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遠瞳那裏並沒有得到陸笙想要的信息,至少這種特殊的磨砂紙林遠瞳也不知道出產自何處。既然是冥王命人送來的,自然也是關鍵的東西。


    林遠瞳的口中得知,至少有七成的蘭州大夫並不是對冥王死心塌地。他們都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徹底掙脫冥王束縛的機會。


    在以前,官場有莫蒼空,暗中有冥王,就算蘭州大夫有這個想法也沒這個膽子。但現在,莫蒼空已死,倒是讓那些良心未泯的大夫有了一些希望。


    至於林遠瞳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對陸笙來說不重要。如果林遠瞳是真心要配合陸笙,那麽他說他對冥王的一切一無所知也是真的。如果是虛情假意,難度也不會改變。


    陸笙從來不奢望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將幕後黑手連根拔起,陸笙更覺得,在自己的窮追猛打之下,幕後黑手無處可逃自己跳出來才更加的真實。


    迴到玄天府,剛剛到了午時。從目前來看,醫療改革可以暫時告一個段落。無論對方是誰,都無法阻擋陸笙撥亂反正的腳步。等楚州大夫隊伍抵達蘭州,就是全麵衝擊蘭州醫療體係的時候。


    “那麽眼下有兩件事可以做了……”陸笙看著眼前的計劃表,“剿滅馬匪和調查莫蒼空的案子!來人,把纖雲和蓋英叫來!”


    “大人!”兩人很快來到陸笙麵前。


    “玄天府整頓完成了麽?”


    “完成了,蘭州十七個府,隻有十個府配有玄天府,每個府三百人,我們總部機關人數多一點,共計一千人。十個玄天府分部已經正常運轉起來了,百姓的大致已經接受。”


    “十個府都是以西寧府為中心的麽?”


    “是!”


    “你們兩個從現在開始兵分兩路,分別帶人從南北掃蕩馬匪。玄天府牢房有限,也關不了多少人。你們看著辦,先挑臭名昭著的,我的目標就是,一年之內,馬匪不敢冒頭!”


    “是!”


    “去吧,今天下午就出發。”


    剿滅馬匪,估摸著又是一堆功德進賬。從開啟到第二層之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第三層玲瓏塔的開啟功德似乎比第一層要多得多。


    吃過午飯,兩隊玄天衛嘩啦啦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他們一人一馬,全副武裝,寂靜無聲的兵分兩路衝破西寧城的南北城門奔向荒蕪的蘭州。


    “玄天府又有大動作了!”


    “自從陸笙來了之後,他的每一步動作都出人意表。原本以為他會大力的追查莫蒼空一案,卻沒想到他竟然對莫蒼空殘留勢力下手了。看來陸笙和莫蒼空不是一個路數的啊!”


    正午的煙火如一道道雲柱直衝雲端,孟往年背著手望著遠處的白雲蒼狗突然有感而發的笑了。


    “太守大人所言極是!畢竟陸笙崛起於微末,從籍籍無名短短數年間位列國公,行為處事定然迥異於常人。這個陸笙雖不與莫蒼空狼狽為奸,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丘之貉?”


    “靜觀其變吧,玄天府這次的大動作……該是哪裏?”孟往年轉過身淡淡的問道。


    “應該是周邊的馬匪吧,聽下邊人說,玄天府在完成整改之後就一直在收集蘭州馬匪的罪證,事無巨細竟然都全部登記收集。”


    “馬匪,冥王……蘭州兩個最大弊端,這陸笙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動,不愧是深受皇上寵信的後起之秀,這辦事風格果真百無禁忌。”


    “也就陸大人敢如此做,我們要敢如此,怕是連奏折都沒送到京師,我等掌握的人證物證皆已煙消雲散了。”


    “你還沒忘記孟鶴翔?”孟往年眼神一凜,說起這個名字臉上的表情糾結在了一起。


    “太守大人忘得了麽?當年我們承諾過他,要保護他全家的安全。最後呢,一個都沒保住。我們身為一方父母,最後卻連幾個百姓都保不住。我想,孟鶴翔當年是後悔的。”


    “希望陸大人和我們不一樣。”


    望蒼天,四方雲動!玄天府席卷蘭州,蓋英纖雲,各率領兩千玄天衛就像一張漁網向遠處橫掃而去。


    馬賊們納悶了,玄天府是怎麽知道自己所在的?怎麽就這麽精準的找到自己的臨時落腳點,然後以雷霆之勢橫掃而過的?


    而更讓馬匪納悶的是,玄天府有點不一樣。


    以前,馬匪們也不是沒和玄天府打過交道。玄天府的前身不就是蘭州保安軍麽?當年還是和保安軍交過手的。保安軍實力不能說不好,但也不是多好。


    至少幾次剿匪,雖然沒能將馬匪剿滅,但馬匪的日子也不算太好過。後來馬匪們覺得這麽下去對大家都不好,所以主動言和了。


    莫蒼空意外死了,倒是讓馬匪很是難過,還為此專門封刀三天以示哀悼。卻沒想到,新來的蘭州玄天府總鎮這麽迫不及待的就燒火?


