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躊躇滿誌走了,走得虎虎生風,走得六親不認。


    亭中,隻剩下王語嫣跟何邪二人。


    “怎麽,想不通嗎?”何邪看著王語嫣沉鬱的表情,笑道。


    “表哥他不是這種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王語嫣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之前大和尚說,他在洛陽城又見到了表哥,若表哥真的做出這種事,怎地還會在洛陽城中逗留?”


    何邪笑了笑,岔開話題:“剛才在穀中,有一位長者離世,你可知道,你和他大有淵源?”


    王語嫣的注意力頓時被轉移過來。


    何邪將無崖子是她外公的事情說了,末了道:“此事你亦可以迴去向你母親求證,不過今日老人家新葬,你既然來了,便進去給他上柱香,磕個頭吧。”


    王語嫣其實有些莫名其妙,無緣無故就多了個外公,但何邪提到琅嬛福地,也提到無量山,這些她都聽母親提過,想來應該是錯不了的。


    “那我就聽你的。”她輕輕道,然後欲言又止,貝齒輕咬嘴唇。


    “說吧。”何邪道。


    “我……我娘說,她想見你。”王語嫣如蚊吶般低聲道,雙腮酡紅,有些不敢抬頭。


    何邪怔了下,略微一品,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好,”他說,“來年三月,我正要去大理一行,路過姑蘇時,會去拜見令堂。”


    兩人旋即進了穀中,段譽看到王語嫣,自是癡迷不已,但見到何邪跟王語嫣猶如一對璧人般,又暗自神傷。


    王語嫣在無崖子墓前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響頭,上了一炷香。


    “真沒想到,師父他老人家,竟是王姑娘的外公,”段譽看著王語嫣的背影感慨道,“緣之一字,真是妙不可言。”


    “所以她以後也算你的師妹了。”何邪笑了笑,“三弟,你準備好了嗎?”


    段譽聞言頓時精神一振,道:“大哥,有何吩咐,盡管開口,小弟早已迫不及待,要為我天下會建功立業了!”


    天下會?


    一邊的黃裳神色一變,看了過來。


    何邪轉過頭,上下打量一番段譽,笑道:“正所謂君子獨而不孤,天下會要成就一番大業,須廣納天下群雄,三弟你風度翩翩,又仁義和善,有一份差事,很適合你。隻不過,得勞你四處奔波了。”


    段譽笑笑,道:“大哥你了解我的,小弟最喜歡的便是遊山玩水,見識各地不同的風土人情,若能在遊曆的同時還能為天下會盡一份力量,豈不正是一舉兩得?”


    何邪點頭笑道:“我知道三弟你一喜結交朋友,二喜遊山玩水,這次你的任務便是遊曆九州,為我天下會招賢納士,隻要和三弟你意氣相投,又認同我天地會理念之人,無論男女老幼,會不會武功,你皆可嚐試招攬。”


    說到這裏,何邪突然頓了頓,他想到一個問題。


    “稍後,我會給三弟一批納賢令,但凡三弟招納之人,皆發放之。”何邪道,“來年一月初一日,我天地會正式開山,到時候手持納賢令者,才能成為我天下會弟子。”


    段譽拍掌笑道:“這果然是好差事,大哥你放心,小弟定會盡心盡力,為我天下會廣招人才。”


    “三弟做事,愚兄當然放心。”何邪笑嗬嗬道。


    何邪現在已經定下了天下會開山的時間,自然要廣招人才。但隻依靠他自己去做,得招到猴年馬月才能如願,所以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段譽的頭上,段譽口才不錯,形象親和,關鍵是身份也尊貴,有他出手,絕對能給何邪一份滿意的答卷。


    另一邊的黃裳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道:“恩公,恩師臨去前曾囑咐在下,讓在下聽你安排,必要時可率逍遙派上下投入你門下。在下承蒙恩公兩次救命,如今又因恩公垂憐,得如此天大機緣,如今恩公要開宗立派,正是在下結草銜環,以報恩澤之時。”


    說著,黃裳深深一躬:“若恩公不棄,在下願舉派來投!”


    何邪在無崖子臨死前,何邪跟他說了自己天下會的構思,無崖子當時神色十分複雜,什麽話都沒說。


    無崖子吩咐黃裳舉派來投,其實也沒有出乎何邪的意外,因為無崖子是聰明人,他很清楚按照何邪的構想,將來的天下,再沒有朝廷皇帝,也沒有任何一個門派能夠超然世外,占山為王。與其等何邪站穩腳跟來收拾逍遙派,還不如在一開始就投入何邪的門下,占據先機。


    何邪微微沉吟,笑道:“黃兄拳拳之心,何某不勝感激,隻是黃兄知道何某要做什麽嗎?”


    黃裳微微沉默,道:“適才聞聽天下會三字,在下略有猜測。”


    他抬起頭來,神色堅定道:“無論恩公有何淩雲之誌,在下心意已決,絕不退縮。”


    何邪欣慰點頭,多淳樸的人?為了報恩,官兒也不當了,掌門也不做了。


    “黃兄且不急決定,”何邪也不願挾恩圖報,他要找的是誌同道合之人,施以恩義,隻是前期的鋪墊,從來都不是他招納人才的手段。


    “三弟,勞你為黃兄講講,我天下會到底為何而成立。”何邪對段譽笑道,“若是能說服黃兄,他便是你為我天下會所立的第一個功勞,此功堪比練出百萬雄兵。”


    段譽躍躍欲試:“大哥放心,小弟必不負使命!”


    何邪笑了笑,轉身向王語嫣那邊走去。


    新得了逍遙派的大禮包,這個世界的頂級武功,何邪基本上已經算是一網打盡了,接下來,何邪打算好好閉關一段時間,消化近期所得武學。


    一人智短,二人計長,這次何邪不打算自己埋頭苦想,王語嫣這個免費勞力,必須得發揮作用了。


    沒費多大力氣,他就以傳授無崖子的武功為由,說服王語嫣留下了。這聾啞穀是個好地方,何邪也沒打算換地方,他就打算在這裏閉關了。


    接下來,何邪進入係統商城,花了很小的代價定製了兩百片不鏽鋼打造的招賢令,造型力求大氣簡潔,低調奢華。


    一直到了晚上,黃裳才一臉凝重前來,像是一個孤身赴死的壯士般,跪拜在了何邪麵前。


    顯然,明白了何邪要做什麽後,他依然沒改變自己的決定,決心帶著逍遙派,舉派加入天下會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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