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煙生性恬靜,她是個能耐得住性子的女人。除了劍道,很少有東西能讓她提起興趣。但是天天練武練劍,這種枯燥的生活陸笙受不了。


    自從表白成功之後,兩人的感情進展發展飛速。就算步非煙是個慢熱的人,但在陸笙的死皮賴臉之下也快速的潰敗。


    短短幾天時間,除了最後一步之外該做的估計都做過了。


    這個時代就算民風開放,郎情妾意癡戀一兩年也會止步於牽個手,挽個臂膀。但陸笙那些從前世學來的手段施展在這個時代,就好比外來物種入侵一般幾乎以迅雷之勢將好好的一座冰山融化成了火山。


    牽個小手能滿足陸笙麽?開玩笑,散步必須得往小樹林鑽,看星星看月亮必須是摟在懷裏,隻要沒人的地方,那必須是上下齊手。


    不過今天陸笙的膽子有些大了,隱藏在看演出的人群之中,鹹豬手都沒有消停過。步非煙跟拍蚊子似的,劈裏啪啦的不斷的拍著陸笙從某個角落伸出來的手。


    “玉竹,你再這樣輕薄我,我可要生氣了。”實在忍無可忍,步非煙發出了最後的警告。


    陸笙,老實了。


    好戲散場,已經是快亥時了。


    “煙兒,我們一起去吃個宵夜吧?”陸笙厚著臉皮對著臉色有些陰寒的步非煙說道。


    “玉竹,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你說。”


    “我們去個沒人的地方。”話音落地,步非煙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見。而這麽一個大活人突然不見,散場的看客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來到白玉京的樓頂,步非煙站在屋簷上望著眼前的燈火輝煌。


    “煙兒,你想說什麽?”


    “這些天……你越來越得寸進尺了。”步非煙寒著臉色緩緩的轉過身,“我們江湖兒女雖然不計較繁文縟節,但是我畢竟是個清白女子,你……如此作為……”說道這裏,步非煙的臉頰已然緋紅一片。


    聰明人自然是一點就透,陸笙在愣神一瞬間就明白了。在他眼中看來這是正常的情侶行為,但在步非煙眼中卻非如此。


    陸笙輕輕的來到步非煙身邊,伸出手搭在步非煙的肩膀之上,“有句話其實我想問你很久了,隻是一直不太敢提出。


    既然說道這個份上,我就問了……咱們……啥時候成親?”


    被陸笙這個問題問的,步非煙心底一陣慌亂。甚至身體都在這一刻有些顫抖,要不是陸笙扶著步非煙的肩膀,可能腳下都要打滑了。


    “這個問題……你怎麽可以問我……你想娶我……何時都……可以……”


    從來沒有看到過步非煙露出如此小女人的嬌態,陸笙頓時有些食指大動了。不過看在步非煙剛剛提出嚴重的警告,陸笙有些不敢出手。


    “那這樣吧,改天我讓人替我們選個黃道吉日,而後向朝廷打個報告,雖然你是江湖兒女不計較繁文縟節。但我也不能讓你寒酸了。”


    “嗯!聽你的。”步非煙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迴到。


    陸笙正要說些什麽,突然到嘴的話生生的咽了迴去,臉色猛然間陰沉了下來,“什麽事?”


    “大人告罪,發生命案了。”


    “在哪?”陸笙心情不爽,很是不爽。


    “食為天糧行的東家被人殺害了,而且,食為天糧行旗下的掌櫃包括其相關的人一夜之間全部被殺,被害人數正在統計,但估測不少於五十人。”


    陸笙的手猛地一抖。


    楚州玄天府雖然幾乎每天都能接到報案,但這些案子幾乎都是失竊或者民事糾紛。在楚州經濟上升的近兩年時間裏都沒有發生過一件大案子。


    怎麽就這麽突然地,這麽大的案子發生了?


    “你去忙吧,我可以自己迴去。”步非煙平靜的說道,對著陸笙露出了一個微笑。


    美人傾城一笑,瞬間讓這個世界都變得黯然無色。就算陸笙眼界已經極高了,可依舊被這笑容撩的心花怒放。


    但轉瞬間,陸笙便恢複了過來,輕輕的點了點頭,“你自己迴去,我去看看。”


    陸笙身形一閃,人已向手下告知的案發地點奔去。


    食為天掌櫃的居住之地並不在安慶府,而是在安慶府郊外。甚至,這個地方可以算得上偏遠。從這一點就引起了陸笙的懷疑。


    食為天糧行,雖然名不經傳但在楚州能夠做糧行生意的,本錢一定要厚。就算現在楚州的經濟呈爆發式增長,但糧行依舊是楚州第一經濟支柱。


    所以多數糧行的大老板都是在安慶城內安家,而這個食為天的東家竟然把家安在遠離鬧市的荒郊野外。這顯然有些另類。


    到了現場,玄天府已經拉起了封條,安慶玄天府的人馬開始地毯式的收集蛛絲馬跡。陸笙前來,馮建連忙迎了上來。


    “情況怎麽樣?”


