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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事耽擱,更新晚了些,抱歉,稍後還有一更!)


    木此行一番品賞,神情豐富,李逸風與黃啟元對視一眼,大感奇怪,就問何故。木此行也不隱瞞,將在黃府上的事說了。


    李黃兩人吃了一驚:筆畫生精神?難道說葉君生真能達到這般境界了?


    此子,端有些門道呀!


    一番交談後,李逸風力邀木此行留下來,共度元宵。


    木此行略一沉吟,答應了下來。


    新年已過,元宵又來,這同樣屬於一個十分重要的佳節――“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門燈火夜似晝”,此句十分貼切地形容元宵佳節時的盛況。


    提前一天,冀州城內已是處處張燈結彩,還製造出巨大的燈輪、燈樹、燈柱等等,滿城火樹銀花,十分繁華熱鬧。


    出門賞月、燃燈放焰、舞龍舞獅、猜燈謎、吃元宵,端是很多節目,其樂融融。


    當然,詩會也是其中一項――元宵詩會,形式非常自由,卻沒有詩魁之類的設立爭奪,而是各展才華,盡情瀟灑。少了新年詩會中秋詩會那般的競爭性,而多了幾分和諧。


    隻是每有佳作出世,自會互相流傳出來。


    在其中,葉君生儼然早就成為一個話題。今年的新春詩會,他沒有參加,沒有新作出來,而是徑直返迴了彭城老家。他的缺席,恰恰引起更多的熱議討論。


    無它,隻因從道安詩會的《念奴嬌》,再到孤雲峰中秋詩會的那兩首詞作,實在太過於出色,每一首放出去,基本都屬於膾炙人口的名作。


    一年時間。三首名作。產量不可謂不高。若以前人們還有所質疑,那麽現在基本隻能閉嘴。


    尤其是月圓之夜,葉君生最後寫出來讓柳臨淵等才子灰頭土臉而去那一首長詞。第二天就傳遍整個冀州文壇,簡直字字珠璣,歎為觀止。諸多文人爭相抄寫。頗有冀州紙貴之意。


    此詞一出,當即讓一幹研究者啞口無聲。本來他們質疑葉君生有剽竊嫌疑,但現如今哪裏有剽竊三首名作的道理?根本毫無痕跡――這些老學究們,又怎麽想得到史上有穿越之事?


    “其才當天授!”


    唯有給出這麽一句總結性評語了。再聯係到葉君生癡呆十九年,一朝開竅的故事,更多了些傳奇色彩。


    在天華朝,文人功名得之文章;才名卻源自詩詞。隨著三首名作流傳,葉君生的名聲影響漸漸得到擴散,已不僅僅限於北方。甚至都傳到了位於疆域腹地的京師,以及文采斐然的江南等地。


    這,可以稱為一次逆襲。


    至此。北方第一才子的名頭。葉君生基本已坐實。要知道北方三州的代表性才子,都是他的手下敗將:郭南明吐血的傳聞。以及借助遊學的名義退避三舍不說,柳臨淵、趙慶寶等也是閉門不出了許久。


    鋒芒如斯!


    簡直就像武俠小說中一代天驕橫空出世後,其他武林豪傑不是裝病,就是避難去了。


    但這些,身為主角的葉君生倒看得頗淡,不曾刻意地頂著這個名頭招搖行事:比如像他現在,去青樓喝花酒都不用花費的;不但不用錢,還有熱情地上門來請的。


    已有好些當紅的花魁歌伎出高價請葉君生作詩作詞了,請柬措辭中,不乏挑逗之言。諸如“妾掃榻以待”、“奴心難耐,望君必來,促膝長談”雲雲。意思就是說,葉君生願意替她寫詞的話,不但有錢拿,而且還能免費春風等閑度。至於“促膝長談”的說法,自是表麵言辭,去到後,“坦誠相見”還差不多。


    這就是才子的福利待遇。


    怪不得自古讀書人都想當才子呢。


    隻可惜,這些請柬在葉君眉那一關時基本就化為灰灰了。葉君眉一向唯哥哥馬首是瞻,但在這一點上卻十分有原則,堅決反對哥哥去青樓過夜。


    對此葉君生自無不妥,倒省事許多。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


    白天的時候葉君生就收到了好幾封請柬,其中一封,來自顧學政的邀請,分量很重。


    還有一封,很奇怪,落款“峨眉園主”,卻不認識。


    葉君生知道峨眉園,知道那是冀州城一處極為神秘而顯貴的地方,問題在於他從不曾結識過裏麵的人。


    將這些請柬放到一邊,葉君生很快就開始寫迴書,一律婉拒――隻因他早答應今天晚上要陪伴妹妹去鬧元宵,猜燈謎,如何還能有功夫去陪那些達官貴人應酬?


    在他心目中,一路相依為命的妹妹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己身功成名就,就將妹妹扔到一邊,那還算是個合格的哥哥嗎?


