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愛國雙手環抱與胸前,眼中滿是得意。


    嗬嗬,小子!


    不知道了吧?


    江愛國這問題可不是亂問的,至於江雪寧當時穿的衣服上的花紋,他還真的知道答案。


    因為,他前兩天剛看見過。


    當時,江愛國正陪著孔樂然在庫房中挑選玉鐲。


    在京城中有一個這樣的習俗,就是在女兒成親當日拜別父母時,母親需要贈送女兒一隻手上佩戴著的手鐲,寓意著,母親對女兒婚後生活的祝願。


    江愛國哪裏懂得怎麽挑選玉鐲,他閑來無事在庫房中溜達,發現一上了鎖的箱子,當時,他以為是什麽珍貴寶貝,不然為什麽上了鎖鎖上。


    於是,攛掇著孔樂然將箱子打開。


    沒想到裏麵裝的都是一些陳舊的孩童衣裳。


    每件衣裳都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打理過的。


    而且,每件衣裳上麵都放著一張紙條。


    寫著:江愛國11個月,第一次叫娘時所穿。江雪寧七月,第一次獨立坐起來時所穿..........


    迴憶結束。


    “這算什麽問題啊!”


    紀淩秋不服氣的叫囂,身後跟著的弟弟和好友,也附和著說道。


    “就是,就是。”


    “這種事情誰會記得啊!”


    江愛國臉上的神情愈發的得意,強忍著嘴角的笑意,伸手在虛空中按了按。


    “誒誒誒。”


    “我就知道,是牡丹花!”


    說完,臉上笑意再也壓不住。


    “切!什麽啊,換一個,換一個。”


    紀淩秋暗暗記在了心中,說道。


    一十七和趙範爺輪流問了問題,他們問的問題比較撲通,並不像江愛國的問題那樣的刁鑽。


    最後一個詢問的是魏書朗。


    他站在了哥哥姐夫的最前麵,雖然年紀不大,身上但卻帶著一股溫潤的氣質。


    魏書朗故作老成的咳嗽兩聲。


    “咳咳,淩秋哥,文采斐然,不如做個催妝詩如何?”


    “如果大家都說好了,那就讓淩秋哥進去。”


    “行!”


    紀淩秋沒有絲毫遲疑的應下。


    他垂眸想了想,然後一臉自信的說道。


    “東風遙相知,莫為梳妝遲。自有桃花麵,何須借胭脂。”


    “好!”


    “好!”


    紀淩秋一說完,就有人喝彩。


    “等等,我還要在考問考問紀兄。”


    江愛國看怎麽快就結束了,莫名的心有不甘,正要再次詢問時。


    紀淩秋笑嗬嗬的說道。


    “誒,剛才不是最後一個嗎?”


    “走咯,走咯。”


    他說著,帶著身後的好友往裏闖。


    雖然說是闖,但並沒有人攔。


    “來,發紅包了!”


    “發紅包了!”


    紀懷風沒有跟著進去,說著,從身邊小廝的竹筐中,拿出紅包,往空中撒。


    圍著看的丫鬟小廝,見狀一股腦的湧上前,搶奪那些紅包。


    大部分人都不是為了那紅包中的錢,主要是圖個沾沾喜氣。


    隻有蘇木一人圖錢。


    嘿嘿...嘿嘿....


    一個又一個,還清債務的指日可待啊!


    ----------


    紀淩秋和江雪寧兩人各執牽巾一端,麵對坐在椅子上的孔樂然,站在正廳內。


    正廳的東西方,各坐著周南伊,江來福和江雲。


    其餘的蘇安安等人,站在她們的身後觀禮。


    孔樂然眼中含著瑩瑩淚光,滿眼不舍的望著江雪寧。


    “雪寧,婚後與淩秋你們二人要互敬互愛,無論風雨變幻,世事滄桑,都應當相互扶持。共尊長輩,教養之女。”


    她說著聲音逐漸哽咽。


    “娘,小婿知道”


    紀淩秋語氣認真嚴肅的說道。


    “女兒清楚。”


    江雪寧也弱弱的喊了聲,她擔心自己聲音太大,會暴露此時想哭的心情。


    “嗯嗯。”


    孔樂然滿臉的慈愛,微笑點了點頭。


    她從手上摘下手鐲,戴在了江雪寧的手上,動作輕柔的拍了拍江雪寧的手背。


    “走吧,走吧。”


    孔樂然說完不忍的別過頭,在眼中轉了半天的淚終於落下。


    “嗯。”


    江雪寧輕輕的嗯了一聲,眼中滿是留戀與不舍。


    同紀淩秋一起,走向屋外。


    就在走到門檻時。


    坐在一旁的江來福,江大將軍,嗚嗚嗚的哭出來了聲。


    “嗚嗚嗚,雪寧啊,你以後要好好的啊。”


    “若是淩秋對你不好,你迴來告訴大伯。”


    “大伯提劍去砍了他。”


    “嗚嗚嗚,怎麽,怎麽快啊,雪寧就要嫁人了。”


    ........


