓁臉色不大好看,垂著腦袋搖搖頭。


    陸承瑾眼裏閃過一絲疑惑:「莫非,不是因為見皇祖母?」


    其蓁還是不發一言。


    這下,陸承瑾有些急了,忍不住道:「蓁兒,有什麽事,你都可以直接同我說。」


    「真的?」其蓁這才抬頭,朝他眨眼。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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