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唿救聲,壇子叔忽拉從滿倉背上蹦了下來,緊張的說:“快!快!快!倉子,去撈你嬸去,快啊!那可是四十塊大洋啊!”這時他的動作也利索了,好象沒有受傷,突突的跑著,“你倒是快啊!可別讓大水衝了那四十大洋!”

    “洋你個頭!”滿倉心裏不覺暗暗罵了一句,這時感覺別提多齷齪他。

    河水不太急,杏子在河裏忽上忽下的掙紮。滿倉跑到河邊“卟”一個猛子紮下了河。飛速劃到杏子身邊,夠著她後一手倒著遊,另一支手勾著她的脖子一高一低的向岸邊遊來。

    這時,壇子叔也趕到了,看著滿倉抱著杏子從河裏慢慢走上河灘,眼神突然一亮大喊:“倉子,你手摸哪了?快撒手,快撒手!”

    滿倉莫名的向下看著自己的手,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從下麵環抱著杏子的身體,手掌卻一把扣在她胸前一圓忽忽,柔軟的肉球上。這時才感覺這種溫馨的感受是那麽的可心,都舍不得離開了,一種如電樣的感官刺激“嘶嘶”的從手掌心傳遍全身。

    “你昏了,說你了!撒手,撒手!”壇子叔的聲音有點帶怒了。

    “哦!哦!”滿倉從迷離的享受中醒來,雙手不覺一鬆,杏子“啪”的掉在了地上。昏厥中她總是胡語:“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杏子病了。從河裏撈起來的那一刻就一直昏迷著,時常發高燒,總是癡語。這可苦了壇子叔,一邊要去錢東家做工,一邊又要煎藥熬粥!簡直是忙的前腳著火,後腳又開始冒煙了。聽郎中說用村後斷天崖上的帶著晨露的七星草做藥引子會好的快些,他每天趁月亮還沒下山就爬到山上找。晚上睡覺又不敢睡死,怕她踢被子。從那晚後,壇子叔就沒有和杏子一起睡了,隻是在床邊地下搭了張門板睡。轉眼壇子叔一下子就苗條了許多,兩眼無神,兩腮下陷。也許是藥方子起了作用,又或許是壇子叔的虔誠感動了神靈,杏子慢慢的好轉了起來。

    深夜,天上月明星稀,四周草蟲歡鳴,唿喚著配偶。杏子躺在床上沒能入睡,兩眼直瞪著屋梁上的那張蛛網。

    網上粘著一隻飛蛾,它死命的掙紮,蛛網反而把它越縛越緊,無用的反抗帶來更可怕的後果,網邊的一隻蜘蛛正慢慢的朝它爬來,最終等待自己的隻有死亡。

    她轉過頭看了看合衣睡在地板上,卷縮一團的壇子叔,想著這些天他忙進忙出的焦慮樣子,淚水不覺流了下來。杏子閉上了眼無奈的喚道:“喂!上床歇吧!地上涼人。”

    睡的迷迷糊糊的壇子叔聽到這句話,神情驚異如同夢幻一般,他坐了起來盯著杏子看了老半天。

    “再不上來,就永遠別上來了。”

    壇子叔確定這句話是出自杏子的口時,心裏別提多開心,這兩句話猶如天籟之音都讓他心飛了起來。他得得瑟瑟的摸到床沿,鑽進了被窩。

    不一會兒,房間裏響起壇子叔歡快的喘息聲,床板“吱吱”聲嚇得外麵的草蟲都沒有了叫喚。

    有人女人的家就是不一樣。以往到處是灰不拉嘰,家裏的物品有一茬沒一茬的,現在是窗明幾淨,幹爽利落。壇子叔每天如過年一樣的笑語著,臉色也紅潤了起來。滿倉有事沒事總喜歡到堂叔家裏嘮磕,有時還留下和他喝著小酒,每當這時杏子是最多笑容的時候,菜也炒的香,酒也上的滿。

    “滿倉侄兒,多喝點哦!別客氣,挾菜,啊!”杏子在一邊倒著酒。

    “那是,那是,要不是你,你杏嬸可就沒了,多喝,要多喝”,壇子叔端起酒示意著。

    “嘿!嘿!那事就甭提了,應該,應該的!”滿倉的臉開始紅了起來,也不知是酒鬧的還是別的。

    “死老東西!有酒還塞不住你,你就不會少說兩句啊!”在一旁倒酒的杏子也臉臊了起來。

    俗話說:酒是送命毒藥,色是削骨尖刀。

    壇子叔自從娶了杏子後,基本是日日耕耘,總想下多點種子,希望能結個好果。可是杏子的肚子老是不見大。為了有後,他找到草藥郎中,要到幾付藥。藥效還真管用,喝下去丹田就來熱氣,那老家夥就開始往上牛。借助著中藥,壇子叔的耕耘愈見勤快,杏子有時來好事也不放過。杏子每當勸他時都會遭到他的喝斥。唉!畢竟人老體衰,沒過上一年好日子,沒喝過幾包中藥,壇子叔就在一天晚上死在了杏子白白嫩嫩的身上,兩眼興奮的充紅,口角的口水流著老長,直滴到粉白的豐乳上。

    出殯那天,杏子哭的可利害了,滿山的紙錢飛到處都是。她不哭壇子叔,隻是哭自己。從賣到這裏心裏就一直憋屈的慌,這次壇子叔走了,她感到更加無助的迷茫,前麵的路該咋走?以後的生活咋辦?一團黑霧濃濃的塞在了杏子的才十九歲的心裏。

    “爹啊!我的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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