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現代常見的石英砂。可以用作,燒玻璃, 鑄造,陶瓷, 建築等等一係列用途。謝安瀾每想起一個詞,唿吸就亂一分。這些東西隨便做出一件都是驚世之寶,價值無可估量。果然還是吃了首次穿越的虧。為了怕自己看錯,謝安瀾擱下心中的懊惱, 踱步來到柴進麵前,撚起一捧砂子來仔細瞧了瞧, 確認沒有出錯後,滿意了。“你是說我賃的荒地上差不多千畝都有這種沙子?”“是的。”柴進摸不透王爺的想法,頗有些忐忑地迴答。謝安瀾挑了挑眉,那就是有石英石礦了。本想隨便租個地來種東西, 沒想到還有如此意外之喜。真是應了他那句, 車到山前必有路, 沒路也能修條路。“走,我們去看看?”謝安瀾迴頭,對陸乘笑道。“殿下可是有所發現。”陸乘並不笨見謝安瀾如此一說,琢磨過來了。“去看看就知道了。”說起來謝安瀾已經許久未曾出過城了, 至多就在城裏轉轉, 今天出去轉悠一下,還能順便看看他的荒地開墾得怎樣了。“王爺……王妃……”柴進聽著這對夫妻的對話二丈摸不著頭腦,王爺這究竟是罰他還是不罰他啊。畢竟這好好的地,他一來就有上千畝不能耕種,王爺一怒, 隨便治他個什麽罪,都夠他喝一壺的了。謝安瀾與陸乘對視一眼,相視而笑,不用多說,都能明白對方眼中的意思。“你找到暗河有功,王爺怎麽會罰你,不僅不罰,還賞銀百兩,你可有意見。”陸乘笑問道。柴進一時間腦袋沒轉過彎來愣在當場,還是馮舒衝踢了他一腳,“還不快感謝王爺王妃。”“多謝王爺王妃。”柴進聽了這話明白過來,王爺這是不會罰他了,欣喜若狂地俯首在地,高聲感謝。不多時,陸初一就從庫房拿了百兩白銀賞賜與他。真金白銀的到手,柴進喜不自勝。謝安瀾卻是不在管他,帶著陸乘他們幾個和護衛出城去了。五千畝地說起來不覺得有什麽,可是走起來那就大了,相當於半個沂城了。這也是當初謝安瀾為什麽不買地,而是選擇賃地的原因。他一個王爺在邊境買如此大一塊地,就算是荒地,也太惹人猜忌了。賃地就不一樣,地還是屬於官服的,雖然賃了一百年,但官服有隨時收迴的權利。至多就被人不痛不癢的罵兩句,錢多得燒得慌,卻對他產生不了什麽實質性的影響。馬車在眾多難民中緩慢行駛而過,撩起車窗可以看到荒地上到處都是人,或是拿著自己自製的工具,或許拿著自家帶來的工具,在荒蕪的土地上奮力的開墾著。看到他們一行人穿梭而過,都各自把頭埋得低低的,悄無聲息的挪移開去,生怕一個不慎衝撞了貴人丟了性命。謝安瀾有在觀察這些難民的神情,見他們大多麵色蠟黃,身形枯槁,但氣色還好,手上也有勁,止不住地點了點頭,“皇兄挑馮知縣來沂城來真是挑對了。”有這麽能幹實事的知縣在,他也省了不少功夫。陸乘古怪地看了眼謝安瀾,終究是什麽都沒有說。馮舒衝之前在嶺南一帶上任十年幹得也是知縣,十年間勤勤懇懇把嶺南那個他上任的窮縣經營得有聲有色,雖說算不上人人都能吃飽飯,但起碼也餓不死人。比起他才去的時候,可謂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了。聽說走得時候,幾乎是萬民相送了。原本這次他應該上任知府的,結果因為沂城這邊守住了,缺個知縣,就把他給派了來。當然這隻是其一,其二主要還是因為謝安瀾。畢竟謝安瀾在京城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雖然最近這段日子他克己本分不惹事生非,可陛下也擔心他萬一那天又腦抽了,做出些無法挽迴的事來,因此特派馮舒衝這個穩重的人來看住他,順便也能幫他收拾收拾爛攤子。又走了會,謝安瀾看到了安置那些難民的居所。就是用一些木頭和幹草配合著黃泥糊起來的茅草屋,雖然簡陋,但遮風避雨是沒什麽問題了。當然這些不是謝安瀾滿意的點,另謝安瀾滿意的是,他看到有不少婦人在這些茅草屋旁邊打掃,打掃完了之後,還灑了些摻了石灰粉的水。空氣中一股子嗆鼻的石灰味道。謝安瀾沒忍住捂起了鼻子,臉上卻沒有嫌棄。眯了眯眼,驟然間想到馮舒衝之前在嶺南上任了十年了。他能把難民如此多的沂城管理得僅僅有條,沒道理在嶺南就碌碌無為,不至於十年還在知縣這個位置上吧。心思一轉,想到自己,當下心裏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搖了搖頭,也什麽都沒有說。馬車搖搖晃晃將近行了一個半時辰才走到柴進說得全是石英砂的地。果然這裏比起前麵那些難民們開荒的地方還要荒涼得多。前麵那些地,地裏還長著不少枯草,而這裏已經見不到枯草了,一望無際的荒涼,可謂是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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