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起來了,四年一換的崖山盟約。好像三年前落到我們湖海盟了?哎,瞧這記性。盟約達成之後,三十年來就沒用過,所以大家都把這事給忘了。”


    “什麽崖山盟約?和在下的請求有關係麽?”陸笙疑惑的問道。


    “陸大人有所不知,在三十年前,一海外胡人踏船而來。自稱奉師命帶他落葉歸根。那胡人長得金發碧眼,跟鬼似的。所以我們都稱他為幽冥鬼王。


    原本我們並未在意,但卻不想這個幽冥鬼王竟然在蘇州武林掀起那樣的血雨腥風。他剛剛到蘇州,七天之內滅了蘇州府七個門派。而且全部是被吸盡內力而死。


    事態緊急,我們連忙聯合起來對抗幽冥鬼王。原本以為幽冥鬼王看到我們結盟會有所收斂,卻不想幽冥鬼王竟然直接就殺到我們聯盟總堂。


    那一場血雨腥風,每每想起我都心底發寒。我當年還在師傅的護翼之下,隻知道當年蘇州府知名的高手前輩盡數慘死。”


    “後來呢?”陸狸滿臉振奮的問道。


    “後來還是靠當年江南道第一高手拳皇胡悲烈出手,在崖山之上將幽冥鬼王擊殺。自此之後,便有了崖山之盟。


    就是當年幸存的五大門派,輪流持盟主令,一旦有強敵來犯,無需再建聯盟直接以盟主令下令。見盟主令,蘇州武林勢力必須無條件順從。


    盟主令由當年五大門派輪流保管,三十年來,盟主令從未動用過。但是蘇州境內的所有武林勢力在立派之時,都需對盟主令發誓。”


    “梅盟主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請盟主令?”陸笙追問道。


    “當然不行,請盟主令就等於動員整個蘇州武林。但盟主令在哪個門派,哪個門派就是蘇州武林盟的盟主。以此身份,介入景陽門的事情還是有理有據的。


    再者說,如果僅僅是去查明真相而不是幹涉他們的內部事務,景陽門應該還不至於排斥。左齊,你隨陸大人前往景陽門吧。記住,一定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白相縣位於蘇州府西南,縣城郊外為一片山區。景陽門,就著落在這片山區之內。景陽門創立不滿百年,傳到當今掌門鶴白羊手中已經是第四代了。


    三十年前一役,景陽門也是損失慘重,鶴白羊就是在那個時候接掌了掌門之位。


    左齊為湖海盟的外事長老,湖海盟對外的事宜皆是左齊出麵。所以蘇州各大勢力門派,沒有誰不認識左齊的。


    在左齊的帶領下來到景陽門,景陽門的掌門鶴白羊親自出門來迎接。


    “左長來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鶴掌門客氣了……”


    江湖人慣用的見禮方式,抱拳形式一下,鶴白羊就引領者左齊陸笙蜘蛛三人進入了景陽門之中。


    這次陸笙沒有帶上陸狸,僅僅帶著蜘蛛前來。介入江湖武林之中,陸笙怕陸狸再次動什麽加入武林門派的心思。


    為了能讓陸狸留下來,陸笙可是下了血本了。就連原本打算等陸狸的功力到了後天七重境之後再傳給她的一陽指,陸笙也提前傳授了。


    看到一陽指,陸狸的眼睛都直了。隻要能學到,陸狸的腦袋點的跟啄米似的。


    一行人被引進到客廳,分坐兩旁。剛剛坐定,景陽門的三個弟子也相繼趕來。對著主位上的鶴白羊抱拳行禮。


    “這便是我三位不成器的弟子,二弟子勞韓,三弟子陸幕,四弟子楚景。左長老,這位可是你的高徒?”鶴白羊笑著問道。


    “哈哈哈,鶴掌門是太抬舉我了,我哪有資格做陸大人的師傅啊。陸大人可是新上任的蘇州府提刑司主司。”


    “什麽?你就是前段時間一劍擊殺惡貫滿盈的雲飛夜的那個……提刑司主司?”


    鶴白羊滿臉驚容的站起身,眼中精芒閃動的盯著陸笙直看,“雲飛夜之惡名,可謂罄竹難書。江湖武林無人不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但雲飛夜逍遙十數年,一身武功非同小可。而且我聽聞此人極善輕功,陸大人年紀輕輕竟然能一劍將其擊殺?莫非陸大人已經達到了先天之境?”


    “哪裏哪裏,我不過是一時僥幸而已。”


    “我看不是吧!”左齊一旁捋著胡須輕笑的說到,“陸大人三天前和我們盟主切磋了一下。三天來,盟主不止一次說陸大人的武功已經在盟主之上了。若非先天之境,安能如此?”


