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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個班級中,甲班人數最少,隻得二十五人,有老有少。年紀最小的便是郭南明,剛十八歲,端是少年有為;老的都有五十多歲了,頭發斑白。


    老少同堂,總感覺有些別扭,尤其對於葉君生這個穿越者而言,“鴨梨山大”。開始的時候,甚不習慣。不過這課堂不能不上,還是能學到很多東西的,對於三年後的鄉試裨益不小。


    鄉試三年一考,考不上的隻得等下一屆。三年又三年,少年變中年,中年成老年,機會並不足以任意揮霍。


    如果無法中舉,單憑一個生員功名,委實單薄,更斷了做官的途徑。就像建房子,光是打好地基,沒有砌牆起來,又有甚用?


    獲得秀才功名,僅僅隻是個敲門磚。能不能開門,得看以後的本事。不知多少讀書人被卡在這一關,致死還是個“茂才公”。


    書呆子學富五車,但還不夠,科舉並不等於死讀書,裏麵許多道道都需要多方麵的學習,揣摩,才能中舉。


    這就是葉君生當前應該做的。


    還沒有到正式上課的時間,一些生員見到葉君生,當即猜出了他的身份,便圍攏過來,寒暄客套一番。


    葉君生三試第一,在冀州生員階層中早傳遍開來,引起不小的議論。這般才俊,前途光明,自當示好做人情。


    當然,不管在什麽地方,哪怕隻得幾個人的小小辦公室,都會有圈子的存在,如今觀塵書院的甲班也不例外。一部分生員主動與葉君生作揖寒暄,但更多的生員卻坐著一動不動。


    這些人所擁戴的核心,便是郭南明。


    ――大致相當的經曆。相差無幾的年齡,人們自然而然就將葉君生和郭南明放在一起作比較。其中有好事者又翻出道安詩會上的事情來,說葉君生比郭南明更有才雲雲。立刻招致到郭南明的擁躉激烈反駁,戰成一團。


    諸多的爭議早傳到郭南明耳朵中,使他感到非常的反感煩躁――道安詩會,就像一道淋漓的傷口。至今仍血流不止。


    他氣得吐血的傳聞亦已傳得沸沸揚揚,視為莫大的恥辱。


    郭南明霍然站起,昂首走到葉君生麵前:“葉君生,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終於考到這裏來了。”


    他高高在上的傲氣語調讓葉君生很不舒服。心想這樣的人一定是被寵壞了的……淡然道:“我一向都不會讓人失望的。”


    郭南明很秀氣的眉毛一挑:“是嗎?那正好,八月中旬的中秋詩會,我等你。”


    天下文風鼎盛,詩會不斷,作為傳統佳節的中秋,各州府所舉辦的詩會更是非常隆重,為一大盛事。


    葉君生嗬嗬一笑:“如果你是美女,說這句話我會很高興。”


    聞言。郭南明登時惱怒得臉都紅了。


    他天生俊秀。皮膚白皙,看起來頗有幾分女孩子家的顏色,平時最為忌諱的便是這一點,簡直為逆鱗,不料葉君生居然當著眾人的麵出言戲謔,心中無明業火三千丈:“哼。葉君生,別以為考個秀才就了不起。尾巴翹到天上去!到今年中秋時會上,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


    平心而論。他覺得那首《念奴嬌?懷古》是絕世好詞,但郭南明不相信是葉君生寫的,隻因其中經不起推敲的東西太多了。話說迴來,就算是葉君生寫的,也絕非臨場發揮所得,再詩會上估計是瞎貓碰到了死老鼠。


    說話到這個份上,已充滿火藥味,眾人頓時豎起耳朵來聽,看葉君生如何應對,是針鋒相對呢?還是故意大笑三聲,以表示不甘示弱――


    葉君生一聳肩,吟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隻需心胸開朗,為何笑不出?”


    他這麽隨口一誦念,頓時把一幹生員都鎮住了:出口成章,好詩呀!


    這四句看似簡單淺白,但意境輕快,平常而清新,淡淡的,卻能令人迴味無窮,其中還蘊含著一種看透開去,圓融通朗的感悟,真不簡單。


    郭南明亦是識貨之人,麵色一變:“你這四句仿佛詩偈,是何人所作?”言下之意,自是不信葉君生為原作。


    其年紀輕輕,如何有這般領悟心境?


