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主且去,老奴斷後殺個痛快。”


    當此之時,黑巫本尊與分身一邊纏鬥兩名冥衛,一邊還不忘癲狂大笑。


    笑罷,他竟然蕩開了大梁冥衛暴虐的嗜血攻勢,同時展臂一揮,便叫晶杖化龍影,撲殺向了穀口處正紋絲不動的鶴首!


    顯然,他這是要分心三用,一人獨戰三名實力強勁的冥衛。


    洛羽深知黑巫絕不可能一人獨戰這三名冥衛,尤其當中還有一個戰力恐怖的鶴首。但...即便黑巫不敵,也可施展神通隱遁山石之中,再擇機與自己匯合,如此自保綽綽有餘。


    再者,現在時間極為緊迫,珈男此意定是要擒拿我,就算不能功成,也可牽製於我的步伐。


    恐怕此刻珈男她已率眾北上。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思及於此,洛羽已轉身踏空而去。


    而就在他遠遁而去的同時,那晶杖所化的丈長龍影,也已撲殺至了鶴首近前半丈之內!


    哼~!


    鶴首瞥了眼正遁走的洛羽,輕哼聲出,是看也不看眼前的晶杖龍影,且充滿不屑之意。


    他那鶴嘴長槍,刹那於二指間飛旋,隻向前輕輕一挑,便叫一點寒芒乍現血紅之影,將那丈長龍影瞬息挑落於半空!


    隨即,他收槍一蹬地麵,身形已化殘影衝天而起。


    嘣~半空虛踏,音波陣陣,已勁直衝著洛羽所遁方向緊追而去。


    黑巫見那實力最強的冥衛竟然無視自己,勁直追殺洛羽而去,頓時驚怒猙麵。


    顯然,他沒想到這冥衛會有此等果決的心智,會選擇不惜留下二人做炮灰來牽製他,簡直可惡至極。


    “哇呀呀~氣煞我也!”他頓時癲狂至怒,龍蛇之影頃刻唿嘯於山巒雲空,不斷罩殺向反成牽製他腳步的大梁與實沈冥衛。


    大梁、實沈雖是亞尊之境,但實力終究比之黑巫,還要稍遜一籌。沒有鶴首在旁,二人在黑巫的瘋狂猛攻下,隻剩下了招架之力,也就勉強起到了牽製黑巫的作用。


    一時間,天地爆裂如雷音滾滾,左右山巒在三人激戰中紛紛傾覆,腳下死穀天塌地陷,竟為之堵塞...


    ...


    夜色暗沉,陰風正唿嘯於漆黑的湖麵上。


    一道疾馳的身影,不過片刻已跨越長空近十餘裏,至黑水湖泊上空。


    北方遙遠的山穀轟鳴聲不絕,身後那鶴首冥衛依舊陰魂不散。


    不曾想,這鶴首冥衛所爆發的速度竟如此驚人,已能與各方加持下的自己不相上下!看來今日若不先解決這窮追不舍的鶴首,恐怕難得省心。


    見不遠處,湖心生得一綠茵小島,方圓不過數十丈,四野毫無遮擋,視野開闊,正可立足用作一戰。


    思罷,洛羽一步邁出,已咫尺天涯,旋身飄落在了湖心小島麵南一側。


    鶴首見狂遁十餘裏不曾停歇的洛羽,竟不逃了!


    他便尾隨而至,持刺魂鶴嘴長槍,挺立於小島北側。


    洛羽龍脊長槍在手,凝視鶴首所在,無言移步成弓,做蓄勢待發狀。


    鶴首則刺魂槍尖斜斜點地,嘴角微翹而問:“怎麽不跑了?”


    洛羽沉言:“殺你。”


    鶴首笑道:“洛羽啊洛羽,這兒可不是在聖山,你怎敢大話?”


    說著,他一震長槍,肅穆而喝:“哼~殿下命我等拿你,你隻隨我去,可免去皮肉之苦。若不從...定叫你知曉吾手中鋼槍之威。”


    洛羽一見這鶴首冥衛,又開始絮絮叨叨,還這啊那的裝逼。


    說白了,你不過一聽命行事的冥衛,不下死手,就憑你一個冥衛,也能擒拿我?本公子就是不從,你能待我怎地?殺我?嗬~恐怕珈男就是再入了魔,也不會答應吧?