    “還在勘察之中,我們初步調查結果是,食為天東家齊事成在此與各大賬房掌櫃開會,而後被歹徒摸到這裏進行了屠殺。


    這個莊園是齊事成眾多莊園的一處,根據當地百姓的介紹,這個莊園平時很少有人。齊老板偶爾才迴來住住,隻有最近半年他迴來住的頻率比較大。


    莊園中的財物被洗劫一空,而且在莊園中發現了不少密室,密室之中也被洗劫一空,從密室中的殘骸推斷,原本密室中放的都是黃金白銀。


    而且從現場死者身上的傷痕來看,他們都是被刀斧之類的兵器所殺,所以初步推測,他們被一夥歹徒劫財害命。


    歹徒懂武功,但武功高低無法判斷,想來不會很高。整個院子到處都是血,兇徒留下了太多的腳印……”


    聽著馮建一條一條的解說,陸笙的眉頭卻皺的越來越緊。


    “死亡時間呢?”


    死者屍體還沒有僵硬,體溫已經冷卻但胸腔之內尚有餘溫,應該不超過三個時辰。


    “他們死亡之前再做什麽?”


    “應該在用餐,共計六十四人,案發現場的餐桌上還擺放著美味佳肴。”


    “你認為是一夥歹徒突然闖進他們的家,而後將他們全部殺害之後攜巨款逃離了對不對?”


    “這隻是初步判斷結果,具體結論需要進一步調查。”馮建一板一眼的如實迴答道。


    陸笙聽著報道,踏入案發現場。


    “總教頭!”


    “總教頭!”


    一個個同事看到陸笙之後連忙問候,陸笙也笑著讓他們繼續做事。直到到了案發地看到了現場的場景,陸笙的臉色猛然間拉了下來。


    屍體東倒西歪的散落在各地,六七張桌子也都盡數打翻在地。


    每一個人的致命傷都非常明顯,而造成致命傷的兇器都各不相同。斧子,柴刀,砍刀等一應俱全。


    造成中這種傷勢和這種現場,的確如馮建說的那樣山賊強盜所為。但是,陸笙卻在其中看到了不同尋常之處。


    首先,這些死者被殺死的速度極快,而且缺少掙紮和混亂的跡象。正常來說,在麵臨屠殺的時候人會本能的反抗或者四下奔逃,要麽尋找掩體躲避。


    但眼前的屍體分部非常集中,幾乎都是圍繞在餐桌旁邊。


    雖然殺死他們的武器各不相同,而且這些武器也不是什麽為了掩蓋真實死因的欲蓋彌彰。但本身,在陸笙的眼中就是欲蓋彌彰。


    如此集中的屍體也不是不可能發生,就好像電影之中如果突然間有人拿著自動步槍快速掃射,被害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殺的七七八八了。


    正在這時,一個玄天衛開始收斂屍體了。陸笙的思考也頓時被打斷,連忙大喝一聲,“別動!”


    玄天衛連忙停下,馮建疑惑的來到陸笙跟前投來詢問的眼神。


    “兇手隻有兩個人!”陸笙眼中寒芒閃動道出了自己的推測。


    “兩個?”馮建詫異的看著躺了一地的屍體,每一個人身上的兵器都不一樣,斧頭匕首,長刀短劍五花八門。幾乎可以說十八般兵器差點全了。


    “是兩個!”陸笙緩緩的踱到院子圍牆下的一角,“而且兇手出手的地方就是從這裏開始。馮建,你想想,如果是一夥強盜衝進院子,舉著明晃晃的兇器對他們展開屠殺。這些被害者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應該是驚慌失措的亡命奔逃……”馮建若有所思的說道。


    “但現在你看到他們驚慌失措的奔逃了麽?”陸笙默默的搖了搖頭,“他們的屍體甚至還沒來得及離開餐桌範圍,這說明,他們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被殺害了。


    雖然他們的臉上還留著恐懼的表情,但這些恐懼,是麵對死亡的恐懼而不是慌忙逃命的恐懼。


    而且,你注意到這些人的傷口有的在後背,有的在胸膛。雖然兇手很聰明的將這些屍體都踢到地上打亂了,但是他們忘了把屍體互換對調。


    你看看,桌子這一邊的人致命傷都在後背,而坐在他對麵的人致命傷都在胸膛。從這一點可以斷定,兇器就是從我所站的地方飛過去的。


    以這個角度推測,兇手隻有兩個人,從南北兩個方向幾乎同時躍入,而後分工明確的對在場的人進行殺戮。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殺死在場所有的人,兩人的修為很高,不排除是暗器高手。”


    聽了陸笙的分析,一眾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崇敬的表情。總教頭不愧是總教頭,就算真正稱為了玄天衛,還得跟著總教頭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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