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裏也就六十幾個人,兩腿肉不少了。


    陸寒洲搖搖頭:“不用,這裏的要再砍點給團長與教導員,你還要送點給楊副師長家。”


    “不多,都留下吧。”


    好吧,他說留下就留下嘍?


    到家已經五點多了,這野豬腿有三十幾斤,徐子矜讓陸寒洲砍成了幾塊。


    “這塊給齊嫂子家,我看差不多五斤重,這塊三斤左右的就給陳嫂子。”


    “我準備燒晚飯,你送去好了。”


    “對了,團長家的,什麽時候去送?政委家真的不用送嗎?”


    陸寒洲搖頭:“不用,政委家送去了也會退迴來。”


    啊?


    徐子矜不懂:“為什麽?他們不吃野豬肉嗎?”


    哪來的這麽多為什麽?


    團長與政委兩人有點意見不合,陸寒洲作為一名軍事幹部、顧團長的愛將,他與政委走得不近。


    不是怕什麽,而是不想惹麻煩。


    林政委是三年前才空降到團裏的,和顧團長這位猛虎營營長出身的團長,有點不是太合拍。


    並不是人不好,而是他書生氣較濃,家世背景又好,有一種書呆子的味道,與他們這些土八路並不合群。


    “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徐子矜:“……”


    ——這麽直男,是怎麽當上政委的啊?


    ——這情商……堪憂啊!


    陸寒洲一聽這心聲,臉皮抽抽:你問我、我問誰?


    “政委的人品很端正,他本來就是從政治學院畢業的人,與我們這些糙漢子不一樣。”


    “團長家的,晚上讓顧如鬆送去。”


    好吧。


    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則,不能強求。


    隻是徐子矜認為,想要當好一名部隊幹部,與官兵打成一片,那肯定會更有利於工作。


    就好比她當老師時,上課時她是最嚴厲、最認真的老師。


    可一下課,她的學生就是她的小跟屁蟲……


    從她手裏畢業的學生,後來有成就的人,都迴來看過她。


    陸寒洲知道徐子矜與那兩家關係好,於是拿了個籃子,把肉送去了丁家與王家。


    晚上吃什麽呢?


    想了想,徐子矜切了三塊巴掌大的精肉醃上……然後進空間找來了蜂蜜。


    野豬肉要是弄得不好,其實是不大好吃的。


    徐子矜知道趙紅英手藝很一般,怕是也沒弄過這種野豬肉,於是決定先把它們炸成肉塊。


    野豬肉有點膻味,先用薑蒜汁、酒醃好,膻味就沒有了。


    說幹就幹。


    徐子矜把肉全部切成了五寸長、三寸寬的樣子,扔在大盆裏。


    “切這麽小幹什麽?”


    陸寒洲迴來了,看到這操作,他好奇地問了。


    “炸一下,泡在油裏不會壞,這天氣熱了,不好留。”


    “這也行?”


    徐子矜含笑而答:“當然行啊,團長家的要不也炸好給他,炸過的肉炒起來更好吃。”


    “行!”


    陸寒洲擼起袖子:“我來切,你休息一會。”


    徐子矜知道現在可沒時間休息,她把刀遞給了陸寒洲,然後開始弄生薑大蒜汁……


    晚飯是食堂打來的。


    雖然不大好吃,可架不住這蜜汁豬排味道好。


    三隻小,連飯粒都撿幹淨了。


    陸寒洲吃不慣這甜東西,徐子矜另外給他弄了一個蒜苗迴鍋肉炒蕨苗。


    “真好吃,你這手藝的確不錯。”


    徐子矜笑笑:“你不就是喜歡吃味道濃的菜嘛?迴鍋肉最容易入味,你當然會覺得好吃了。”


    “吃好了?”


    陸寒洲放下筷子:“嗯,吃好了,我做什麽?你安排。”


    徐子矜繼續笑:“你去洗鍋,我準備炸肉。”


    “行。”


    炸肉用的是菜油。


    這時代、這地方油就三種:茶油、菜油與豬油。


    為了不讓陸寒洲起疑,徐子矜從空間拿的是菜油,直接倒下了鍋……


    “喲,你買了這麽多的油?”


    徐子矜扭迴頭去:“這可是買了好幾家才買來的,而且是新菜油快下來了,人家才賣給我的。”


    農村包產到戶,不少人都種了油菜。


    這點,陸寒洲知道。


    這兩年雖然物資依舊緊缺,可比前幾年還是好了很多。


    聽了這話,他也沒再起疑,畢竟這個糙漢子,對這些生活之中的事,真的很少去動腦筋。


    很快,一個燒火、一個炸肉,廚房裏熱鬧起來……


    陸寒洲突然想起一件事:“省化肥廠,你有關係?”


    徐子矜是真有關係……


    她點點頭:“嗯,我同學的舅舅是化肥廠的,這個同學以前和我在學生會共過事。”


    “男同學?”


    徐子矜抬起頭:“嗯?對啊,有問題?”


    陸寒洲摸摸鼻子:“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


    “哦。”


    徐子矜點點頭:“是男同學,不過他一直知道我有對象,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他吃醋?


    ——他吃什麽醋?


    ——因為一個小特務,他才不會吃醋!


    心中哼了幾聲後,陸寒洲也翻白眼了:“想什麽呢?反正你嫁我,又不是愛我,我幹嘛要去吃醋?”


    嗬嗬,這人好清醒啊!


    徐子矜輕笑兩聲:不太好搞……要怎麽樣才會讓他愛上自己?


    ——這還真是一道難題!


    “你在想什麽?幹嘛不抬頭看我?”


    見她低頭,自己讀不到她的心聲,陸寒洲便不滿了。


    徐子矜臉皮抽抽,抬起頭來:“幹嘛?”


    ——能幹嘛,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麽!


    “能搞到多少?”


    徐子矜搖搖頭:“這個可不知道,我找時間打個電話給他。”


    陸寒洲眼光一閃:“他叫什麽名字?”


    “誰啊?”


    “你的男同學啊!”


    ——這是要查人家底細?


    徐子矜張著嘴看著陸寒洲:“喂,你想幹嘛啊?要舉報他嗎?”


    陸寒洲眼一瞪:“想什麽呢?要是能多弄點化肥,我想寄點迴家。”


    原來是這麽迴事!


    徐子矜鬆了一口氣:“他叫盧光明,他舅舅叫李明誌,是省化肥廠的書記。”


    “想弄太多肯定不行,不過給家裏寄點,可以的。”


    李明誌?


    她同學的舅舅是李明誌?


    李明誌這個人陸寒洲可是知道的,他是部隊正團職幹部轉業。


    而且,李明誌的父母都是烈士。


    1934年,他的父親捐獻了家產後投奔了革命,後來一家人都走上了革命道路。


    盧光明應該是他妹妹的李明露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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