    “嘶——”


    這一次,就是景陽門的幾個弟子也是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湖海盟的門主,那可是實打實的半步先天。連梅門主都敗在陸笙之手,武功定然先天無疑。可是,如此年輕,竟然……頓時讓三個景陽門弟子無地自容起來。


    “唿——”


    突然間,一陣疾風略過頭頂。這是衣帶破風的聲音,自然是有人在施展輕功從眾人頭頂越過。


    他們在客廳說話,有人從眾人頭頂略過。這是極為失禮的事情,刹那間,陸笙和左齊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詫異。


    很快,那道疾風便落到客廳門外,一個少年無聲的落地,竟然沒有絲毫停歇,身形再一次的衝上高空。


    “別跑——”


    左齊臉色有些陰沉,這個少年穿著景陽門弟子的服飾,顯然是景陽門弟子。景陽門向來家規極嚴,這名弟子安敢這麽做,這是擺明著給臉色看麽?


    而陸笙的臉上卻露出了濃濃的好奇,因為這個少年看似十六七歲,但一身武功卻異常的高明。落地之間,就連陸笙都沒有聽到半點聲音。


    自從功力達到後天巔峰之後,還沒遇到有誰身形能瞞過他的耳朵呢。


    “邵傑,給為師迴來!”


    “唿——”


    衣擺破風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一道身影,幾個起落的來到客廳之中。而這一次,左齊也看到了少年的不凡之處。


    隱形換位的本事實在高明的可怕。身形明明已經到了身前,但殘影竟然還在身後。身後的殘影尚未消失,身形已經到了別的地方。


    整個蘇州武林,能有此身法的人絕對不超過三個。左齊了解蘇州府境內所有門派弟子的消息,唯獨對眼前這人,他卻毫無印象。


    “邵傑,你做什麽?”鶴白羊厲聲喝道。


    “玩!”少年瞪著無辜的眼神迴到。


    “玩什麽?”


    “抓鳥!”


    “你知不知道為師今天有貴客,要玩到後院去玩!”


    “哦——”


    少年轉身,身形一閃人已消失不見。


    “鶴掌門,這……這少年是……”左齊是真的被嚇到了。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麽了?一個比一個妖孽?


    原本以為像陸笙這樣的應該是鳳毛麟角,但這個叫邵傑的才十六七歲模樣,竟然武功高到這等地步。


    “左長老見笑了,這是我的小弟子邵傑。也是我這麽多弟子之中,武學天分最好的一個。但可惜,天妒英才。八年前,他不慎從後山摔下,傷了腦袋。


    從此之後,心智不全,猶如六歲孩童一般。但也許因為此赤子之心,武學天賦倒是越發的好了。我教他什麽,他都能立刻學會。到了現在,反倒是我都不能教他什麽了。”


    “鶴掌門能由此佳徒還一副愁眉苦臉做什麽?你就偷笑吧。”左齊打趣的笑道。


    “偷笑什麽呀,這樣的心性,不給我惹事就不錯了我還能指望他什麽?”


    “過會兒鶴掌門可以讓令徒給我看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怎麽也該恢複心性才對。”陸笙一邊插嘴說道。


    “哦,陸大人還懂醫術?”


    “略懂,略懂。”


    “對了,左長來,陸大人,二位結伴前來,是有什麽事麽?”鶴白羊被邵傑這麽一打岔差點忘了,連忙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關於江湖追殺令的事。前幾天,蘇州府突然出現江湖追殺令,說你的大弟子盧秦奸殺了師妹叛逃師門。現在整個蘇州府到處都是江湖武林人士,本官為蘇州府提刑司主司,應當有此一問。”


    “哎——”


    說到這裏,鶴白羊的神情哀落了下來,“家門不幸啊!真沒想到,我鶴白羊竟然教出了這麽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恨啊——愧對祖宗,愧對先師。”


    “鶴掌門真的認為這事就是你的大弟子做下的?”陸笙再一次問道,眼神盯著鶴白羊變換的臉色。


    聽到陸笙的問話,鶴白羊猛地抬起頭犀利的盯著陸笙的眼睛,“陸大人這是何意?”


    “我就是想問問鶴掌門,畢竟鶴掌門是盧秦的師傅,對自己弟子的心性應該了如指掌才對。”


    “不信,但卻是我親眼所見的事實。盧秦為我的大弟子,天分極高,我一直將他當做下一任掌門來培養。但是,我太注重他的武功修行,卻沒注重到他的心性,致使他做出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


    我這個做師傅的,也是難辭其咎啊。”


    “鶴掌門親眼所見?那鶴掌門為何沒及時製止?”


    “我見到的時候,君兒已經被他殺害了。但現場隻有盧秦一人,除了他還能是誰做的?陸大人為何如此問?莫非陸大人以為老夫故意陷害自己的弟子麽?”


    “鶴掌門先別羞惱,盧秦在不久前被我抓了,但是他卻一直喊冤,求本官替他伸冤。你們應該也對我有所耳聞,我最看不得有人蒙冤受屈了。蘇州城何府的案子,本就是替李廂洗冤而辦的。


    雖然盧秦和景陽門屬於江湖武林,但江湖武林也是在本官的職責之內。所以,本官才來景陽門欲查明真相。”


    “這是我們景陽門的事情,是你想管就管,想查就查的麽?”陸笙話音落地,對麵的二弟子勞韓不忿的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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