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乍暖還寒,幾番風雨。陸笙摟著步非煙靠著床頭溫存,陸笙得意的說著過完年之後蘭州發生的事。就當是向老婆炫耀吧,你看,你老公我多牛逼。


    步非煙靜靜的聽著,就在陸笙講完的時候,屋外公雞報曉,天亮了。


    “不知不覺……竟然說了一夜的話……”陸笙收住話語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


    “你才說了不到一個時辰。”


    “是麽?那怎麽一夜……”好吧,陸笙閉嘴了。


    天亮了,當然是要起床的。雖然老腰有點酸,但後麵還有很多公務要做呢。


    “對了相公,吳掌櫃好像來了。這麽早,可能有什麽事吧?”


    “吳掌櫃?你怎麽知道?”


    “你精神感應遲鈍了麽?”步非煙疑惑的問道,沒有受傷啊?精氣神也都處在巔峰,一晚上壯的跟頭牛似的。


    但步非煙不知道,大豬蹄子有一個時間段叫做賢者時間。


    起床穿衣,讓步非煙再休息一會兒。陸笙出臥室穿過兩個拱門來到外院,果然,外院的客廳之中,吳掌櫃在管家的招唿下在客廳用茶。


    看到陸笙過來連忙站起身,“東家!”


    “什麽事?這麽急?”


    “東家,我們的蜂窩煤和煤爐已經成功鋪設到秦州,楚州,濟州吳州還有中州。去年收益已經出來了,毛收益為三十八萬兩銀子,但前期的投資比較大,拋去投資,工資,設備價格和損耗……淨利潤是八萬兩銀子。”


    “嗯!還不錯,你這是截止二月的麽?”


    “是!”


    “四個月,從投資到收益……能做到八萬兩已經很不錯了。你做的很好,今年年底少不了你的大包。”


    “東家,我們新能源商行賺錢了,那些隻要眼睛不瞎腦子不傻的人都知道賺錢了。東家,無論怎麽樣我們下一步首要計劃也應該是擴大地盤,盡可能的收購更多的煤礦山啊。”


    對於這一點,吳掌櫃是很急的。在陸笙啟動新能源之前,吳掌櫃已經超前的看到了新能源的未來前景,並積極的鼓勵陸笙多買礦山。


    之後陸笙以未來前景不明為由,先試水再說拖延了下去。而現在,新能源商行的爐子和蜂窩煤都爆發式打入市場,不僅僅他們嚐到了甜頭,更是讓其他大商人也看到了商機紛紛湧入蘭州。


    “這個不急!”陸笙打著哈氣隨口說道。


    相比於吳掌櫃的下一步商業布局,陸笙更在乎昨晚上酣戰一夜有點困了。


    “東家,還不急呢?最近十天,神州十九州的各大商行都派人來了蘭州,就我們掌握的礦山,都有很多外人偷偷來觀摩。我就算千防萬防都沒能防住。


    爐子設計簡單,誰都能仿製,就是蜂窩煤有點竅門,但這竅門也沒什麽用,聰明人研究個一兩個月也能仿製出來。


    昨天黃昏,孟太守派人來找過我了,和我說已經有十二家商行提出要購買礦山。問我們要不要再繼續買,要買的話,太守府優先考慮我們,但要不買,太守府隻好將這些礦山賣出去。


    我的東家啊,再不出手,那可就來不及了!”


    看著吳掌櫃這麽著急的神態,陸笙笑了笑,“我說你大清早的,天還沒亮就急匆匆的跑來。原來是為了這事。”


    “東家,我知道你智珠在握,謀常人不敢謀不敢想。您要是有別的計劃,您盡管說,我也不瞎著急。但要是沒有,我身為東家的大掌櫃,為東家抓住商機賺錢是我的職責所在。”


    “好好好!”陸笙也是受夠了,“來人,上茶!”


    既然要慢慢說,那就先上茶潤潤喉。因為宅院是新的,人也是新招的,陸笙對下人還不是很熟。


    但好在這些新招的下人很專業,幹活也很賣力。幾乎吆喝聲剛剛落下,丫鬟端著兩杯香茶走了進來。


    “你坐,喝杯茶先別急,著急傷肝。”


    陸笙抿了一口,幽幽的說道,“我啟動煤礦行業的初衷是什麽?”


    “東家是菩薩心腸,來蘭州看到蘭州貧苦,而守著寶山卻不自知。故而起煤礦寶山,救蘭州百姓於水火之中。


    礦山開洞已經快三個月了,礦工們也領了兩個月工錢,您沒看到,他們領到工錢時候的樣子。黑漆馬糊的臉上,哭的眼淚都是黑的。就這麽跪在地上對著我們磕頭,還對著西寧城方向磕頭。


    這些本來就是他們應該拿的,都是憑著力氣的辛苦錢。每次看到他們那個樣子,我心裏都不好受。”


    “你能不好受,說明還有資本家的良心。我啟動煤炭行業,就是為了給蘭州百姓謀一條生路。現在,有人看到了這條路,打算過來幫我們把路拓寬。這是好事啊?我們高興還來不及不是麽?”