    所以,此刻的洛羽深知鶴首身為冥衛,雖然其實力極為強大,甚至有擊殺自己的能力,但有珈男之令在,鶴手絕不會下死手。


    可若要生擒他,隻憑此刻有所保留的鶴首一人,恐怕不行。畢竟這擒人和殺人,兩者難度係數可謂天壤之別。


    若是那好戰嗜血的大梁和擅長重禦之能的實沈在此,來個左右配合,倒是極有可能將自己擒住。


    但...大梁、實沈恐怕此時已自身難保。


    此刻,洛羽顯得有恃無恐,且毫不示弱,同樣一震手中龍脊,斷喝道:“鶴首!你手中鋼槍生威,我手中龍脊也未嚐不利!”


    鶴首冥衛霎那冷麵,刺魂長槍舞動在前,帶起道道丹紅血影,鋒芒直指洛羽:“很好,且看你我槍中,誰可為王!”


    顯而易見,他已看出洛羽是鐵了心不屈從,這是要動手開打的節奏了。


    果然,洛羽隻見得對麵鶴首憤怒,隻大喝一聲:“吒~”!


    喝音未落,其周身魔影戾氣已然乍現,竟變做了雙翅六臂紅羽魔影,惡狠狠,各手持著六般戾氣所化的血槍,尖尖叉叉,寒芒四射,遮天撲人麵。


    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得鶴首顯露這刺魂魔影!


    好家夥!若是這魔影再加上三隻腦袋,腳踏兩風火輪,身披混天綾,豈不成了哪吒三太子?


    見此,洛羽心驚暗道,‘此鶴首魔影端得多手段,這是在欺我沒有那三頭六臂啊!豈有此理......’


    自己又豈能示弱?


    說時遲那時快,他有模有樣的跟著喝了一聲:“變~”。


    話音未落,但叫鶴首見得,對麵洛羽先天暗金甲已脫體凝於身前,化作了一無頭人形兇器,雙臂左右斜下展開,各持四尺七星劍與三尺問天劍。


    金光閃閃,六星耀陽,好不靚麗威猛。


    此刻,洛羽在後,先天暗金甲人在前,如此以鶴首方位來看,此刻的洛羽儼然與無頭甲人重疊!那胸前七星晶瞳閃耀,躲在其後的洛羽正露出顆大好腦袋,執槍斜指長空。


    倒也勉強湊得四臂,三兵刃,總算沒有弱了氣勢...


    此刻,他已好不威風的喝道:“鶴首~爾之魔影不過區區六臂,我卻左七星、右天罡,北鬥在胸前,龍脊在身後,本公子就問你怕不怕?”


    鶴首霎那斷喝,戾氣噴張,身後魔影,血槍如屏似扇開,戾刺長空,至空間震顫扭曲。


    他獰笑道:“吾槍在手,何懼之有?且看吾魂刺六合~!”


    刹那間,刺魂長槍已在鶴首的挺刺下,血影寒芒乍現而出。


    其身後六臂魔影,已一分成六道,竟然分裂向八方,轉瞬迴馬六合槍來攻!


    洛羽見這鶴首詭譎狡詐,竟化六影,合成七數,開啟了群毆模式,簡直不講武德。


    自己又豈能叫其嘚瑟?


    霎那,龍脊、星芒、劍影,唿嘯四方,合擊而上。


    一時間,綠茵小島之上,槍影點爆亂空,劍氣驚蕩八方,空間音裂如驚環,黑水浪起罩天地。


    真可謂——


    「一點寒芒化千萬,龍脊舞空攪八荒;


    蕩魔影、驚六合,雙劍金甲禦鶴彰;


    七星揚、罩星漢,問天三尺九天長。」


    這一場昏天地暗的好鬥,隻叫一個青衫長脊,挑探鶴首;一個魔影六煞,點軋金甲。


    隻四五迴合間,兩兩便戰得個小試牛刀,待探得彼此深淺,便各自暗蓄了真火,真個兒酣戰至地動山搖,水浪可擊天。


    那一個青衫踏歌,訣來攻...


    先天七星顯晶瞳,問天劍影罩魔魂;


    鬥星牛宿刺膺中,婺女虛空護心門;


    危肅室封定乾坤,且看壁淩劍罡鋒。


    這一個鶴立點空,喝斷了星鬥...


    鶴首魂刺槍在空,前衝後點勢無窮。


    左十右合難高下,冥衛魔心豈罷休?


    把那六臂血槍引,天地戾影戮仙神。


    島石裂、黑水驚!


    青衫不懼戰且歌,龍脊翻騰噬魂嗖。


    罡風龍卷化千刃,快哉鬼神笑乾坤。


    遠處山精遁瑟縮,黑水鬼怪盡抱頭。


    這一番昏天地暗的廝殺,隻看二人於這彈丸小島之上,拚力相爭頃刻間,便已達近百迴合,而不分上下!


    各種神通煌煌如天崩地裂,至綠茵不存,島石麵目全非,黑水不得蓄流,山精野怪盡千恐遁走!