    葉君生終於哈哈一笑了:“是一位雲遊的高僧說的。”


    聞言,大家露出恍然的神色來。


    郭南明冷哼一聲,心道:果然如此,諒你也做不出來。


    此時上課時間到,有先生來了。諸生員趕緊返迴自個位置上,安安分分坐好。這堂課的劉夫子性格正直,治學態度很是嚴厲,不好相與。


    “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廟;士庶人不仁,不保四體……”


    “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


    這堂課劉夫子主講的,便是上位者之道。既為上位者,便要關切民意,傾聽民心,體恤民情,如此,才能真正做到修身、治家、齊國、平天下。


    諸種大道理,葉君生早已懂得,不過在課堂上聽著夫子抑揚頓挫的講解,又有另一番不一樣的體會感悟――


    葉君生熱衷功名,無須掩飾。


    因為在這個世界,功名是改變命運的最佳途徑;而且,己身所修煉的《永字八劍》,同樣需要功名支撐。


    自從在江底石殿中,劍意吞噬了那枚玉符敕命,吸收掉裏麵的香火念力,葉君生便有所明悟――


    香火念力,究其本質,就是民心民意。


    一個本質,兩種說法而已。


    百姓人民的心意,看似無形無質。當處於個體,或者數量稀少的時候,不足為慮。但當凝聚成勢,連綿一片時。卻會形成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足以驚天動地。


    “民意即天意,天意不可違”。


    說的。便是這個意思。


    術士修煉,封神任職,通過種種顯靈之法來感化百姓,使之虔誠信仰。奉上香火念力。但那顯靈之法,以及次數,卻要受三十三天的秩序約束,不能亂來。至於私地之下,撈過界。對於香火明爭暗鬥之舉,不一而足,卻無法完全禁絕。


    正所謂“佛爭一炷香”,神佛也是人,既然是人,就有私心。


    相比之下,葉君生所修煉的“賢道”,卻是走得另一個方向途徑――借助功名權位來收攏民心。


    此謂“入世之道”。借民心而修神。


    考得功名。官職在身,造福一方,自能得到百姓的擁戴愛護。屆時民心所向,修為躍然提升,故名“賢道”。


    賢道之於神道,好像兩條完全不相同的路。怪不得劍意對於神像。以及玉符敕命有著天生的敵意,仇家一般。根源都在此處。


    然而殊途同歸,賢道的最終目的與神道一樣。都是求那千秋逍遙,長生不朽。


    ……


    坐在課堂之上,葉君生精神渺渺,神遊天外。一直以來在心中的眾多疑惑悉數解開,豁然貫通,大有“朝聞道,夕死可矣”之感。


    嗤嗤嗤!


    最後三道劍意盡數感悟而出:折筆劍意、鉤筆劍意、提筆劍意。


    《永字八劍》:“點橫豎撇,捺折鉤提。”


    嗡!


    天地景象,為之一變。


    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課堂也不再是課堂。在一瞬間,葉君生竟看到了自己――


    一般情況下,人除非有鏡子或者其他能映照影像的存在,才能見到己身。但現在,葉君生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身體端端正正地坐在課堂上,聽課。


    或者可以這麽說,坐在那裏的,其實隻是一具軀殼。魂神精魄已開竅而出,神遊在課堂的上空,如神靈般俯視眾人。


    陽關之境。


    橫向對比,就是術士境界中的“陽關”。


    術士修煉,有五大境界,分別為:開竅、陰神、陽關、法相、散仙。


    葉君生現在,就是陽關。他修煉賢道,其實本質上,也是一名術士。


    剛一真正開竅,即能躍升到陽關之境。起點之所以能這般高,得益於《永字八劍》所打下的根基,在八道劍意的庇護之下,他的魂神才敢在大白天出竅,不會魂飛魄散。


    原來,這就是全部悟出《永字八劍》的階段收獲,陰神能出竅,能離開軀殼四下行走,別人無從發現。


    如此行徑,恍若鬼神。


    人如果能修煉到到這個境界,便等於一次巨大的蛻變,躍然進入另一個層麵去。


    爽!


