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邪直接迴到了別墅裏,他第一時間讓管家召集幾個頭頭腦腦到家裏客廳等候,自己卻上了二樓,單獨先見了秦風。


    經曆了一晚上的思考,顯然秦風已經徹底說服了自己,再見何邪的時候,麵色很是平靜。


    “喝酒嗎?”


    秦風進來的時候,何邪剛開了一瓶香檳。


    這瓶香檳是閆先生的珍藏,放在酒櫃裏已經很多年了,是1961年的唐培裏儂查爾斯戴安娜香檳。


    何邪不知道這支香檳的價值,不過瓶子挺好看,他又想喝一點酒,所以就挑了這瓶直接打開了。


    “謝、謝謝。”秦風沒有拒絕,因為他看到何邪已經倒了兩杯。


    “坐。”何邪端著酒走到沙發跟前,示意秦風坐下,然後把香檳放在了秦風的麵前。


    “在你看來,什麽是犯罪?”何邪笑著開口問道。


    “做自己認為是錯的事,就是犯罪。”秦風有些沒想到何邪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很快給出了自己的理解。


    “哦?”何邪挑了挑眉,天才的迴答,果然與眾不同。“比如傷害別人?”


    “不,”秦風搖頭,“那是犯法。法為陽,罪為陰。犯罪不一定犯法,犯法,卻一定是犯罪。犯罪的懲罰來自己於自己的內心,犯法的懲罰卻是來自於社會。”


    何邪若有所思,他看著秦風,笑道:“可是很多罪惡都被寫在法律裏,所以很多時候這兩者在事實上可以劃等號。”


    “的確是這樣。”秦風道,“可這是沒用的,人類的一切文明本來就建立在罪惡之上,如果一切犯罪都被防範了,人類也就停止發展了。”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何邪嗬嗬一笑,“所以,你想完成的完美犯罪,其實不是想逃脫懲罰?”


    “從、從來不是。”秦風認真道。


    “你想證明犯罪是正確的”何邪若有所思,“可如果犯罪是對的,那麽你的罪惡感就是錯的。”


    何邪頓了頓,看向秦風:“你的罪惡感形成於社會,來源於文明和道德教育,所以,你最終想證明,這個世界,其實就是一場錯誤!”


    “嘶”何邪倒吸一口涼氣,感覺牙花子有些發癢,“小夥子,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秦風有些震驚。


    他沒想到,他一直以來從不為外人道的想法,竟被“閆先生”一口道破了!


    沒錯,他一直以來的“完美犯罪”的理想,並不是說他殺個人,然後不被任何人發現那麽簡單。


    他沒那麽無聊,也沒那麽小的格局。


    小時候,因為他的貪玩,利用他放風的父親被警察抓走了,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結。


    他一直都在思考,如果當時他沒有貪玩,那麽父親當時就不會出事,他會不會擁有一個正常的童年?


    可是父親是在犯法,遲早會出事,這似乎又證明,他從一開始,就注定一輩子也感受不到家的溫暖。


    可是為什麽,他就注定不能擁有一個完整幸福的童年?


    就因為他的貪玩?


    還是因為他有個犯罪的父親?


    那麽他應該承受這麽大的代價嗎?


    如果不應該,又是誰的錯?


    為什麽有的人家庭圓滿,而有的人卻孤苦伶仃?


    為什麽有的人很努力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有的人卻從一出生就已經擁有了一切?


    他不想用“這個世界一直都是這樣”,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他隻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他想了很多年,最終認為,自己之所以擁有一個不堪迴首的童年,固然是父親的錯,然而歸根結底,是這個世界,是這個世界的文明、道德以及人類社會的一切,共同對自己犯了罪。


    一個人犯罪,會受到內心的譴責,會受到法律的懲罰。


    可如果這個世界犯了罪,又有誰來譴責和懲罰這個世界?


    那年,秦風十六歲。


    他對自己悄悄地說:“我來!”


    真正的完美犯罪,不是犯了罪不被人覺察,或者即使被覺察了也不會落入法網。


    這隻能叫做逃避了法律責任。


    秦風認為,真正的完美犯罪,是開始到過程,自己的良心都會受到譴責,可當犯罪完成的一刹那,自己和整個世界,都會認為這是對的。


    這才是完美犯罪!


    這才能證明,曾經的世界,就是一個錯誤!


    這才是他一直以來的理想。


    秦風有些沉默。


    他不會向何邪否認自己的理想,他不屑這麽做。


    就像他在麵試的時候,麵試官問他的目的,他也能坦然相告,所以失去了進入刑警學校的資格。


    可是,他也不會承認。


    不是他不敢,而是他雖然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麽,卻一直都不知道怎麽去做。


    甚至他一度認為,也許自己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完成自己的理想。


    “你這個理想,有點飄啊”何邪微微沉吟,打量著秦風。


    “好在你遇見了我。”何邪突然笑了。


    “顛覆一下這個世界,有沒有興趣?”何邪問道。


    秦風看了眼何邪,道:“怎麽顛覆?”


    “全部的計劃我還沒想好,”何邪坦言,”不過怎麽著手切入,我倒是想好了。”


    秦風目光一閃,他看出何邪不是在開玩笑,他內心裏有些不信,然而渾身的血液,卻不受控製地開始沸騰起來。


    “你可想好了”何邪笑眯眯端起桌上的香檳,“如果你打算聽我接下來的話,這艘船,你可就下不去了。”


    秦風突然端起桌上的香檳一揚而盡。


    擦了擦嘴,秦風吐出一口氣,對何邪呲牙一笑:“讓我們開始吧!”


    何邪抿了口香檳,味道稍稍有些澀,就像是生活。


    “好啊,”他說,“那就開始吧。”


    放下杯子,何邪站起身來,氣勢陡然一轉,變得淩厲起來。


    這一刻,秦風突然感覺麵前的“閆先生”這副蒼老的軀殼裏,仿佛藏了另一個靈魂。


    就像是一個帝王。


    “暹羅、金三角、佤邦。”何邪看著秦風,“我們的第一步,就是成為這三個地方的主宰。”


    轟!


    突然,何邪一掌拍在身邊一個根雕上,這根雕頓時化為飛灰四散!


    “第二步,就是為這個世界帶來這個。”何邪笑著繼續道,他笑得有些肆意,“我們種下一顆種子,看看能造出一朵什麽花來!”


    秦風悚然站起,他死死盯著何邪的眼睛,顫聲道:“你、你不是閆先生!你是何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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