    鐺~


    一聲勢均力敵地點紮相擊,裂音爆擊蔓延島心!


    小島驚顫,空間‘嗡鳴’至紊亂,罡風四溢奔馳宣泄。


    強勁的衝擊力,仿佛成那從天而降的霹靂,將風雨飄搖的小島頃刻撕裂得一分為二,自二人間顯露而出一巨大的鴻溝!


    勁力肆意宣泄,空間已然破裂尺許長的裂縫,至二人刹那為狂暴的勁氣浪潮擊退。


    洛羽身形倒卷之際,先天暗金甲已迴歸附著本體,他雙手持槍猛刺身前破裂的地下,雖咬牙欲止,卻依舊無法定住激退的身形。


    碎石、泥土、草茵飛濺於眼前。


    透過這漫天塵土,可見對麵同樣暴退的鶴首冥衛,已槍錘擊身後,先一步穩定殘影魔身!


    他滋影橫槍勢如血鵬展翅,傲步踏石,冷戾的眼神已鎖定了堪堪止步對麵半島邊沿的洛羽,且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鶴首傲然道:“你非我敵手,我若全力,你早已...身死。”


    此刻,洛羽雖青衫破損不堪,且渾身帶傷,但內著之先天暗金甲,卻依舊光亮如新,各處要害亦完好無損。


    見這鶴首冥衛又開始‘犯病’,傲氣十足的叨叨了起來,自己倒是樂得見到。


    畢竟對方雖然喜歡沒事來幾句牛氣衝天的‘長篇大論’,一點也不像冥衛,但其說得話,卻是千真萬確的實話。


    先前一番看似勢均力敵的交手,自己雖然看著神威蓋世,可幾乎傾盡了全力,而這鶴首恐怕連半成的力氣都未盡。


    這......難道就是聖相層級冥衛的恐怖之處嗎?天生為殺戮而存在,不知畏懼、不知生死為何物!


    看來自己隻能虛以委蛇,拖延一些時間,好叫黑巫滅了那大梁與實沈。那時有黑巫相助,再合二人之力,說不得還能將這鶴首給滅了。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這麽定了。


    好嘛,先前還浩然正氣,自命神威蓋世的洛羽,這動手不過片刻,就開始準備改用嘴攻了!


    電光火石間,洛羽便思定了。


    於是,他故作桀驁,挺胸道:“嘿~我有先天暗金甲,即便不能勝你,自保還是綽綽有餘。再者,你家聖女可是本公子的女人,鶴首難道你想犯上?”


    此言一出,鶴首眼中寒芒顯露無疑,陰沉警告道:“異端小子~膽敢對殿下出言不遜!尋死乎?”


    洛羽則笑了:“出言不遜?笑話~若我所言有虛,試問你家聖女為何要你生擒我,而不是斬殺?”


    說著,他一臉嫌棄的接著‘突突’道:“...這叫小兩口床頭吵架、床尾和,唉~我和你這隻會舞槍弄棒、啥也不懂的冥衛說這作甚?不過呢...我可警告你啊,本公子可是聖女敕封的聖子,自家人,懂嗎?”


    此刻的鶴首聽得洛羽不要臉的詭辯,已沉麵道:“聖子?哼~那又如何?即便足下是聖子,今日也要拿你迴去。”


    見鶴首這就要動手了,洛羽豈能答應?


    他連忙伸手製止:“慢著!你剛才說什麽?身為冥衛,你竟敢稱本聖子為足下!!!”


    鶴首挺槍力震,帶起道道戾氣血煞魔影,毫不買賬,威脅道:“從,還是不從?”


    洛羽麵容沮喪,歎息連連:“好吧~實不相瞞,我其實隻是想出來散散心,等這心氣消了,過個百八十年,便自己迴去,可否?”


    鶴首冥衛靈智雖不算得老謀深算,但也與正常人相差無幾,他又豈能答應?


    他頓時逼近,喝道:“不行。”


    洛羽臨水而立,退無可退,連忙驚容喝止:“且慢!...一兩年呢?”


    鶴首踏上了洛羽所在的半島,森寒沉吟:“不行。”


    此刻,洛羽略顯驚慌左右而顧,再次壓低價碼,討價還價道:“那...那一兩日,總成了吧?”


    鶴首不為所動,依舊緩緩逼近,六臂六身魔影,已將洛羽團團圍困,可謂水泄不通。


    他哼笑道:“足下不必徒勞掙紮,還是隨我走吧。”


    說著,他便要驅六道魔影動手拿下洛羽。


    “慢~!”


    在鶴首有些厭煩的目光下,洛羽竟再次不要臉的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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