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愣了愣,他做火|藥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保命而已,還真沒想過要什麽賞賜。既然謝蒼溟都開了金口,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二哥也知臣弟府上如今窮得連老鼠都不曾光顧了,臣弟就厚著臉皮向二哥討些黃白之物,裝點一下門麵。”謝蒼溟當然沒有意見,爽快地應下,“迴頭就讓內侍監送你府上,不過這次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拿去賭了,若不然可就再沒有下次了。”謝安瀾點頭應下,從前謝蒼溟也不是沒有接濟過謝安瀾,隻不過接濟一迴就讓謝安瀾給輸光,時間一久,謝蒼溟也存了心想要謝安瀾長個教訓,便不再給錢。“還有……”謝安瀾想了想,繼續得寸進尺地說,“還有我成婚時,聽說皇兄為我備下不少賞賜,上次與王妃兩人走得匆忙忘記向皇兄討要了,不知皇兄現在可否補上。”謝蒼溟詫異地看了眼謝安瀾的臉皮,似乎在目測它究竟有多厚。最後忍俊不禁地笑道,“你倒是個慣會趁火打劫的,行,一並給你。”在營地忙忙碌碌十幾天,謝安瀾終於可以迴家了。以前住在王府的時候,沒覺得王府哪裏好,甚至還到處挑毛病,但出來住了幾天,他就忍不住想他那破破爛爛的王府了。王府再差,也比住在一堆全是糙漢子的營地裏強多了。何況家裏還有個把他照顧得事無巨細的王妃。一想到陸乘,謝安瀾心中又悶悶的。如果他不長那麽好看,性格不那麽好,他現在或許就不會這麽有負罪感。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情了,可現在他不僅欠了陸乘許多人情,還欠他一份責任。一份不知道該怎麽負責的責任。謝安瀾坐在馬車裏,撩起車簾,看著車窗外不掠過的風景,胡思亂想著。忽然,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眼前,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接住,呢喃道,“下雪了啊。”“是啊,王爺,今兒可真是個好日子,陛下剛得了神兵,這就天降祥瑞,老天爺終於垂憐我們大邕了。”趕車的依舊是劉光彥,說好了要把馬車還迴去,這不正還著。他這些天跟謝安瀾混熟了,說起話來也沒有幾天前那麽拘謹,兩人時不時能搭個話。謝安瀾笑了笑,想想才穿越過來沒多久,他就解決了原主身上的債務問題與亡國後的生命問題,頓覺身上的擔子也輕了不少。心情大好道,“劉侍郎,我們先不迴王府,你趕車去一趟王尚書家。”“王爺可是想去王尚書家賞梅。”劉光彥微微一笑,便猜到了謝安瀾心中所想。之前在營地的時候,謝安瀾老找他詢問陸國公府的事。從前的國公府因國公夫人喜梅,便在國公府栽滿了雪梅,每到下雪天,國公夫人就喜歡在府邸辦賞梅宴。雪與梅交織,那景色真的令人陶醉。尤記得那時他還是一個剛剛進入官場的小人物,有幸去陸國公府參加了一場賞梅宴,便終生難忘。可惜,後來陸國公戰死,陸府沒人後,那滿園的梅花就再沒開過。這些年過去,梅樹都已經枯死了。王尚書也是個喜梅之人,他家裏有個梅園,裏麵種著各類品種的梅,他家舉辦的賞梅宴他也去過幾迴,但比起從前的陸國公府來說,差得遠多了。不過除了王尚書家,別家也再也沒那麽大的梅園了,也算是聊以慰藉吧。劉光彥把馬車趕到王尚書家,跟著謝安瀾大搖大擺了進去了。一個時辰後,他又神色古怪地與謝安瀾踏出了王尚書家的大門。若是他提前知道謝安瀾來王尚書家是來幹這種事的,他說什麽也不會帶謝安瀾來。這……讓他以後有什麽顏麵再去見王尚書嘛。王尚書家的幾個下人把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謝安瀾的馬車上,看著謝安瀾他們遠去背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猶如災星走了一般,大鬆一口氣。因馬車上駝著東西,劉光彥不敢把車趕太快,一路緩慢地駛向宸王府。一路提心吊膽的到了宸王府,見車上的東西沒有損壞後,才長舒了口氣。福伯早就得知今日王爺要迴府,早早地就在門口望著,遠遠地看見自家的馬車,立即通知了王妃。謝安瀾一下馬車就看到了來迎接他的陸乘。“殿下一路幸苦了,府上已備好了熱水、飯食,殿下看是先用餐還是先沐浴更衣。”“先沐浴吧。”聽著陸乘妥帖的安排,謝安瀾也沒拒絕。在營地待了這麽長的日子,他早就想痛痛快快的洗個澡了,陸乘的安排很合他心意。“先不急。”見陸乘就要下去打點,謝安瀾忙攔住他,笑道,“先把車上的東西搬下來。”陸乘這才看見,馬車上有一顆開得正豔的雪梅。溫潤如玉的眸子,稍顯詫異,“哪裏來的。”“路上看著好看,隨手挖的。”謝安瀾一邊抬著梅樹下車,一邊滿不在乎地說。劉光彥聽謝安瀾說得如此隨意,差點腳滑摔下車去。特意去王尚書家,把人家梅園中開得最好的一株給挖了,為了能使這株梅花能夠完美的挪移出來,差點出動人家一個府的下人,走的時候他甚至都看到了王尚書抽動的嘴角,就沒見過那個路邊這麽隨便的。幾人小心翼翼地把梅樹抬到院中,挖坑種好,此時天色已經漸晚,劉光彥拒絕了陸乘的留飯,迴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