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在受傷前拿到千裏鏡的話, 或許這次就不會中草原部的埋伏, 畢竟他剛才連樹葉上的螞蟻都能清晰的看見, 那隱藏在草叢裏的人, 就更逃不過千裏鏡的法眼了。謝安瀾頷首, “就是麻煩。”“沒關係,千米已經夠用了, 更遠的王爺你慢慢做。”傅昭也不挑, 仔細打量著手中這個精致的物件。看到前麵的鏡片是由琉璃打造的, 甚至比起琉璃來更加精致, 心想這東西應該造價不菲。“夠用就好。”謝安瀾方才一直在想怎樣能夠再把倍數調高,猛地聽見傅昭說夠用了,無聲笑笑, 感情是他誤會了。實在是傅昭這張小麥色的肌膚看不太出他的表情變化,很容易把人帶偏。“王爺, 我想在你這裏訂購幾個千裏鏡,你看這價格……”傅昭打量完手中的千裏鏡後,覺得此物若是給斥候用是再好不過。但軍中斥候太多, 如此珍貴之物,就算抵上他全部身家也應該買不了多少,斟酌再三開口道。“行啊。”謝安瀾就是來做買賣的,這會買賣促成了,樂意至極,“一百兩銀子一個,你要多少。”“一百兩?”傅昭再次被謝安瀾的話給驚到,說話的語氣都不自覺有些顫抖。“貴了?”謝安瀾也是隨口說的價格,見傅昭被嚇到,低頭想了想好像是有點貴,畢竟玻璃又不值錢,就是磨的時候廢點功夫。“要不再給你便宜點?”謝安瀾摸了摸下巴,說道。“還能便宜……”傅昭看了看病床外的天,怎麽都覺得今天太過於玄幻。若不是背上的傷口還隱隱約約在疼痛,他都要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夢中了。“一百兩已經承王爺大恩,傅昭不敢得寸進尺。”傅昭忙擺手,如此珍惜之物,可不敢叫王爺折本。“你需要多少。”謝安瀾笑笑,第一次見人買東西還不用講價的。傅昭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庫,“先來二十個行嗎?”“行,過幾天給你送來。”謝安瀾頷首,二十而已,幾天就能做出來。不過,他還是有意提醒了句,“此物若是帶到戰場上,切不能落入敵手,若實在是沒有辦法,拚盡全力也要毀掉。”傅昭嚴肅地點頭,他當然清楚這樣的好東西,要是落入敵人手中,他們就會失去原有的優勢。謝安瀾見他聽進去了,也不再病房久待,迴去讓下人們磨鏡片去了。沒過幾天,謝安瀾就讓人給傅昭把二十個望遠鏡給全部送來了。工匠們磨多了也熟練,多做了幾個,謝安瀾就當添頭一起給了他。驚得還在養傷的傅昭都想下床來親自感謝,幸得被家人和禦醫們攔住。下了場雪後,帝都的氣溫也越來越冷,一冷人就喜歡紮堆,一紮堆年味就愈來愈濃。謝安瀾用甘蔗渣做出酒精的消息不禁從禦醫院走漏,這場拉鋸了一個冬的賭注終於開盤了。不少人都賭輸了錢,隻有少部分的人贏了錢,把開賭盤的人樂得眉開眼笑。到了冬日百姓們無所事事,全都紮堆在一起討論輸贏之事。陸初一去賭坊取了宸王府的盈利後,時間也進入到了過年。謝安瀾今年難得開心,給幾位哥哥府上送去不少好東西,把他們開心得直誇謝安瀾大方。大方的謝安瀾表示,隻要你們今年不來打擾他與陸乘的小日子,什麽事都好說。幾位王爺當即笑了,今年就算是謝安瀾求著他們打擾,他們也不會去的。因為過了年幾位王妃就即將步入臨盆,各王府上下都緊張著,哪裏抽得出身來。宮裏的皇後娘娘也即將臨盆,謝蒼溟為了不出意外,連今年的宮宴都免了。皇室這邊過年異常安靜,而百姓們就熱鬧多了,經過兩年的修身養息,百姓這兩年的日子比起前些年來說要好過得多,連宸王府厚重的牆壁都擋不住外麵的歡聲笑語。“又是一年。”謝安瀾與陸乘兩人坐在開得正豔的梅樹下,聽著府外的嬉鬧聲,對飲。“真希望年年如此。”陸乘聽著牆外的聲音,唇角不自覺地翹起,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如此熱鬧的帝都了。“會的,往後一年隻會比一年更好。”謝安瀾端起酒壺給陸乘添上一杯新酒,笑道。“嗯。”陸乘重重的點頭。邕朝一天比一天繁茂,這裏麵也有他的一份功勞,雖微不足道,但也夠讓他與有榮焉。他沒有給陸家人丟臉,縱使不能仗劍馳騁疆場,也能保家衛國。“過了年,我替殿下去蒹葭城。”今日的酒不烈,兩人連飲數杯不僅不醉,反而越喝越清醒,陸乘放下酒杯,斟酌道。謝安瀾握在手中的酒杯一不穩,酒水順著指縫溢了出來,表情略有些不悅。“沂城到帝都的路已修通,蒹葭城乃殿下封地,固然這麽多年一直在敵國手中,但敵國已經歸還,殿下不能置之不理。”陸乘知道這個時候提這個話題會讓謝安瀾不高興,但他不得不提。蒹葭城迴歸一年,作為它的主人卻對他不聞不問,會讓封地上的百姓不安的。尤其是這些百姓之前還在草原部手中經受過摧殘,謝安瀾要是再不管不顧下去,他們會更加擔心受怕。之前謝安瀾不提是因為帝都這邊還有許多事未了,空不出手來,現在帝都這裏的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帝都到沂城的路經過兩年的時間也修通了,再不處理就說不過去了。“隨便派個人去不行?”謝安瀾挑了挑眉峰,深邃的眼眸裏溢滿了不舍。他放下酒杯,用絹布擦拭幹淨手中的酒漬,調整坐姿,攬過陸乘的腰,讓他依靠在自己的胸膛 ,下頜一下又一下蹭著他的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