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錦的衣裳金釵珠玉戴在頭上,也不知是應離舟作踐他是女人呢,還是他自個放棄了自個。間雲涯待在那瞧了半響,直到何秋枝和宮人們離開,他才轉過頭。


    如今這不大不小的院子唯有他一人,間雲涯再如何鬧騰也鬧騰不出什麽動靜來。他枯坐在院中,抵著腦袋思考,應離舟何時來瞧他,他如何再激怒應離舟。約莫激怒何秋枝也行,也不知這何秋枝是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尋思間,「哐當」一聲,門外的鎖響了起來。間雲涯扭頭看去,幾個宮人不知搬來了什麽,打開了鎖正欲放進來。


    間雲涯問道:「你們做什麽?」


    宮人麵無表情道:「稟娘娘的話,王上讓我們將這些燒焦的樹挖走,種些新的花草。還有著屋子裏的擺設,王上說東西太少了,讓我們從內務府拿些皇後應有的擺設進來。」


    「………」間雲涯挑起長眉,「什麽娘娘,孤怎麽不知道?」


    宮人道:「王上說了,娘娘是咱們後宮未來的皇後娘娘,如今雖是沒有冊封,但日後定會冊封。我等自當聽王上所言,所以從今往後皆尊稱您娘娘。」


    間雲涯撓了撓腦袋,饒是無奈,但心想著叫的是青梧,他做完這一遭任務也就沒了,也不至於再來置氣,便忍了下去。


    「知道了,你們隨意吧。」


    係統出聲道:「間雲涯,我突然覺得……你的脾氣似乎好了些。」


    間雲涯冷冷一笑:「孤的脾氣輪不到你來說三四。」


    係統小聲叨叨道:「間雲涯,是說三道四。」


    「滾——」


    間雲涯嗬退了係統,他揉了揉眉心,瞧著來來往往的宮人,琢磨著趁他們忙亂從這兒溜出去瞧瞧。約莫一炷香後,來往的人越來越多,大夥兒忙的難以顧及間雲涯。


    間雲涯躲過眾人視線,趁亂溜了出去。剛走出去沒幾步,便瞧見了拎著一壺酒搖搖晃晃的應離舟。應離舟的視線並沒有看到間雲涯,但間雲涯躲都未躲,反而徑直走上前去。


    係統問道:「間雲涯,你要趁他喝醉上去偷襲麽?」


    間雲涯勾起唇角,帶著看穿一切的笑道:「孤喝醉了可不會出門溜達,除非——孤是裝的。」


    「這麽說他發現你了?」


    「嗯。」間雲涯快步走上前,既然這位想演,他不介意陪他玩一會兒。


    應離舟踉踉蹌蹌的走著,他拿著酒壺仰麵喝了一口,隨即扔下酒壺,又裝作醉漢模樣滿地找酒壺。那酒壺被他不偏不倚的扔在間雲涯跟前,間雲涯撿起酒壺笑了笑,走到了應離舟麵前。


    「應離舟,這可是你的酒壺?」


    應離舟「醉醺醺」的瞧了眼,搖了搖頭:「不……不是。」


    「不是?」間雲涯憋著笑道,「我方才可瞧見你用的就是這個,還故意往我麵前扔來。」


    「不是!」應離舟倔強且蠻橫的說道。


    間雲涯不想拆穿他,他當真極想瞧瞧應離舟在玩弄什麽花樣。應離舟故意將手搭在間雲涯的肩上,他摟著間雲涯道:「孤……心裏難受。」


    「噗嗤……」間雲涯憋笑險些憋出內傷,聽到這一句當真沒忍住笑了出來。


    應離舟頓了頓,他詫異的問道:「你在……笑?」


    間雲涯搖搖頭:「沒有,你聽錯了。」


    「我明明聽到……」


    間雲涯打斷他的話道,「你喝醉聽錯了吧。」


    「你……」


    「王上,你現在要去哪?」間雲涯扶著應離舟問道。


    應離舟抓住間雲涯的胳膊,硬生生的將間雲涯手中的酒壺搶了迴來,隨即拿起酒壺用力擲的更遠,他眯起眼睛看了眼,「不要這個。」


    間雲涯想著這貨竟比自己還會演,當真與他飆起了演技,「那你想要哪個?」


    「我要青梧——」


    間雲涯眉頭一蹙,裝作不可思議道:「什麽?」


    「我要青梧——六年前埋在宮裏的桑落酒。」應離舟說著聲音變得綿軟起來,倒沒有此前的淩厲。


    豁!孤以前可不會裝可憐!


    間雲涯偷瞄了眼應離舟,瞧那姿態語氣都像是個喝醉酒的人,間雲涯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你從哪知道青梧在宮裏埋了桑落酒。」


    應離舟也偷偷瞄了眼間雲涯,轉眼又裝作醉漢的模樣嘟囔道:「我……我不告訴你。」


    間雲涯冷笑道:「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是何秋枝告訴你的吧。」


    應離舟突然鬆開手,將間雲涯從懷裏推了出去,貌似猛然發酒瘋般的罵道:「什麽何秋枝,孤不喜歡他!」


    間雲涯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他轉頭看著應離舟的表演,一時如鯁在喉,他在心裏問係統道:「孤之前可真沒這麽瘋。孤隻是脾氣不大好,可不是個憨貨。」


    係統壞笑道:「哈哈哈哈哈,應離舟這樣也挺可愛的嘛。」


    「他揍孤的時候,你怎麽不覺得他可愛?」


    係統心虛道:「你如果覺得他不可愛,方才為何會笑?」


    間雲涯沉下眸子,臉色變得陰沉:「笑話他而已,有事麽?」


    「沒有沒有,你們繼續,我消失。」係統說完,「嗶」的一聲逃遁了。


    間雲涯腿腳突然有些發麻,許是還沒有調養好,他抵著一棵大樹立著對應離舟咧嘴笑道:「那你喜歡誰?」


    應離舟上前幾步,身上的酒香味飄了過來,間雲涯幹脆靠著樹幹淡淡地瞧著應離舟的舉動,他不冷不熱的眼神裏,帶著一絲戲謔,好在這一絲戲謔,沉浸在演戲中的應離舟並未觀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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