    屋內氣氛變得傷感起來,很多人都流出了眼淚。


    江雲也抬起衣袖,沾了沾臉上的淚珠。


    江雪寧的腳步頓住,迴頭望了一眼,心中壓抑的情緒快要忍不住了,努力揚起嘴角,露出燦爛一笑。


    接著,同紀淩秋一起離開了。


    “行了行了。”


    坐在江來福身邊的周南伊攬著他的肩膀安慰。


    壓低聲音說道。


    “差不多行了啊,大喜的日子,別逼我扇你。”


    “安安啊!!!”


    正要去看表姐上花轎的蘇安安,被哭泣的大舅一把抓住,抱在懷中。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嗚嗚嗚,到時候等安安結婚了,我打不動了,安安被夫家欺負可怎麽辦啊!”


    “安安啊!”


    江來福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啊啊啊,放開我啊,我要去看表姐上花轎啊!】


    蘇安安敷衍地拍了拍自己大舅的頭,敷衍的應到。


    “嗯嗯。”


    “大舅,表姐要上花轎了。”


    她眼看著江雪寧和紀淩秋越走越遠,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看古代人結婚啊!】


    【不會就這樣錯過了吧。】


    “對啊!上花轎。”


    江來福抱著蘇安安猛地站起身,隨著人流,大步流星地朝外麵跑去。


    自己得看著雪寧上了花轎。


    周南伊看著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哎~真是服了。


    老江怎麽家中每個女兒出嫁都要鬧這一出。


    等到安安結婚的時候,自己一定要摁住他。


    “大嫂,咱們也去吧。”


    江雲眉眼含笑說道。


    “好。”


    周南伊兩人一同前去。


    鎮國公府門口,更是熱鬧,除了迎親的人,和江家本家人外,還有著很多圍觀,看熱鬧暗的百姓。


    裏三層,外三層,幾乎將整條街道都堵上了。


    紀淩秋小心謹慎地牽著江雪寧的手,護著她登上那華麗的花轎。


    江雪寧嘴角勾起盈盈一笑,雙眸含情,語氣溫柔的說道。


    “謝謝。”


    “啊,不用謝。”


    紀淩秋被江雪寧突然的客氣,搞到不知所措愣在原地,呆呆地凝望著江雪寧的背影。


    雪寧今天真的是好美啊~


    他在心中再一次感歎。


    o(n_n)o哈哈~


    這麽美的女子,今日就要成為自己的妻子了。


    他喜滋滋地走到自己的馬前,動作利落地上馬,準備歸家。


    迎親隊伍敲敲打打,逐漸遠去。


    一陣秋風刮過,輕輕地掀開了江雪寧花轎的轎簾。


    隻見。


    端坐在花轎中的江雪寧將手中一直舉著,用力掩麵的團扇放下,臉上表情又哭又笑。


    用指尖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


    她既對家中家人不舍,又憧憬著婚後的生活。


    鎮國公府門口。


    蘇安安依舊被江來福抱在懷中不肯散手。


    【啊啊啊啊,舅舅怎麽哭起來沒完啊。】


    她雖然心中吐槽著,但依舊拿著她的小手帕,擦拭著江來福臉上的淚水。


    “舅舅,不哭,不哭。”


    她奶聲奶氣地安慰著。


    “表姐後天就迴來啦。”


    “到時候就又能看到表姐啦。”


    “安安別搭理他。”


    周南伊語氣有些嚴厲,態度強硬的將蘇安安從江來福的懷中搶出。


    “老江,你快點整理一下情緒,前廳還一堆事呢。”


    “知道了嗎?”


    她將手搭在江來福是手臂上,借助寬大衣袍的遮蓋,咬著牙,用力地掐著江來福的手臂。


    “哦,誒呦,媳婦啊。”


    江來福被掐的臉上表情有些混亂,連連求饒。


    “知道了知道了。”


    “哼。”


    周南伊哼了一聲,抱著蘇安安迴前廳招待客人了。


    蘇安安在離開時,探著頭往東宮的方向望了望。


    【真是好奇,幹娘那邊是什麽情況啊。】


    【哎~不過這次是沒有機會看了。】


    她收迴視線,隨著周南伊一起去了找到女眷的院子。


    ---------


    “吳奶奶~”


    蘇安安脆生生的喊了一句,朝著正坐在院中石桌上,發呆的玄月閣閣主。


    玄月閣閣主垂眸望著手中有些破舊的手鐲,身上仿佛籠罩著淡淡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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