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兮在馬車上打著瞌睡,因為起得晚,又收拾忙活了挺久的,馬車到達白府的時候已經快午時了。


    白玉兮給老夫人見了禮,就被白易叫到他的院子裏用午飯,在飯桌邊還有懷著孩子的柳姨娘,挺著大肚子見白玉兮來了連忙喊她在身邊坐下。


    白易也笑著點頭,打量著她的模樣直道:“女兒長大了,這模樣倒是越發好看。”


    這話直讓白玉兮一愣,便宜老爹在朝堂上被皇帝打壓,腦子有些不好使了嗎,現在突然誇讚自己的模樣,便宜老爹的想法捉摸不定。


    她撩起裙擺坐在柳姨娘身邊,笑著應道:“爹爹過獎了,不知道爹爹此次叫女兒迴府所為何事?”


    她喜歡直來直去,能夠幹脆解決的事就不要拖拖拉拉,拖到後麵誰知道會變成什麽鬼樣子。


    上迴父女來的相互試探就已經將父女關係弄得有些僵了,沒有必要再來一次沒用的試探。


    旁邊的柳姨娘笑容收了三分,機警如她自是感覺到白玉兮的語氣不對。


    白易倒是沒有訝異和不滿,笑著道:“身為父親多日不曾見女兒了,想著喚你迴家一起吃個飯聊一些事。”


    他手上的動作未停下,夾著菜往柳姨娘的碗中放,這樣瞧著倒像是個風雅之士。


    柳姨娘朝他婉轉一笑,又對著白玉兮道:“你父親說的是,多日不見我也很是想念玉兮。”


    白玉兮目光自柳姨娘臉上流轉而過,看出她臉上的笑並不真切,轉眸看著坐在對麵的老爹道:“多謝父親和柳姨娘記掛,若是父親有要事不妨直言,女兒能幫父親的一定傾盡全力。”


    白易放下筷子歎一口氣道:“你倒是聰明得緊,為父確實有事要求助與你,知道你是神醫,現在從北郊處安置的災民大多患病,發了防風寒的藥,並且請了太醫去醫治,卻無一人能將那些人的病症壓製下去,現在北郊的災民一片哀聲。”


    倒是沒想到白易和她說的是這樣一件為國為民的事,還以為他在謀劃什麽呢,是自己過於片麵了。


    “爹爹可知道他們病發時是什麽症狀?”白玉兮緊接著問道,醫者救人,這是本職。


    白易迴道:“先是咳嗽不斷,臉色發紅,倒是和風寒.發熱的症狀挺像的,具體的我這門外漢也說不清。”


    “等會吃了飯,我便去北郊看看。”白玉兮應道,這天氣寒冷那些缺衣少食的災民會發病症並不奇怪,但是也大規模的病倒,除非朝廷官員給他們安排的住地太差。


    “倒也不用這樣著急,明日是太子大婚之日,你還要跟著母親去參加太子婚宴,等婚宴過後再去。”白易道。


    “人命大於天,參不參加太子的婚宴在女兒看來並不重要。”白玉兮目光堅定。


    “現在有太醫的人在那邊看著,不會出人命,隻不過晚上一天,再者現在北郊被皇帝下令戒嚴,沒有帝令誰要進不去出不來,你要進去也得等為父拿到通行令牌。”白易接著說道。


    女兒有主張是好事,但太過鋒利剛強卻不是好事,他想救黎民百姓,若是玉兮真的有能力治好他們的病,那讓自己的女兒去到災民中去治病救人,他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戒嚴?是在懷疑他們得了瘟疫?”白玉兮驚訝道,眼中有了些悲憫,瘟疫一旦蔓延,若是不能及時研製出對症的藥便會死很多人。


    她想盡快去瞧瞧,可聽老爹的話,沒有令牌是進不去的,皇帝竟然還限製老爹進北郊。


    白易點了點頭:“等明日太子婚宴一過,我便將令牌弄到給你,派人護著你去北郊瞧瞧,若是無能為力便盡快離開,要是能治好,自己也得小心些,還是得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她感覺到白易的關心,應道:“謝父親關心。”


    桌上的飯菜她還一口未動,她察覺到老爹似乎還有話要說,看他的眼神,這接下來的事才是此次喊她迴府的主要原因。


    柳姨娘看父女兩對視卻不出言,覺著氣氛尷尬,便想舒緩一下這氛圍,便打趣般道:“玉兮出落得越發標致了,卻不知以後會便宜了哪家的公子,玉兮現在可有中意的人?”


    她不知道這話正是白易想問的。


    “玉兮可有喜歡之人?”白易微笑著。


    白玉兮眸光劃過桌上青玉碗筷,看來老父親是想和她說自己的親事。


    該不會是他已經將自己的婚姻拿出去和某某某做交易了吧,現在來試探她是否同意。


    白玉兮點頭:“有,爹爹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讓女兒黯然傷心吧?”


    直接說出來,希望將老爹接下來的話給堵迴去。


    白易問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若是人不錯,為父讓你祖母為你張羅張羅。”


    “上官家的五公子,名諱上空下月,現為大辰國胤王爺,不知道爹爹覺得這上官公子可還做得了我的夫君?”


    白玉兮麵上帶著淺笑,可眼中一片平靜,端正坐姿微仰著脖頸看著不知道在琢磨什麽的老爹。


    白易皺眉:“非他不嫁?”


    “非他不嫁,女兒隻有一顆心,便隻能裝下一個人。”她認定一個人便不會再改變。


    白易怔怔的看著她,透過她的臉看到了當年的沈氏,想起了沈氏的笑顏。


    “爹爹是和誰說起女兒的婚事嗎?”事關自己終身大事,不得不主動出擊,問清是哪個不要命的想要娶她。


    白易收起迴憶:“秦王昨日來欲要求娶你為——側妃。”


    “為側妃,父親也答應了?”她的語氣淡淡,可眼中冷意十足。


    “若是答應了便不會來問你,為父有不得已的理由,也為拒絕秦王。”白易並未覺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對,相反,他認為這世上恐怕再沒有比他更懂得顧忌女兒心思的父親了。


    白玉兮也明白,這個時代如此,兒女的婚事都是父母幾句話就能定下,有些姑娘估計還是等到成親那天才知道要嫁的人是誰。


    她已經比常人幸運多了,至少這父親沒有當場答應秦王的提親,沒讓她迴來時看到院子裏擺著秦王的聘禮。


    她不能怪白易,微微一笑道:“父親希望自己的人生被別人操控嗎?”


    “自己的命運自然得掌控在自己手上,被人操控不若不活。”白易肯定迴道。


    “女兒也一樣,我的命我自己做主,我的夫君也該是我喜歡的,其他的人通通都靠邊站。”


    白玉兮說完就從座位上起身,若是她還在,隻怕這氣氛會越凝滯。


    白易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笑著倒了杯酒,一口飲盡:“都說虎父無犬子,老夫兒子也不錯,可女兒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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