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派,位於楚州北江岸邊,取其意大江東去,四海歸一。


    由此可見,此派立派之初雄心勃勃野心大大的有。但江湖武林似乎有一個奇怪的規律,門派或者外號的名字越是吊炸天,其實力也是渣。


    什麽黃河北腿,乾坤一劍之類的比比皆是。


    而歸一派就屬於這種,四海歸一的意思,似乎變成四海之內,都可一跪。所以近百年來,歸一派都被楚州武林笑稱為跪一門。


    最悲慘的時候,就是有人想學點三拳兩腳這樣的功夫,都看不上歸一派的武功。門派傳承,全靠從牙行購買孩子來維持。


    但就在近半年,歸一派竟然強勢崛起了。


    掌門田建龍,攜門下弟子四處挑戰,曾經欺負過歸一門,或者嘲笑過歸一門的門派挨個點名過去。


    歸一門的武功不多,似乎就一套四海歸一掌,疊浪連環腿。這種在外人眼中也是三流的武功,卻在田建龍的手中發揮了莫大的威能。


    歸一派最近很風騷,但也很低調。他從不挑釁那些曾經鼎鼎有名的門派,而是以私人恩怨的方式收拾那些和他處於同一檔次的師門,而後一個個的將他們吞並。


    要不是玄天府大張旗鼓的出擊主動打聽,根本發現不了被歸一門打敗的那些門派竟然一個個的都失蹤了。


    歸一派練功房,田建龍攜門下三大弟子閉目打坐。


    當後山的公雞發出嘹亮的雞鳴之時,四人仿佛被按動了按鈕一般齊齊的睜開眼睛。


    田建龍微微張開口,一道白色的煙霧從口中飄蕩而出。


    “師傅,昨晚上功力有暴漲了三成……照這麽下去,不出半年弟子也能突破先天境界了。”一名弟子容光煥發的笑道。


    “切勿得意自滿!”田建龍露出欣慰的一笑,故作鎮定的說道,“先天境界不是光光靠內力積攢就能達到的,先天境界是需要悟。為師蹉跎半生,這才能心有所感悟出滄桑意境。而後內力積攢夠了,自然水到渠成。”


    “是……弟子謹遵師傅教誨。”


    “噠噠噠——”突然,急切的敲門聲響起。


    “師傅,不好了,玄天府大隊人馬出現在附近,似乎是……是衝著我們來的……”


    “什麽?”田建龍四人的臉色瞬間變了。嗖的一聲站起身。


    但該來的還是會來,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田建龍攜弟子急忙收拾一番,而後一把拉住三弟子麵色猙獰的喝到,“一旦外麵的情勢不妙,你立刻殺了地窖裏的那些人,而後帶著師門功法秘籍離開楚州。


    就算我們都身陷囫圇,你務必要將歸一派光複。”


    “師傅!弟子……”三弟子的眼眶頓時紅了,雖然他們現在做的是綁架勒索敲詐活計,但師門內部依舊是如以前一半感情真摯。


    “哭什麽?為師還沒死呢!”


    歸一派山門外,孫遊帶領的三百玄天衛快速的向歸一派逼近。田建龍眼看躲不過求,攜弟子大方的走出門外。


    “玄天府這麽大張旗鼓的來我歸一派所謂何事?莫不是玄天府對楚州武林的攻勢已經開始了麽?”


    孫遊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居高臨下的掃了眼田建龍。嘴角微微一笑,“田掌門別緊張,我們就是來這裏看看風景,還有等等人。”


    “等人?不知大人來此等什麽人?再者說,您已經進了歸一派的山門地界……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吧?”


    “啾——”


    突然,一聲尖銳的尖嘯從身後的山門之中升起。尖嘯響起的瞬間,田建龍的臉色猛然間大變。


    “什麽人!”


    正要轉身追去,背後的孫遊突然冷笑的一揮手。


    “全部拿下——”


    “嘩啦啦——”黝黑的鐵鏈嗖嗖嗖的先歸一派弟子席卷而去,除了田建龍之外鮮有人能避開勾魂索的緝捕。


    要說起來,不是歸一派太菜,而是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玄天衛更喜歡拿鐵索當武器,連戰刀出鞘的機會也變得越來越少了。


    陸笙還記得當初給玄天學府編寫教程的時候可沒有鐵鎖橫江這種功夫,全是戰刀刀法啊。


    甚至在現在的玄天學府中,學長會拍著學弟的肩膀說,刀可以不用,劍可以不耍,但有兩樣東西一定要精通。第一是軍陣,第二式鐵索。


    如果你一索下去,能同時套中五個腦袋,那說明大成了,套三個,合格,套兩個,過得去,要隻能套一個,那就該多練練了。


    鐵索本來不是兵器,但在玄天衛手中那可是出神入化。


    田建龍躍上空中,眼角的餘光看向身後眾弟子,見到如此畫麵頓時嚇得亡魂大冒,哪裏還提得起半點魚死網破的心思。


    腳尖猛地一踩虛空,渾厚的內力爆發在腳下炸開一團雲爆,剛剛要落下的身形再一次拔高飛起。


    “玄天府,老子和你們沒完——”


    “這話說的太早了!”