    “等等……東家,您這是偷換概念啊!就算要拓寬,咱們有實力自己拓寬幹嘛要借他人之手?雖然我們不忘初心,但有錢不賺豈不是傻子?”吳掌櫃當然不是傻子,他豈能這麽輕易的被陸笙給忽悠住了。


    “有錢不賺當然是傻子,但是你也是商場的老人了,應該能看得出來蜂窩煤的未來前景是多少吧?”


    “大禹十九州,有近五萬萬人口,共計約一萬萬戶人家,如果每戶人家都買我們的爐子用蜂窩煤,爐子的銷售額就是三千萬兩,每年蜂窩煤的銷量是兩千萬兩,一隻爐子用五年計算,十年光賣爐子就有六千萬兩。這比……這可比東家商行所有生意的總和。”


    “這隻是最理想的狀態,實際上的盈利應該是一半才是。”


    “一半也不少了,也能蓋過一半啊東家。”


    “天下財富如有十鬥,為商者最多可取二鬥。若煤炭行業的財富有十鬥,吾應取二鬥。


    在七年前,玉竹商行早已可以壟斷楚州的家具市場,從原材料到加工到售賣,各個領域我們早已無敵手。但為何,楚州同行如雨後春筍一般複蘇?”


    “因為我們商行的宗旨是做人留一線,給他人一條活路。但此一時彼一時,當年在楚州,原本就有做家具木料生意的。


    也原本就有做糕點,釀酒,幹果生意的。我們不趕盡殺絕給他們留一條生路是秉承富者仁心。但煤礦行業,我們是先驅,是唯一,我們就算吃盡,也不會影響到他人活路。為何要留一線?”


    “一家獨大,如果哪天這棵參天大樹經曆了無法承受的風吹雨打轟然倒塌了怎麽辦?百家爭鳴,才是經濟活力的表現。


    如果就新能源一家獨大,蘭州還是那麽死氣沉沉。如果新能源太過強大沒有對手,那麽你和新能源都會失去進取之心,沒有進取之心,沒有危機之感,這個商行就是遲遲暮年。


    新能源如果沒有對手,那就創造對手,如果沒有競爭,那就創造競爭。再者說,當這條路被拓寬,拓寬到整個市場都無法吃下所有的產量的時候。


    怎麽辦?”


    這個問題,頓時讓吳掌櫃陷入了沉思之中。


    因為在之前的談話中,吳掌櫃已經指出了市場的上限。上限在那裏,但產量卻遠遠不止。土隱門的高手曾經做過評估,買下的二十座礦山,可供整個神州用上兩十年。可蘭州這樣的礦脈還有幾百座,那還是顯而易見的礦脈。隱藏深的礦脈,更是多不勝數。


    進取和發展,是從玉竹商行開始貫徹下來的宗旨。這在吳掌櫃心中紮根很深。如果拋棄了這兩條,那麽新能源商行就真的和玉竹商行脫節了。這是吳掌櫃不願也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另一個市場的飽和度,雖然目前來看,要想飽和市場至少要五年。可五年之後呢?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吳掌櫃雖然還想不通陸笙的布局,可現在卻冥冥中有一種預感,陸笙似乎早已考慮過這個問題。


    “吳掌櫃,你是不是認為……煤炭的功能就是做成蜂窩煤給人燒火做飯麽?”


    “難道……還有別的功效?除了燃燒……還能做什麽?”


    “哈哈哈……煤是燃燒這一個功能,但燃燒,本身就是萬能的功能。你想蘭州現在如日中天的冶鐵工業,不也是依靠煤麽?而且,燃燒產生了能量,而能量,是可以轉換的。


    煤,那麽黑,那麽髒,還伴隨著劇毒。但它,卻是工業之母,當第一塊煤被成功啟動的時候,這個世界靜止的齒輪就已經開始轉動。


    當第一個能量轉換的工具被製造出來的時候,世界科技發展的裏程碑就此樹立。


    也許,你我永遠看不到我們無意的舉動被在載入史冊,但我相信千百年後。人可以上天,也可以入地,人可以在水中遨遊,可以在火中起舞。


    相隔萬裏不再遙遠,天南地北的人可以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坐在一起麵對麵的說話交流。我們要做的不多,僅僅是……撬動一下即可。你明白了麽?”


    吳掌櫃茫然的搖了搖頭,“不明白!”


    “你跟我來!”


    陸笙站起身,帶著吳掌櫃來到自己的書房。因為剛剛完成搬家,很多東西都收了起來還沒有放到趁手的位置上。


    翻了很久,陸笙掏出一個塵封的盒子,裏麵裝的,全部都是陸笙閑暇時期整理出來的手稿。手稿中,都是陸笙所能理解的原始的機械構造。


    而最簡單的蒸汽發動機,是陸笙花了最長的時間,用了最多的心思畫出來的。


    “這個東西,我早晚會讓他出現在世上。這是世上第一個非生物能驅動的機器。它,將開啟世界快速運轉的裏程碑。”


    “大人,這是什麽?大鍋爐麽?”


    “這叫,蒸汽機!鍋爐是用來蓄液壓的,當壓力達到一定的極限,開啟閥門,壓力將一瞬間從這個管道衝出去,而後推動這個活塞向前運動。而通過杠杆,就能使杠杆連接的軸進行轉動,持續的轉動……你……”


    陸笙的話語頓住,因為他看到了一雙比幼兒園小朋友還要懵逼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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