    但問題不大,嗯,絕對不大!


    五年前,莫蒼空也是這麽幹的,後來在馬匪麵前碰了壁,這才選擇坐下來好好談。這一談,就是五年的相安無事,大家都吃的滿嘴流油。


    所以在馬匪們看來,打一場肯定是要打一場的,不稱稱彼此的分量也不知道該不該合作不是?


    馬匪們看到玄天府來勢洶洶,而且還是從正麵不帶絲毫掩飾的衝殺過來,紛紛嚎叫的揚鞭上馬,然後猙獰的向玄天府迎戰而去。


    “話說頭頂上的那玩意是啥東西?感覺不像是真的老虎?”


    “可這東西嚇人呐,戰馬都有點不聽使喚了。”


    “弟兄們,別慫,玄天府就那德行,挨了頓揍才會老實,否者,他們看誰都是低等人,弟兄們,跟我衝啊!”


    滾滾長江東逝水,恰似群速溶咖啡!


    嘩的一下,都沒了!在後邊壓陣的馬匪,甚至都不知道前麵的弟兄是怎麽沒的。


    就這麽眨眼的功夫,弟兄們和玄天府撞在了一起,然後玄天府狂奔之勢不改,留下了一地狼藉的屍體之後再次向後方的人衝殺過來。


    十月初八,雪狼盜,全滅!


    十月初八,烈熊盜,全滅。


    十月初九,夜梟盜,全滅!


    十月初九,蘭州一滴血,全滅。


    ……


    一條條戰績傳來,陸笙腦海中的七寶玲瓏塔的功德值快速的飆升,這兩天,每天都有百分之十的功德進賬。這下子,蘭州周邊的馬匪開始急了。


    曾經合作默契的門閥勢力,或者部落勢力都對他們避之不及。派出信使來玄天府談判,也幾乎來一個被抓一個。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不存在的!又不是兩軍交戰還和你講什麽戰場規矩?一群馬匪,來一個斬一個,沒一個是無辜的。


    西寧城外,每天都有專門運送耳朵的車馬來城外交付殺敵數量。西寧城百姓聽著一個個曾經是蘭州噩夢的馬匪被剿滅,不敢相信的同時又載歌載舞的歡唿慶祝。


    蘭州的百姓比較有意思,民風彪悍的同時,對表達喜悅也是特別的奔放。跳舞,唱歌,點燃篝火……


    更有家中有人慘死在馬匪手中的百姓向玄天府提出要買下馬匪的耳朵迴家,告慰死者亡靈的同時,又是一道解恨的下酒菜。


    玄天府惡寒,自然嚴厲拒絕了他們這種不仁道的要求。


    但這種拒絕並沒有影響玄天府在百姓心底水漲船高的形象,用一些老人的話說,玄天府成立了五年了,到了現在才終於做了該做的事。


    莫蒼空,死的好啊!


    要是莫蒼空泉下有知,怕是棺材板要按不住了。


    三天之後,清晨的陽光剛剛破開拂曉灑向大地。玄天府外,門庭若市。


    各方勢力帶著成車成車的禮物來到玄天府,這樣的架勢跟著陸笙來蘭州的玄天衛還沒有遇到過,連忙向剛剛起床的陸笙匯報。


    “這還匯報什麽?要是收下了不是代表我陸笙收受賄賂麽?全退迴去!”陸笙洗著臉,淡淡的說道。


    “大人,屬下也是這麽和他們說的,但是他們說這是蘭州的規矩,拒絕禮物就是拒絕善意。屬下曾經聽過在神州邊境地區有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習俗,生怕因為不懂而誤會了別人的善意。


    大人,要不,您問問太守大人?”


    陸笙微微遲疑,這種特殊的風俗陸笙到不是沒有聽說過。至少在草原匈奴那裏還有更加奇葩的。


    草原苦寒,如果遠來的客人去了草原一個部落,如果是不受歡迎,很可能就沒法活著離開。而要是受歡迎,宰牛羊招待之外,他們會用部落最美的女子作為歡迎禮物。


    有時候夜宿一個部落,主人會讓自己的妻女招待客人,這種事情在神州是絕對無法被理解的。


    想到此處,陸笙點了點頭,“你們先把那些人請進來好生招待,就說本官有公務去了趟太守府,讓他們稍等一會兒本官再親自接待道謝!”


    去太守府花不了陸笙多少時間,身形一閃,化作幾道殘影流光,幾乎盞茶的時間就到了太守府。通報之後,陸笙被太守府下官領進了孟往年的書房之中。


    “陸大人,這些天玄天府幹的漂亮啊!我多次奏請朝廷剿匪,十五年前也有幾次但都未見成效,陸大人大軍出動無聲無息,短短三天竟然剿滅了半數的馬匪。老夫佩服……”


    “應盡之責,本就分內之事。太守大人,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詢。”


    “是為玄天府外車水馬龍?”


    “太守大人竟然已經知道了?”


    “哈哈哈……這些馬車多半從太守府門外過,本官豈有不知之理?陸大人是來問這些東西該不該收是吧?”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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