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下一陣肅穆,所有人齊心協力一番,終於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蒙赫幽的寢殿大門被幾個帶刀侍衛無情地推開,一眾侍衛窩峰而上,團團圍住了這群草原人。一眾草原侍女嚇得四處討竄,全都被捉了迴來,刀架在脖子上壓製住,不敢再亂動了。“你們做什麽?”被刀架住,茜草倒是不慌不忙地問了一句,而後又冷笑道,“都說邕朝是禮儀之邦,禮儀之邦有把刀放在客人脖子上待客的。”“對待客人,我們肯定是以禮相待,但是對待敵人,就不要怪我們以鐵刀相向。”皇後冉如煙見裏麵的人已經被控製住,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了進來。蒙赫幽坐在銅鏡前,低垂著頭,也不說話,也不看冉如煙。茜草冷靜地又道,“或許我們曾經是敵人,但既然兩國之間已經簽訂了休戰協議,我們公主作為質子帶著誠意來到邕朝,你們邕朝不能這麽欺負人,難不成邕朝想撕毀盟約。”“你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可惜要撕毀盟的不是我們,而是你們草原部。”冉如煙輕撇了眼茜草,冷笑一聲。茜草捏著拳,雙頰脹紅,“我們自來到帝都以後,一直老老實實,從未做過什麽傷害邕朝的事,怎麽可能會撕毀盟約,分明就是你們栽贓誣蔑!”冉如煙,“一直老老實實,會用瘋馬加害宸王,還害得宸王妃病重?”茜草,“皇後娘娘在說什麽,茜草聽不明白。”“現在聽不明白沒關係待會你就能明白了。”冉如煙不再搭理她一個小角色,而是看向坐在銅鏡前,始終一臉淡定的蒙赫幽。蒙赫幽緩緩抬起頭來,與這位邕朝皇後對視了一眼,不急不慢的說道,“皇後娘娘竟然說我是那買馬加害宸王的,可有何證據,若沒有證據,那幽兒能不能認為邕朝是趁機想撕毀盟約。”“證據自然是有的。”冉如煙的眼睛都這寢殿四周掃了一眼,意味深長。蒙赫幽笑了笑,“皇後娘娘是覺得那證據會在我的寢殿裏麵。”蒙赫幽說著便讓開了自己的位置,“還請皇後娘娘搜查一番,還我們一個清白。”就算她不讓開,冉如煙今天也是要搜查上一番的,反正她已經把所有的證據都銷毀了,再查也查不出個什麽來,與其與他們硬扛到底,還不如自己主動。蒙赫幽定了定心神,看著麵前的一眾搜查證據的侍衛,內心一陣淡然。侍衛們在寢殿裏到處都搜查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任何關於瘋草的跡象,也沒有找出其他能夠吸引馬匹的氣味。“皇後娘娘,這下能否能給幽兒一個解釋了。”蒙赫幽見這些侍衛們一無所獲,一步步朝冉如煙緊逼著道,“若是給不出我一個解釋,此事定要叫父皇知曉。”冉如煙就站在那麵銅鏡的不遠處,她的眼神若有事務的在上麵掃了一眼,麵對著步步緊逼的蒙赫幽也全然不懼。反而眼疾手快的,撈過梳妝台上的一個小匣子。還想再為自己聲討兩句的蒙赫幽,看見冉如煙的東西,頓了頓,十分不明白冉如煙拿自己的錢匣子做什麽。“難道邕朝都已經窮到了,需要強搶敵國質子財產的地步了?”蒙赫幽嘲諷一句。冉如煙得到了這個錢匣,也沒在管蒙赫幽說了些什麽。打開錢匣子,將裏麵所有的銀票都拿了出來,每一張都仔仔細細查看起來。蒙赫幽起初還想再嘲諷兩句,但見冉如煙越看越仔細,而且看的位置還是票號的位置處,猛的一下想起了什麽,臉色唰地一白,腳下移動,想把那些銀票搶過來,卻被冉如煙身邊的兩個侍衛給死死按住。果不其然,不久冉如煙就找到了兩張與那張買馬銀票上下連號的銀票,在蒙赫幽麵前撣了撣,神情平靜道地笑笑,“公主殿下,這不就是證據?”“你……”蒙赫幽目光如火地看向冉如煙,緊咬了咬唇,低頭呢喃,“不……不可能。”“有什麽不可能的?”冉如煙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蒙赫幽緊咬了咬唇,臉色臘白,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銀票的事,但此罪她不能認,她一認,她就成了草原部的罪人。手指微動,茜草眼睛一閉,雙腿跪了下去,“此事是奴婢一人所為,與公主與關,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冉如煙抿了抿唇,如何看不出這個小丫頭就是出來頂罪的,彎了彎唇角,“我勸你們別廢那些沒用的心思,你們這次傷著的是我邕朝的王妃,也是陸宏邈唯一存活與世的嫡孫,他的舅舅乃現在的威遠侯傅錚,他性命如今危在旦夕,你說當初的那些陸家軍還有現在的傅家軍,會聽此事究竟是一個草原部的公主所為還是侍女所為?”“……怎麽可能?”蒙赫幽一雙魅惑的眼眸裏寫滿了驚恐,“他……他是傅錚的侄兒?”陸宏邈,蒙赫幽不太識得,畢竟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傅錚她卻是知道的,那個打得他兩位哥哥丟盔棄甲名聲赫赫的威遠侯。冉如煙驚疑地看著她,“你不會是連人家什麽身份都沒弄出清楚?”蒙赫幽臉色白了又白,腦袋裏麵亂糟糟的,心氣上湧,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冉如煙見人暈了,揮了揮手,讓人把她們帶到牢獄裏去。有了確鑿的證據,朝堂上直接向草原部發起了攻擊,而在渭河鎮守的傅錚和曾經的陸家軍舊部聽到陸乘命在旦夕,果然有所觸動。草原部一連打了好幾個敗仗,元氣大傷,此時不宜出兵,對於咄咄逼人的邕朝隻得一讓再讓。而“生死不明,危在旦夕”的陸乘,此刻正精神抖擻地站在那開得正豔的梅花樹下,繞有興致地看著亭子裏的謝安瀾和一群禦醫,圍著一個小盒子在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什麽。“張禦醫,都多少天了,就一點頭緒都沒有?”謝安瀾手中抓著一把米,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往地上丟著,皺了皺眉,看向坐在一旁石凳上的中年人,問道。張禦醫乃禦醫院院首,這會兒對著謝安瀾給的那盒小藥膏,是看了又看,就是看不明白裏麵的明堂。“王爺這盒藥膏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不論是用料,還是製作手法,都妙不可及。”張禦醫已經對著這盒藥膏鑽研了將近一個月,除了鑽研出裏麵的幾位藥材以外,其他的成分,一概不知。謝安瀾將手中的米,盡數投給了在地上到處找食的金子,拍了拍手,敷衍道,“一位高人所賜。”“高人?”張禦醫皺了皺眉,他身為禦醫院院首,自認為也接觸過不少民間高人,可從來沒有哪一位高人,能夠製作出如此精妙的藥膏出來。難不成這世間,還真的有閉世不出的隱士高人?可他要真隱世不出,他又是如何把醫術修煉到這種地步。張禦醫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的事就別想了,這世間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若是事事都要追究個刨根問底,那便成天都不用幹其他事情了。”謝安瀾見他還在想那高人的事,笑著開解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