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長寧公主走遠,白玉兮才轉身走到剛才的位置坐下,任由寬大的袖擺鋪開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對不對,但不管她答不答應,隻要皇上一道聖旨,他就必須去做,說實話,她很不喜歡這種被掌控的感覺,可也沒辦法,隻怪這萬惡的封建製度。


    “小姐,你沒事吧?”淺淺關心道,不知為何,她竟覺得小姐這時候心情不好,雖然小姐的麵色不變。


    白梨聞言也投去關心的目光。


    白玉兮抬眼看一眼站在她身邊的淺淺與白梨笑道“想什麽了,小姐我隻是在想該用這琴彈什麽曲子。”心下暗道,想那麽多做什麽,身邊這麽多在乎自己的人,平凡點,珍惜他們就好。


    見小姐還是很以前一樣和自己開玩笑,淺淺道“小姐沒事就好,淺淺就怕小姐不開心。”接著又蹙著秀眉的說道“小姐要彈奏琴曲自然是好,可小姐以前彈奏的曲子都很傷悲,像是《落花》、《九幺》、《願止》等,還有很多,淺淺也記不住,隻是小姐可不可以不要再彈奏那樣的曲子了,太傷悲了,淺淺隻想小姐每天都開心。”


    聽到淺淺的話,白玉兮心微微一顫,道“不彈了,以後都不彈了,小姐今天彈一曲新的曲子給你聽,你和白梨可是有耳福了。”


    聽著白玉兮的自誇,淺淺和白梨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小姐平時在家也這樣,可現在是在公主府,也幸好這兒就她們幾個,不然就丟人丟大發了。


    白玉兮前世就擅長琴,再加上前身的琴技很是不錯,幾乎可是說是日彈一曲,可自從她到這裏後,那把古琴就不知被遺棄在哪了,今日是她來這世界第一次彈奏,得好好想想彈什麽曲子。


    白玉兮伸出纖纖玉指在琴弦上撥動,算是試音,好琴!聽著這不帶絲毫雜質的琴音,白玉兮由衷的感歎,忽然,目光一亮,自語道“就彈這首——《高山流水》。”


    白玉兮望了眼遠方,玉指輕挑琴弦,隨著雙手在琴弦上撥動琴聲錚錚響起,聲音清脆空遠,深邃綿長;《高山流水》前一半描寫的是高山的厚重,巍峨,又像是一個人站在山的頂端眺望遠處得感覺,大氣磅礴。


    白玉兮全心投入琴曲中,而身後的兩人也聽得很入神,也沒注意有人過來,待到發現時,上官空月已經走進來了,不僅如此,還拿起笛子吹奏起來,竟與白玉兮所彈的曲子相唿應,這讓淺淺兩人有些不知所措,糾結著該不該行禮,最後白梨拉了拉淺淺,決定暫時忽略這位王爺。


    白玉兮聽到有人吹笛,卻不抬眼去看,彈琴忌諱分心,她也不想因為一點小事而讓自己所奏的曲子產生瑕疵。


    琴聲從高昂漸漸變得清澈婉轉,曲子從高山部分過渡到流水部分,讓白玉兮驚訝的是那人的笛聲竟然也能跟著她的節奏變化,兩者相和,似泉水叮咚如鳴佩環,悠揚悅耳,婉轉連綿,就算不懂雅樂的白梨也聽的如癡如醉。


    由於樓閣是建在湖水中央,以一條走廊將湖水中分開來,遠遠望去,顯得很是高聳,加上精致的雕刻與擺設,猶如隔世的仙闕,偶有微風拂過,吹動幾人的衣襟,樓閣上坐著的兩個白色身影,一個奏琴,一個持笛吹奏,恍若落下凡塵的仙人,若是現在湖麵荷花不是那麽枯敗,換成是滿湖的碧葉紅花,便說是仙境也不為過,這也是長公主府當年被精心設置出的結果,無論從何種角度看這樓閣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長寧公主站在樓閣對麵的假山旁,隔著湖水靜靜地聽著對麵傳來的樂聲,心道“如此大氣又不是婉轉的曲子又怎麽會是一個常年隻知道哭的小女孩彈奏出來的,到底是明珠蒙塵還是韜光養晦,就如空月這孩子一樣讓人看不清,這樣來起來,兩人倒是挺般配的。”


    “仙音如斯,聞者幸之!”長寧公主說道“這把琴我珍藏了十年,沒想到今日一拿出來便用來奏出如此仙樂,倒是讓它遇到了真正的懂琴之人,詩兒,你說我將‘驚鴻’贈與她怎樣?”長寧公主朝著身邊不起眼的小丫頭問道。


    “公主和白小姐都是懂琴之人,公主若是舍得將驚鴻送與白小姐,白小姐一定會很開心的不得了,說不定從此還會賴上公主了。”詩兒有些調皮的說道。


    “答非所問,實在該打。”長寧公主怒嗔道“就你會逗本宮開心。”


    長寧公主站了一會便帶著詩兒離開了。


    等到琴音漸止,笛音也隨之停下,白玉兮這才抬眼望向來人,對於來的人是上官空月她竟沒有絲毫驚訝,從容淡定的行了個禮,連帶著身後的淺淺白梨也從樂聲中迴過神,匆忙的行了一禮。


    “不知是胤王駕臨,著實失禮,還望王爺勿怪。”白玉兮雖是這樣說,但她一說完便自徑坐下,對於麵前這人她還真沒辦法客氣。


    坐下時,順便還瞥了眼上官空月身上繡有金線的白色錦衣,嘴角微微抽搐,她難得穿白色衣服,今天一穿出來就和人撞衫,上官空月是男子,也可以理解是‘情侶裝’,不過上官空月似乎每次穿的都是白衣,低調奢華,裝病!


    “不妨事”上官空月笑吟吟望著她說道“古有逸軒上人‘十畝蒼煙秋放鶴,一簾涼月夜橫琴’讓人稱之為絕響,今有玉溪縣主‘其聲幽,似落花流水溶溶;其聲高,似風清月朗鶴唳空’,比之逸軒上人更猶過之而不及。”


    “王爺過譽了,小女子可不敢與逸軒上人相提並論。”白玉兮道。“王爺可曾聽過此曲?竟能以笛聲吹奏而出。”白玉兮不想與他糾結那麽多,直接問道。


    “本王以往不曾聽過,今日乃是第一次聽聞,實乃仙樂!”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先前聽聞玉兮的琴聲乃誌在高山,將高山的渾厚體現的淋漓盡致,一時忍不住,便吹笛以附和,本王也不知為何能夠吹奏此曲,或許本王天生便有這天賦。”


    這人還能不能再無恥點,說這話竟然一點都不臉紅,好歹你也是個王爺啊!白玉兮麵色不變,隻在心裏想著,對於上官空月叫她玉兮的事倒被她忽略了。


    白玉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王爺的確才貌雙全、才氣過人、天資聰穎無人能及,實乃我輩之楷模。”


    “呃,咳咳··,過獎了!”上官空月也有些吃不消白玉兮的誇讚,假咳了幾聲說道“玉兮此曲前半部誌與高山,後半部誌與流水,此曲名可是‘高山流水’?”上官空月轉移話題問道。


    白玉兮不淡定了,要不要這樣妖孽,光是聽她彈奏就能完整的將後麵的曲子都跟著吹出來,現在又將曲名給猜出來,是不是人啊!


    白玉兮說道“王爺真是才貌雙全、才氣過人、天資聰穎無人能及,這都能猜出來,玉兮佩服。”


    結果,上官空月又被噎的不行,隻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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