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暗暗自責
周大山把一些事擺平之後，又一次遠行。迴到那個令他痛心疾首的沿海城市。
周大山克製自己不去想那輛已經被大海吞噬的大卡車，也不去想那些陪同它葬身魚腹的誘人的桔子。他一心直奔猴哥所在的醫院。看到小猴的狀況比他臨走時好了很多，他一顆忐忑的心平穩了下來。
猴哥見故人風塵而來，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他懇求周大山帶他迴家，周大山執意不從。猴哥便使出混身勁，拚命的演繹他的腿傷好了很多的架勢。他們征求醫生的意見，醫生見患者態度堅持，便勉強簽下出院同意書。周大山也勉強替他辦理了出院手續。猴哥高高興興的跟著周大山踏上迴家的歸途。
都市中的人情淺淡，以及冷冰冰的醫院和昂貴的醫療費用，不是一個鄉下的普通老百姓所能承受的。所以猴哥從來不懷疑，自己選擇的離開是個錯誤之選。
周大山執意把小猴帶迴自己家，畢竟與小猴年邁的奶奶相比，自已家更有能力照顧他。周大山看著小猴的傷勢，一種無法言語愧疚和責任感隱隱浮上心頭。他暗暗的自責，是他一手策劃了小猴受傷的慘劇。
猴哥在周家享受著致高無上的病人的待遇，猴哥打從心眼裏默默感激這家人。
在周家一家的精心照料下，猴哥的腿傷漸漸的好轉，慢慢的能下地走路。隻是從前那個走起路來，風度翩翩，瀟瀟灑灑的猴哥已經不複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一瘸一拐的跛腳青年。
一個月色淒淒的夜晚，柔弱的月光靜靜的爬到窗前，周大山躺在床上轉輾難眠。一聲聲哀歎，時不時在黑夜的寂靜空氣中迴旋。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歎什麽氣呀？”睡在一旁的妻子問道。
“你說，小猴的腿將來能好起來嗎？看他現在走起路一瘸一拐的，我直替他擔心。”周大山迴答道。
“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這不還沒到時候嗎？時候到了，他的腿自然就會好，你替他瞎著急什麽呢，趕緊睡吧！”李秀英寬慰道。
“我是心裏頭堵的荒，如果他的腿真要好不了了，我怎麽對的起他和他奶奶呀！“
“沒那麽嚴重！你勁在這瞎琢磨。”
“你不知道，我聽醫生說，他的腿傷到了韌帶，將來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什麽的。”
“這麽嚴重嗎！”李秀英聽到這個消息也大為受驚，她也被攪和的睡意全無。
“可不是嗎！我都不敢把事告訴小猴，聲怕他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老天爺怎麽這麽不長眼呀！他的命本來就夠苦的了，如果他真要成了瘸子，他們祖孫倆的日子可怎麽過呀？”李秀英也不由得哀歎起來。
“別的，我倒是不擔心，就是他這麽年輕一個後生，還沒取上一房媳婦。”
“是啊！年紀輕輕又這麽好一個後生，連媳婦都還沒取就成了瘸子。要知道，他們家底子薄，本來就難找媳婦，要是真成了瘸子，那就更不容易了！他又是他們家唯一的命根子。哎！真是造化弄人！”
“我真是把他給害苦了，如果不是.....”
“你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有什麽錯呀！錯就錯在不該叫他一塊去掙錢。他的腿又不是你讓他瘸的，他如果要怨就怨他的命。”
“可不管怎麽說，這事都因咱而起。”
“可是，咱家已經對他盡心盡力了，也對得住他了吧！”
“不管怎樣，以後他取媳婦這事，咱們得盡量幫幫人家。”
“你預備怎麽幫呀？有誰家好閨女願意嫁給一個瘸子。”
“這麽說，這事很難辦嘍！”周大山預想到小猴的未來的婚事，可能會從從受阻，而自己對他又愛莫能助，他內心潛在的自責感又越發泛濫起來。
“說難也不很難，咱可以幫他找一個‘醜一點的’，或者‘傻一些的，笨一些的’，或者像他一樣的瘸的......”
