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酒一迴頭忽然發現項白不見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剛好來了一個玩雜技的,胡小酒的注意力便又迴到了台上。正看得熱鬧,忽然一股甜美的香氣飄來,胡小酒一低頭,一碗糖藕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給,吃吧。”


    胡小酒眼睛都亮了,驚喜道:“白白,你在哪裏買的?不對啊,你不是說沒有錢嗎?”


    “嗯,不是買的,明湖裏撈的。”


    “那你去哪裏做得?”


    “那個賣餛飩的準備收攤了,我借了個火。”


    胡小酒邊吃邊說道:“你也太厲害了吧!”又嘀咕著,“跟你出門真好,到哪裏都不會餓死。”


    項白笑笑沒說話。


    “來啦來啦!”小酒忽然指著台上跳起來,原來是紅袖上台了,她又憤憤不平地說道:“告訴你,今天她要是全胳膊全腿的下了台,我迴頭就把她打瘸,害我白等了一天。”


    紅袖向台下問個好,說道:“年年都是歌舞,想必大家都要看厭了,今日紅袖準備了些不一樣的手藝,可說好了,這手藝紅袖也是才開始學,若演的不好,還請大家夥兒多多包涵。”


    語畢,又上來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搬著箱子,男的提著鎖鏈鐐銬等物,看上去是挺大的排場。


    “這是幹什麽?要炸了舞台嗎?”胡小酒忍不住吐槽。


    紅袖就像聽見了她的話一般,說道:“向各位貴賓介紹,這兩位是紅袖新結識的朋友,彭老大和連三妹,這二位朋友都是沒爹沒娘的孤兒,卻都是身懷絕技的高人,憑手藝討生活,今日紅袖要給大家演的也都是他們親手教的,若紅袖演的好,請大家賞個好,若不好,那是紅袖學藝不精,那麽到時候還得有勞二位幫紅袖救場了。”說著又向彭老大和連三妹鞠了一躬。


    台下也議論紛紛,有讚那兩兄妹堅韌的,也有同情他們可憐的,但更多的是讚歎紅袖仁義,竟舍得這到了嘴邊的百花之主不要,給這兩兄妹搭台。


    “咦?這是什麽情況?”胡小酒有點納悶,“她不是盼著今天盼了好久了嗎,怎麽事到臨頭卻改主意了?”


    “求勝心切吧。”項白說道,“雖然是新手藝,想必也練很久了。”


    “嗯,也有可能。可是她犯得著嗎,牡丹死了,海棠也死了,能爭得過她的還有誰?我看就是嘩眾取寵,多此一舉。”胡小酒嘟囔著。


    旁邊有人聽到他們說話,打岔道:“二位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就是她紅袖的心計了。”


    胡小酒見那人又白又胖如同一顆白麵饃饃,一雙小眼睛賊溜溜的,一看就是個奸商,必是個風月場的老手,問道:“什麽心計?”


    那人嘿嘿一笑道:“在座的已然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那這百花之主便也就顯得不那麽值錢了,可是她這麽一推一讓,這百花之主必然還是她的,還搏了個好名聲,可謂是一箭雙雕了。”


    胡小酒這才恍然大悟,覺得他說的雖未必都對,卻也有點道理。


    那白麵饃又拈著小胡子嘖嘖讚道:“好計謀,好手段,若讓她做生意也必是一把好手。”


    胡小酒翻個白眼,心想這人還真是滿腦袋裏都是做生意,又望向台上。


    隻見彭老大先下台去了,台上隻留下紅袖和連三妹,兩人穿著同樣的衣裳,身披紅色鬥篷,身量也差不多,宛如並蒂蓮一般,那連三妹果然也身懷絕技,與紅袖對舞,絲毫不落下風。


    忽然,鼓點起,二人並立於台上,鬥篷一開一合,二人臉上便多出一張花臉譜,又一開一合,又換了一張。


    胡小酒自然認得這就是後世裏常見的變臉,見怪不怪,然而除她之外的人卻覺得稀罕,較好聲不斷。


    台下的人正看得帶勁兒,忽然鼓聲驟變,一青臉獠牙的怪物手持鎖鏈跳上舞台,二話不說將其中一人擒住堵上嘴捆綁在板凳上,又粗暴的將另一人拉開,同樣綁在立柱上。


    兩人且哭且喊怪物卻不為所動,將二人頭上罩上木箱,又將火藥捆在木箱之上。


    人們自然知曉這是紅袖他們設計的橋段,那頭戴青臉獠牙怪物麵具的正是彭老大,可那鎖鏈是真鎖鏈,火藥也是真火藥。


    這時彭老大高舉火把點燃了長長的導火線,聲音嘹亮地說道:“大家夥兒可瞧好,這火是真的火,藥是真的藥,火星碰著藥,可就一命嗚唿了!”他帶著麵具,誇張的攤攤手,又恐怖又可笑,人們看著那飛速化成灰的火信子,又害怕得不敢看,又緊張地挪不開眼。


    胡小酒的手不自覺地抓緊項白的袖子,項白皺些眉頭也是一臉的警惕與緊張。


    閃爍的火光正在不斷地啃食著命運的長線,距離火藥已經越來越近,好在舞台上的兩人都已經解開了雙手。


    綁在立柱上的那個已經開始解罩在頭上綁著火藥的枷鎖,而坐在椅子上的還在給自己腳鬆綁。


    “為什麽要先鬆開腳呢,明明先解開頭部的鎖更加緊迫啊!”胡小酒有些焦慮。


    “這就是技術。”說話的又是那白麵饃,“我敢打賭,椅子上的是連三妹,立柱上的是紅袖。”


    “為什麽?”


    “這樣的演出都是這樣,紅袖既然決定甘當陪襯就不會坐在台中間,且她是新學的手藝,她不敢。連三妹就不同,她是老手,你看她這樣有條不紊不急不躁就知道她信心滿滿,定是連三妹無疑。”那白麵饃又說道,“吃喝玩樂的事,我是最在行的,保證錯不了。”


    胡小酒雖覺得他的話有理,卻又覺得這人十分自然熟,有點奇怪,遂隻是笑笑又看向台上。


    那白麵饃說的果然不錯,坐在椅子上的那個轉眼已經解開了雙腳,現在隻專心致誌的解頭部的枷鎖。依然是不慌不忙的模樣,雖然火花已經很近了,眼看著轉眼就能燒到頂。


    與此同時,項白忽然說了一聲:“不好。”飛身就要往前衝卻被人擋著,隻好隔著人群大喊,“救人!快!救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胡仙姑探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落草偽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落草偽蔻並收藏胡仙姑探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