    有時間,多陪伴家人,才是葉君生的觀念。


    這一觀念,頗與世不同,用別人的話說,叫不夠“大丈夫”。在他們看來,自家妹子嘛,生活好了,錦衣玉食養著,過得兩年找戶富貴人家嫁過去就算了,何須麻煩?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


    葉君生卻反其道而行之,因為他始終覺得虧欠葉君眉良多,必須多加彌補。


    迴書寫好了,請一名小廝逐一還迴去,算是有個交代。


    時候還早,可葉君眉、江靜兒,以及小姑娘阿格早已在廚房裏忙活開了,做元宵。


    江大小姐武藝高強,平時基本沒下過廚房,此刻卻是大姑娘上花橋,頭一遭,唯有臨陣磨槍,現學現用。


    葉君生本也想進去湊一腳,賣弄手藝,不料馬上就被三女給轟了出來,道:“君子遠庖廚”。


    他隻得作罷,話說有美人做飯侍候著,端是人生一大享受。於是端坐在店鋪中,忽而有感,就鋪開文房四寶,提筆疾書,練字呢。


    正寫得起勁,門外車馬聲響,抬頭一看,竟是江知年來了。


    江老爺子風塵仆仆,身穿玄色勁裝,大踏步走進獨酌齋來,後麵跟著兩名鏢師,也是熟人,正是上一趟葉君生跟鏢時的兩個。


    葉君生連忙起身行禮,一番寒暄不提。


    聽到爺爺來到,江靜兒也出來相見,讓阿格奉上香茶。


    江知年眼睛衝江靜兒身上眨了眨:“靜兒,你怎地下廚了?罕見,太罕見了。看來爺爺這一趟真是來得湊巧,能一嚐孫女手藝。”


    江靜兒麵頰上湧起一縷紅暈,道:“爺爺說得甚話,人家就不能下廚嗎?”


    “能,當然能!”


    江知年擼著胡須,開懷大笑。


    江靜兒紅暈更甚,趕緊又返迴廚房中了。


    葉君生問:“江爺爺,你押鏢來冀州嗎?”


    江知年點點頭:“交割完畢,順路便來你這裏看看,不錯,真不錯呀!”起身裏外觀看一番,見到偌大的宅子,布置妥當,一應俱全。這一份家業,已初見規模。


    迴想起一年前,葉氏兄妹在彭城那會,因為宅子是父母留下來的,倒顯闊綽。隻是其中空蕩蕩,一件像樣的家私都沒有,屋頂常年漏水,家裏用的碗碟,還是缺口子的。


    相比之下,簡直判若雲泥。


    葉君生自開竅後,真是一開不可收拾,前途似錦,蒸蒸日上。據說這座宅子,還隻是他用一幅字換的。姑且不論葉君生的字到底值不值那麽多錢,隻要有人願意換,那就表明葉君生的麵子人情,已非常大了。


    對於這些,江知年並不陌生。當貧寒書生考取功名後,地方鄉紳送宅子的情況屢見不鮮,都是為了賣人情。如今葉君生還隻是個秀才呢,就有人賣好了,等日後高中,金榜題名,那更不得了。


    本該是打著燈籠都挑不著的好孫女婿呀,就那麽失之交臂了……不行,一定不能錯過,再等些時日,就算扯開這把老臉皮,也得開口說親。


    心裏定好主意,江知年有了決斷。


    接下來的談話,涉及江騰鏢局的未來上。從江知年的口氣中,他已有退休之意,而江靜兒那邊是不可能再讓她接手的,故而想將鏢局轉讓給人。畢竟這麽多年的漂泊打拚,江家也算打下一份基業,如今青黃不接,唯有放手,安心做個富家翁,養老好過。


    對此葉君生很是讚同。鏢局事業的傳承,基本為父子,或師徒之間的關係,可眼下江知年的徒弟便隻得江靜兒,一個女兒家,平時幫忙走鏢倒無妨,真正成為一家之主就難了。


    以江知年與江母的立場,他們也絕不願意江靜兒一輩子走這條路,除非招個武功了得的上門女婿。


    不過江靜兒性格**,非常有主見,關係一輩子的幸福,還是先讓她選吧。


    等得兩個時辰後,天色漸晚,廚房中的元宵也已做好,煮好。先要祭拜灶君一番,卻要葉君生出麵。


    灶君,其實也是三十三天所封的神,屬於一大肥缺;其中當然會有小灶君大灶君之類的分別。


    葉君生怕恰逢灶君神念經過,便不敢怠慢,很標準地念叨了一番。


    拜完神,當即七手八腳幫忙,開兩桌吃喝起來。


    這時候,冀州城內開始了狂歡,隨處都聽見燃放爆竹焰火的聲響,各家各戶中都有笑語傳出來,街巷之中,一群群的孩童互相追逐嬉戲。


    一夜歡娛,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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