“不行，不行，那樣豈不是太屈了小猴，他們祖孫倆的日子會更不好過的”。
“好姑娘是指望不上了，你能怎麽幫呀？難不成你會把自己閨女嫁給他？”
“你這個主意不錯”。
“不錯你個頭，隻有瘋子，傻子才會把閨女往火坑裏推！”
“小猴怎麽能是個火坑呢？雖然他是沒啥文化，家裏也窮，可是他人品好，人也機靈，就這一點，我敢打包票，跟了他的女人一輩子都不會受罪。”
“他人品是不錯，可是，他哪一點配得上我閨女？再說了，我閨女就是再沒眼光，也看不上小猴這樣的。”
“你怎麽知道，小諾看不上小猴呀？你看她平時對小猴左一句‘猴哥’，右一句‘猴哥’的叫的多親呀！”
“親你個頭！！！你這個人真是氣死我了，我告訴你，就算小諾對他沒意見，我這個做媽也絕對不會答應的。我的閨女就算再沒出息，我也不能讓她給我找一個又窮，又沒文化，將來還指不定會是個瘸子的女婿。”李秀英氣哼哼的說。她聽著丈夫給他們的女兒定著並沒有一點光明的未來，她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生那門子氣呀？我不就是順嘴說說的事嘛！”
“什麽順嘴說說？我看你是早有預謀，想拿閨女的幸福替你還人情債。”
“瞧你說的，我就是再卑鄙，也不會對小諾有預謀呀！我要知道，小諾是我親閨女，你心疼她，我也心疼。”
“你心疼她？就是這樣打她的歪主意？我要是把這事告訴她，她非記恨你一輩子。”
“我隻是順便說說的事，你致於要這樣做嗎！”
“我警告你，以後你要是再動這樣的歪腦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周大山無語。
“還不趕緊睡，睜著眼睛就知道琢磨些不著調的事。”李秀英嗬斥道。
周大山把一些事擺平之後，又一次遠行。迴到那個令他痛心疾首的沿海城市。
周大山克製自己不去想那輛已經被大海吞噬的大卡車，也不去想那些陪同它葬身魚腹的誘人的桔子。他一心直奔猴哥所在的醫院。看到小猴的狀況比他臨走時好了很多，他一顆忐忑的心平穩了下來。
猴哥見故人風塵而來，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他懇求周大山帶他迴家，周大山執意不從。猴哥便使出混身勁，拚命的演繹他的腿傷好了很多的架勢。他們征求醫生的意見，醫生見患者態度堅持，便勉強簽下出院同意書。周大山也勉強替他辦理了出院手續。猴哥高高興興的跟著周大山踏上迴家的歸途。
都市中的人情淺淡，以及冷冰冰的醫院和昂貴的醫療費用，不是一個鄉下的普通老百姓所能承受的。所以猴哥從來不懷疑，自己選擇的離開是個錯誤之選。
周大山執意把小猴帶迴自己家，畢竟與小猴年邁的奶奶相比，自已家更有能力照顧他。周大山看著小猴的傷勢，一種無法言語愧疚和責任感隱隱浮上心頭。他暗暗的自責，是他一手策劃了小猴受傷的慘劇。
猴哥在周家享受著致高無上的病人的待遇，猴哥打從心眼裏默默感激這家人。
在周家一家的精心照料下，猴哥的腿傷漸漸的好轉，慢慢的能下地走路。隻是從前那個走起路來，風度翩翩，瀟瀟灑灑的猴哥已經不複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一瘸一拐的跛腳青年。
一個月色淒淒的夜晚，柔弱的月光靜靜的爬到窗前，周大山躺在床上轉輾難眠。一聲聲哀歎，時不時在黑夜的寂靜空氣中迴旋。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歎什麽氣呀？”睡在一旁的妻子問道。
“你說，小猴的腿將來能好起來嗎？看他現在走起路一瘸一拐的，我直替他擔心。”周大山迴答道。
“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這不還沒到時候嗎？時候到了，他的腿自然就會好，你替他瞎著急什麽呢，趕緊睡吧！”李秀英寬慰道。