    葉君生滿心歡喜,輕飄飄的身子在課堂上好奇地遊走著,甚至還專門跑去郭南明的身前扮個鬼臉――


    郭南明當然什麽都沒有看見,他頂上靈光之中,倒有一根七彩文氣,鐵絲粗細,熠熠發光。


    葉君生怕受到文氣的反噬,趕緊走掉,到另一邊去。


    唿!


    一個不注意靠近窗口,恰好一股大風吹來,吹在身上,不禁渾身打個冷戰,好像沒穿衣服一樣,覺得極為冰涼。


    不好!


    葉君生霍然醒悟過來:他剛剛邁入陽關之境,陰神不夠強壯,缺乏足夠的曆練。雖然敢在白天裏出竅,但不能持久。而且如果遇到天氣變壞,比如暴曬,被大風吹等,都會受到嚴重的衝擊,不及時返迴軀殼的話,甚至會魂飛魄散,落得一個“植物人”的下場。


    沙沙沙!


    這時候,一股壓力趁虛而來,好像彌漫於整個天地之間,巍巍然,十分沉重的樣子,要轟擊傾瀉下來,將葉君生的魂神鎮壓得永世不得超生。


    是血氣!


    隻要有人,便會有血氣存在。人少的時候,感覺不明顯,影響不大;但成千上萬,再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非常可怖了。


    千軍萬馬,血氣衝天,鬼神不敢攖其鋒!


    葉君生魂神剛出竅時,因為在課堂之中,又正值最為旺盛的時候,是以無礙;但出竅的時間長了,又被大風一吹,頓時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行,要立刻迴到軀殼裏去,否則就完蛋了。


    念頭閃過,葉君生趕緊跑。但這時候,他的動作在無形的壓力之下,已變得甚是艱難緩慢,本來不遠的距離,竟彷佛咫尺天涯――


    救命呀!


    葉君生大為焦急。


    約莫半刻鍾後,他渾身覺得寒冷無比,好像人掉進了冰天雪地裏麵,顫抖不已,如果再久些,恐怕直接就會被凍死了。


    又像是不怎麽會遊泳的人掉進了大海,浮沉掙紮不得,很無助的感覺。


    到了,快到了!


    葉君生咬緊牙關,一步步邁著步子,終於趕到漫天血氣壓力轟擊下來的前一刻――魂神歸殼。


    “唿,好險!”


    他這才如釋重負,擺脫了那種心悸顫栗之意,有種腳踏實地的幸存感。經此一次,以後再不能隨便出竅了,實在太兇險,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


    “葉君生!葉君生!”


    他茫茫然抬頭,就見到劉夫子一臉怒氣地站在他身前:


    “豈有此理,上課居然在唿唿大睡,簡直斯文掃地,罰你抄《論語十重樓注疏》三遍。日後再犯,定當上訴學監,給予處分。”


    劉夫子確實惱火,身為書院德高望重的夫子,授課十餘年來,堂下生員無不精神抖擻,凝神貫注來聽的。一方麵,他隻負責甲班,能進這個班的生員,基本都是好苗子;另一方麵,他性子嚴厲正直,生員也怕他,如何敢上課開小差?


    這葉君生倒好,第一次上課竟伏案大睡,叫了好幾遍都不見反應,睡得像頭豬一樣:


    如此失禮行徑,虧他還是個三試第一的廩生,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考上來的,簡直亂彈琴。


    呃……


    葉君生搔搔頭,連忙作揖賠禮。


    劉夫子哼了聲,拂袖登台,繼續授課。


    個中情況,被全班的生員都看在眼裏,親郭南明那邊的,許多人不禁掩嘴竊竊偷笑,幸災樂禍之意,顯露無遺。


    郭南明麵色陰沉,心道:竟是這般倦怠偷懶之徒,無禮至極,居然要與我齊名,我呸!沒端汙了我的名聲。


    諸種反應情況,葉君生就算沒有親身看到,聽到,也能猜得出來,卻毫不在意,淡定得很:


    夏蟲不可言冰,如此而已。


    .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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