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家門口有人擺攤,他也不管他的木雕能不能賣得出去,先抓住機會在說。謝安瀾他們忙碌了一陣子,帶來的東西就賣得七七八八了,最後還剩了點零碎的東西就一起打包賣給了一位大娘。麻利地撿起地上的包袱布,謝安瀾向陸乘問道,“夫郎,數數今兒我們掙了多少錢。”陸乘從荷包裏倒出銅錢來數數,抿了抿唇道,“二十文。”“這麽少?”謝安瀾覺得他們剛才這裏圍得人挺多的啊,他們兩個人還忙忙碌碌了好一陣子,不可能才這麽點啊。陸乘笑笑沒有解釋,問的人多買得少,加上東西又少,謝安瀾又喜歡半買半送,能掙很多錢才怪。好在謝安瀾也不糾結,收拾好了包袱布,帶著陸乘在這簡易得不能簡易的集市上逛了逛。發現人多是多,就是買東西的少,也理解,都是些普通百姓,能拿出錢來的少之又少,多數都是來湊熱鬧的。“兩位天仙哥哥要不要刻個木雕。”逛著逛著兩人就來到了一個空曠的攤位前,有個長得瘦弱的小男孩,穿著一身不合適宜的大人衣服,正怯生生地向他們說話。“小桑。”何雙全見何桑隨著攔下兩個人,揉了揉兒子的腦袋,抱歉地看著兩人。他觀兩人衣著,不像是能看得上他這個木雕手藝的人,但兒子也是出於一片好心,無法指責。謝安瀾打量了一眼他攤子前的一些人偶、動物等木雕,發現刻得還挺活靈活現的,問道,“多少錢?”“十文錢就好。”何雙全對上麵前這位貴公子,不知為何,總顯些局促。謝安瀾點了點頭,這個價格也不貴,向陸乘問道,“喜歡嗎?不如我們也刻上一對?”陸乘微微頷首,眼睫顫了顫,在邕朝新婚夫夫都有刻木偶的習俗,寓意為佳偶天成,百年好合。謝安瀾爽快地把剛才掙得二十文錢付了出去,“好好刻,別手抖。”何雙全沒想到兩位貴公子還真看上了他的手藝,歡喜地接了錢,連連直道,“兩位公子放心吧,刻不好不要錢。”謝安瀾笑了笑,與陸乘並肩站在一起,等著他取木頭雕刻。何雙全的速度很快,可能是熟能生巧,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將兩人模樣刻得有九分像的木偶交給謝安瀾,“客人看看還滿意不滿意。”“不錯。”謝安瀾接過仔細看了一遍,除了人臉上細微的神態刻不出來,模樣幾乎不差,滿意了。“滿意就好。”何雙全見錢踹穩了,臉上的笑容笑得很燦爛。“走了。”買好了東西,謝安瀾牽著陸乘,對方才叫住他的小孩,打了聲招唿。何桑朝他們笑了笑,感激道,“謝謝兩位哥哥。”謝安瀾搖了搖頭,拉著陸乘離開了。迴去的路上陸乘拿著兩隻木偶,一路愛不釋手,謝安瀾看了看空蕩蕩的兩隻手,突然有些後悔,他為什麽要買一對。從那天謝安瀾他們去擺了攤後,城中陸陸續續有些鋪子也開始開門了,雖說生意算不上多好,但至少讓城裏開了有了幾分煙火氣。整天無所事事的謝安瀾多了一樣興趣,帶著陸乘逛街。就在陸初一領著浩浩蕩蕩的商隊來到沂城的時候,一進城門就看到了,謝安瀾帶著自家少爺蹲在路邊狼吞虎咽地在吃燒餅。眼淚當場就落下來了。王爺這是窮成啥樣了才會帶著自家少爺蹲在路邊吃飯。“初一。”謝安瀾吃完一個燒餅,擦拭完唇角就看見坐在一兩馬車上,正對他們眼淚直流的陸初一,向他招了招手。陸初一趕緊擦了擦淚,下馬車走過去見禮,“王爺、少爺。”謝安瀾揮了揮手,將手中的油紙遞給陸初一,“你們家少爺特意給你留得,趕緊趁熱吃。”陸初一拿著手裏的燒餅的,小聲幽幽道,“王爺,你是不是很缺錢啊。”“是啊,很缺。”謝安瀾想都沒想應道,但很快就看到陸初一那怪異的眼神,反應過來,笑道,“想什麽,我可沒虧待你們家少爺,是這燒餅的緣故。”“是嗎?”陸初一疑惑地低下頭,咬了一口還熱乎的燒餅。眼睛頓時一亮,低頭又猛塞了幾口。燒餅怎麽這麽好吃!陸乘見陸初一吃得比他還急,默默地移了個位,想裝作不認識他。可明顯陸初一沒有這個覺悟,湊到陸乘身邊,毫無形象地邊吃邊問,“這燒餅是城中哪家鋪子做的,配方能賣嗎?”這樣好吃的燒餅在帝都都沒有賣的,若是買了配方到帝都開家燒餅鋪子,生意肯定火爆。陸乘抬眸看向謝安瀾,笑道,“這你可就要問問殿下了。”“難不成這燒餅是王爺所做?”陸初一狐疑道。謝安瀾點了點頭,這些天他拉著陸乘出門也沒有白逛。在香料鋪子裏和藥鋪裏發現了不少調料,買迴來簡單的做了一個十三香,再加上之間的幹貝粉,讓下人們做了這個燒餅,味道自然不言而喻。陸初一笑眯了眼,那豈不是說,他以後每天都能吃到這麽好吃的燒餅了。怪不得他們家少爺肯大冬天的陪王爺蹲在這路邊,果真是應了那句,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一個男人的胃。瞅瞅他們家少爺,為了一個燒餅都破了冬天打死不出門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