“我是心裏頭堵的荒，如果他的腿真要好不了了，我怎麽對的起他和他奶奶呀！“
“沒那麽嚴重！你勁在這瞎琢磨。”
“你不知道，我聽醫生說，他的腿傷到了韌帶，將來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什麽的。”
“這麽嚴重嗎！”李秀英聽到這個消息也大為受驚，她也被攪和的睡意全無。
“可不是嗎！我都不敢把事告訴小猴，聲怕他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老天爺怎麽這麽不長眼呀！他的命本來就夠苦的了，如果他真要成了瘸子，他們祖孫倆的日子可怎麽過呀？”李秀英也不由得哀歎起來。
“別的，我倒是不擔心，就是他這麽年輕一個後生，還沒取上一房媳婦。”
“是啊！年紀輕輕又這麽好一個後生，連媳婦都還沒取就成了瘸子。要知道，他們家底子薄，本來就難找媳婦，要是真成了瘸子，那就更不容易了！他又是他們家唯一的命根子。哎！真是造化弄人！”
“我真是把他給害苦了，如果不是.....”
“你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有什麽錯呀！錯就錯在不該叫他一塊去掙錢。他的腿又不是你讓他瘸的，他如果要怨就怨他的命。”
“可不管怎麽說，這事都因咱而起。”
“可是，咱家已經對他盡心盡力了，也對得住他了吧！”
“不管怎樣，以後他取媳婦這事，咱們得盡量幫幫人家。”
“你預備怎麽幫呀？有誰家好閨女願意嫁給一個瘸子。”
“這麽說，這事很難辦嘍！”周大山預想到小猴的未來的婚事，可能會從從受阻，而自己對他又愛莫能助，他內心潛在的自責感又越發泛濫起來。
“說難也不很難，咱可以幫他找一個‘醜一點的’，或者‘傻一些的，笨一些的’，或者像他一樣的瘸的......”
“不行，不行，那樣豈不是太屈了小猴，他們祖孫倆的日子會更不好過的”。
“好姑娘是指望不上了，你能怎麽幫呀？難不成你會把自己閨女嫁給他？”
“你這個主意不錯”。
“不錯你個頭，隻有瘋子，傻子才會把閨女往火坑裏推！”
“小猴怎麽能是個火坑呢？雖然他是沒啥文化，家裏也窮，可是他人品好，人也機靈，就這一點，我敢打包票，跟了他的女人一輩子都不會受罪。”
“他人品是不錯，可是，他哪一點配得上我閨女？再說了，我閨女就是再沒眼光，也看不上小猴這樣的。”
“你怎麽知道，小諾看不上小猴呀？你看她平時對小猴左一句‘猴哥’，右一句‘猴哥’的叫的多親呀！”
“親你個頭！！！你這個人真是氣死我了，我告訴你，就算小諾對他沒意見，我這個做媽也絕對不會答應的。我的閨女就算再沒出息，我也不能讓她給我找一個又窮，又沒文化，將來還指不定會是個瘸子的女婿。”李秀英氣哼哼的說。她聽著丈夫給他們的女兒定著並沒有一點光明的未來，她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生那門子氣呀？我不就是順嘴說說的事嘛！”
“什麽順嘴說說？我看你是早有預謀，想拿閨女的幸福替你還人情債。”
“瞧你說的，我就是再卑鄙，也不會對小諾有預謀呀！我要知道，小諾是我親閨女，你心疼她，我也心疼。”
“你心疼她？就是這樣打她的歪主意？我要是把這事告訴她，她非記恨你一輩子。”
“我隻是順便說說的事，你致於要這樣做嗎！”
“我警告你，以後你要是再動這樣的歪腦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周大山無語。
“還不趕緊睡，睜著眼睛就知道琢磨些不著調的事。”李秀英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