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絕望道:「這抓不住的塵埃,多麽像我們即將逝去的積分。」


    「……」白殊言的手微微顫抖。


    他猛地迴頭,拎住容和的衣領怒道:「赫連榮你到底想幹嘛?我跟你有仇嗎?我想要這本書礙著你什麽事兒了?」


    「當然不關赫連榮的事。」容和似笑非笑道:「可是關容和的事啊。」


    現在攤牌啊?白殊言怒極反笑,行,他倒要看看這人究竟想做什麽。


    他冷笑道:「你什麽意思?」


    「別裝了,你不是早就認出我了嗎?」容和的衣領還被他抓在手裏,此時卻突然前傾,說話時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緩緩道:「雖然不知道你用的是什麽方法……但你總能認出我來,不是嗎?」


    他的語調輕柔極了,卻讓白殊言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說什麽?」他呆愣地反問道。


    容和與他貼得極緊,幾乎鼻尖相對,幽深的黑眸凝注著他,道:「自從入魔後,我的感知力提升了近十倍。我能隱隱感覺到,在你身上有種東西在窺探我。」


    「那種冰冷的感覺……就像天道一樣。」


    白殊言的瞳孔驟然收縮。容和竟然能感覺到係統的存在?


    係統也被嚇傻了,「他的靈魂強度是在逐漸增加,可敏銳到這種地步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它沒有實體,此時被竟然升起一種寒意,似乎被什麽危險的東西給盯上了。


    白殊言定了定神,鬆開手裏抓著的衣領,問道:「你說你能感應到天道?」


    「自小就可以。不過卻從來沒想過,當我偏離天道為我安排的命運時……竟然還會有人來糾正。」容和胸前沒了束縛,卻不離開,竟然順勢倚在了白殊言的身上。


    他以往雖不像劍修一樣清冷,卻也是個表麵溫和有禮的翩翩公子,變成魔修後竟然完全放飛自我,就這麽懶洋洋地靠著白殊言,滿足地嘆了口氣。


    白殊言想從他口中套出真相,就任他靠著,接著問道:「你怎麽覺得我就是那個糾正你的人?」


    容和哼笑道:「白殊言……嚴樹,玩我玩得很爽?」


    白殊言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此時問他是怎麽知道的,顯然隻會顯得自己智商很低。


    容和這段話蘊含的信息量很大。修□□人們所說的天道,其實就是世界意誌。係統本就是與世界意誌聯絡的一串數據,被他錯認為是天道也不足為奇。


    他對係統道:「得,給總部發送錯誤報告吧,我說這位爺怎麽那麽難伺候,原來人家早就知道自己在劇本裏了。」


    係統心情複雜道:「這不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嗎。其實還挺帥的。」


    白殊言:「……突然覺得我很像阻礙主角逆天的大反派,沒被他一劍戳死真是萬幸了。」


    「滋滋——」係統極速運轉起來,開始向總部發送錯誤報告。


    等待報告的時候,白殊言問容和:「那你想做什麽?」


    容和撥弄著他的長髮,在手指上纏繞又鬆開,垂眸看著指尖柔滑的髮絲,忽然反問道:「你怎麽不問我是如何入魔的?」


    白殊言早就想知道了,立刻從善如流地接口道:「你是怎麽入魔的?」


    「自然是被混元石誘發的心魔占據了心神。」容和繞著他頭髮的動作一頓,聲音低沉道:「你可知我的心魔是怎樣的?」


    白殊言莫名其妙,心說你是牙膏嗎,非得一問一答。


    「嘶——」他頭上突然一陣輕微刺痛,容和捏緊了手中的髮絲,白殊言忍不住皺眉推他,「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唔?」


    剩下的話吞進嗓子裏,他差點咬著舌頭。容和突然迴手壓住他的肩膀,將他一把按在了地上。


    「動手動腳?」容和撐在他上方,一隻手按在他的耳側,另一隻手還在漫不經心地撩動他的頭髮,垂眸看著他驚疑不定的表情,突然笑了,「如果這就算動手動腳的話……我的心魔又算什麽?」


    說著,竟然逐漸俯身下來。


    「我不想在這裏打架。」白殊言單指抵住他的胸口,危險地眯起眼睛,冷笑道:「但如果你再不起來的話,就會體驗到來自師叔的鐵拳。」


    容和與他四目相對,絲毫不在意被他指著心脈,含笑道:「不想看看我的心魔嗎?」


    「怎麽看?」白殊言狐疑地看著他。


    容和輕輕眨了眨眼睛,眸中突然旋起一陣漩渦,仿佛吞噬一切,妖異而攝人心魂。


    白殊言與他對視著,隻覺那深邃的黑眸瞬間在他眼前放大,將他拖進了一片虛無而縹緲的影像中。初時是被天道緊緊束縛,無奈又無力地試圖掙脫的場景,變成魔修後畫麵驟然蒙上了一層暗紅的血色,他劍指蒼天,足踏血海,恨不得肆意毀掉一切。


    但這些惡意都隻是一閃而過,最終畫麵一閃,變成了一間熟悉的屋子。


    正中央光潔的地上,容和將他壓在身下,四周一片黑暗中,不知從何處延伸出道道精細的鐵鏈。容和動作輕柔,卻不容掙脫地將那銀環扣在他的四肢上,指尖緩慢地劃過他被桎梏的手腕,輕盈的動作愉悅得仿佛在跳舞。他被束縛得不能動彈,隻能任由那隻手緩緩向下,不容拒絕地探入腰間……


    白殊言猛地瞪大眼睛,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終於在畫麵徹底不可描述之前掙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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