    孫遊冷笑一聲,身形不見有什麽動作,人已經離馬而起。要論輕功,玄天府孫遊公認第三。他本身對輕功就極有天賦,當年憑著半本殘缺的功法都能把輕功練到陸笙都驚歎的地步。


    現如今得陸笙淩波微步真傳,而後又得玄天府多種輕功心法海納百川融會貫通。可以說,在楚州道境之下孫遊的輕功都是遙遙領先的。


    “孫處長且慢,交給我們——”


    一道虎豹雷音響起,突然間從歸一派的山門之內飛出十數人,他們身上穿的製服,與玄天衛其他人穿的都不同,尤其是胸口繡的猛虎,更是霸氣非凡。


    “嘩啦啦——”


    十數道鐵索激射而出,每一個鐵索之上都係著一枚鐵爪。田建龍臉色大變,周身內力噴湧,身形瞬間旋轉起來。


    哢哢哢——


    虎爪仿佛磁石一般,竟然無懼田建龍的甩動,直直的抓上田建龍的四肢。


    “啊——”鋒利的虎爪扣住血肉,一旦掙紮,就會帶出一片血肉模糊。


    “嗖嗖——


    又是四根鐵索,瞬間扣住田建龍的琵琶骨,僅僅瞬息之間,不可一世的田建龍被狠狠的扣在地上。人影閃動,十數道身影仿佛電風扇一般圍繞田建龍旋轉,當視野定格之時,田建龍已經被綁成了粽子一般。


    “玄天府……你們今天亡我歸一派,但你亡不了楚州武林……你今日此舉,定然會讓武林同道幡然醒悟,我歸一派死的其所……”


    “還挺英勇就義的麽?怎麽,舍生取義殺身成仁啊?為什麽抓你,心理沒點數麽?都帶迴去!”


    因為這四個可疑的宗門之中,歸一門實力最差,所以也就派了不以戰力見長的孫遊上門。但要換了驚鴻派這類實力比較強的,那就是蓋英盧劍上門了。


    實力弱有實力弱的好處,至少歸一派還沒有人被弄死,但驚鴻派卻是一片哀鴻遍野。玄天衛封鎖上門前後路,盧劍一人一劍,帶著特別行動隊直接殺進驚鴻派,抗拒執法者,殺無赦。


    一連斬了十幾人之後,驚鴻派乖乖束手就擒。


    這一天,玄天府的突然行動仿佛給滾燙卻又寂靜的油鍋中潑了一瓢水,整個楚州武林都炸開了鍋。


    玄天衛的目標隻是武林中末流門派或者有些連末流門派都算不上。但這個行動卻已經表明,玄天府並不向李浩然預料的那樣僅僅是虛張聲勢。


    玄天府要動手,根本不會顧及,直接就動手了。


    楚州各門各派一時間如驚弓之鳥,上次齊齊上昊劍山的武林門派這次再也沒有人去抱大腿。


    人都是要臉的,上次眼巴巴的跑去求李浩然出手,李浩然輕描淡寫的說沒事沒事。現在呢?玄天府還是出手了。


    如果這次再去,武林豪傑的臉麵就真的徹底不要了?但玄天府的動作已經做了,誰知道這是不是僅僅是開始?


    原本被楚州武林盟看不起的那些掛靠玄天府的門派,一時間倒變得門庭若市呢起來。


    “紅葉先生,玄天府到底打什麽主意?我要說你我各為其主就生分了,但我們兩派交好數百年了,你不能看著我們飛鷹派的香火斷了吧?”


    “秦兄,你這話從何說起?飛鷹派遇到什麽麻煩了麽?”


    “紅葉兄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玄天府這麽大動作你豈能裝不知?”


    正在這時,天空一隻孤雁撲騰著翅膀從山門天空飛過,紅葉先生抬起頭,臉上突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秦兄,今天我們來點野味如何?”話音落地,紅月突然長劍出鞘,一道劍氣激射上空。


    秦蕭然臉上閃過一絲不快,“紅葉先生自從掛靠在玄天府之後,武功都落下了嘛,當年這招迴身落雁,一劍刺下十幾隻飛雁。現在就一隻孤雁,你竟然還能刺歪了?”


    “刺歪了,未必沒有野味吃……”話音落地,天上的孤雁突然發出一聲悲鳴,一頭從天上栽下。


    “這……驚弓之鳥?”秦蕭然愕然的驚到,但轉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指著紅葉先生,“你……好你個紅葉,倒現在你竟然還落井下石的挖苦我?”


    “我有挖苦你麽?你本就如驚弓之鳥了啊……要我說,你是庸人自擾了,若不作奸犯科,如你堂堂正正,你何懼玄天府。玄天府欲動武林之心早已有之?但為何去年不動,前年不動偏偏這個時候動?”


    “還請紅葉先生教我。”


    “楚州的牛鬼神蛇都出來了啊。我隻能說,那被玄天府拿下的幾個門派都是罪有應得。玄天府收集的情報,我也出了一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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