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死一般寂靜。


    隻有何耀手指微曲,指關節敲擊桌麵發出的脆響聲,“嘭、嘭——”刺耳得地獄傳來的勾魂號角。。。


    “耀哥?”


    電話那端的人,就得不到迴應,試探著低喚了他一聲。


    “是陸家的誰?陸識微?”


    同為女性,陸識微社交也廣,他自然第一個就想到了她。


    “不是。”


    “那是?”


    “陸二少。”


    “……”


    何耀手指再度收緊。


    “看他們相處得狀態,接觸得也並非一日兩日了,我們想要從集森下手,恐怕很難。如果他們統一戰線,那我們的處境定然會十分艱難。”


    “雪區本就地廣人稀,聽說到了春季動物繁衍的時節,盜獵者很多。”何耀說道。


    “那邊,幅員遼闊,各個民族也多,原本就是多事地帶。”


    對麵的人愣住:“耀哥,您的意思是……”


    “既然是我得不到的助力,就是無用的東西,自然也不能讓她成為別人的助力。”


    “那二少……”


    “你說呢?”


    “我明白該怎麽做了。”


    掛了電話後不久,傳來敲門聲,何耀低聲說:“進來。”


    擰開門進來的,不是旁人,卻是消失很久,未曾露過麵的何文濤。


    也是何耀的父親。


    自從之前何氏發布會鬧了那麽一場,何氏宣布破產清算後,他便消失在了大眾視野。


    “阿耀。”何文濤與他說話,都賠著小心。


    “你有事?”


    何耀眼神陰鷙,剛得知陸家提前接觸到了季家人,這讓他如何不惱怒。


    “該、該吃飯了,我做了你愛吃的東西。”


    何耀點頭。


    父子倆同桌吃飯,偌大的何家老宅,氣氛詭異又安靜。


    經曆一次破產,何文濤似乎再沒以前的意氣風發,尤其是何耀突然變得強勢,眼神陰沉,似能殺人。


    他在家,連說話都分外小心謹慎。


    “阿耀,最近你的不少叔叔伯伯打電話給我。”何文濤試探說道。


    “打電話給你做什麽?”


    何耀吃著東西,與父親說話,都不願用正眼瞧他。


    “也沒什麽,就是你最近擴展得太快,又到處挖人,其實做生意啊,一定要處理好各方關係……”


    “當初我們家蒙難破產,他們在哪裏?”何耀突然反問。


    “謝陸兩家擠兌,眾人跟風倒,都恨不能來踩一腳,用已向謝陸兩家表明立場。”


    “現在觸及到自己利益,就開始著急跳腳了。”何耀說著,看了眼對麵的人,“做了這麽多年生意,你還是不明白一個道理……”


    “在生意場上,隻有利益,沒有人情!”


    何文濤,一時竟無言以對。


    隻尷尬地笑了笑,“阿耀,那你的這些錢,都是從哪裏來的?要是犯法的事……”


    “啪——”


    他的話沒說完,何耀猛地一摔筷子。


    筷子蹦落碗碟上,叮當作響。


    激得何文濤身子猛地一顫。


    “你有完沒完!”


    他正為集森的事煩惱,何文濤的話,無異於在拱火。


    “你就安心準備好,在重啟發布會的亮個相就行,其他事不需要你操心!”


    何耀說完,離開餐桌。


    何文濤看著滿桌飯菜,微微愣神。


    他住在這裏,也有段日子了,何耀雖然什麽都沒告訴他,但他也不傻,總能察覺到些東西。


    他這是在……


    走向地獄!


    遲早有一天,會墮入深淵,萬劫不複!


    **


    另一邊


    尚不知危險來臨的陸時淵,剛陪著外公的小徒弟走訪了一戶病人。


    那人患風濕病多年,天冷後膝蓋腫脹,直立行走尚且艱難,根本無法外出就醫,家中距離醫院又遠,就隻能依靠醫生上門。


    地廣人稀,漫天寒氣,基本都是開車出行。


    氣溫較低,機油流動受阻,汽車不容易啟動。


    所以每次啟動車子都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她偏頭看了眼開車的陸時淵。


    戴著眼鏡,總是副斯文儒雅的模樣。


    行事風格做派,倒是……


    有些像他。


    都說陸家二少也曾年少錦榮,鮮衣怒馬。


    如今打量他,卻已想象不出他曾經是何種風姿模樣。


    “看我做什麽?”陸時淵餘光瞥見,她在打量自己。


    “聽說你曾衝到季家,差點殺了季景?”


    “怎麽?你們兩家是親戚?”


    “不是,隻是好奇。”她笑了笑,“聽師傅說,你準備後天迴京?”


    “嗯。”


    “想嫂子了?”


    雖說她是程老的徒弟,但是在年齡上卻比陸時淵小,而且行醫經驗不如他豐富,相處數日後,以兄妹相待。


    她稱唿蘇羨意,喊聲嫂子也正常。


    陸時淵點頭,卻沒否認。


    “明天我沒什麽事,陪你到處逛逛?順便買點特產。”


    這幾日,陸時淵一直陪她到處走訪病人,十分不易,自己給他當一日導遊也是應該的。


    “謝謝。”


    陸時淵並沒拒絕。


    在這裏,有個熟路的導遊,總比自己看攻略來得輕鬆。


    他已經很久沒來雪區,自從西部大開發後,這裏變化很大,有些地方,已不似他印象中的模樣。


    “那我給你安排一下?去布達拉宮、大昭寺,還是八廊街?”


    “這些地方我都去過,去些特別的地方吧。”


    “行。”


    待迴去後,她就開始尋找景點,規劃明日的行程。


    想著盡量在一天之內,帶陸時淵多逛幾個地方,隻是耳畔卻傳來他低低的笑聲,她用餘光瞥了眼,陸時淵正在打電話,嘴角微翹,聲線溫柔。


    “……摸底考試進了班級前二十?”陸時淵詫異,“那成蒼應該很高興。”


    “肯定啊,厲大哥還特意請小呈吃了頓飯。”


    “你也一起去了?”


    “我沒去。”蘇羨意此時正躺在床上,“就是今天哥哥姐姐也走了,覺得家裏特別冷清。”


    謝馭和陸識微正式開始上班後,自然有許多事要奔忙。


    去外地出差都是常態。


    隻是這次兩人目的地接近,才一起同行。


    惹得兩家公司的員工們都紛紛感慨:


    “這簡直是假公濟私啊。”


    “我有理由懷疑,他們是借著出差為由,出去度蜜月的。”


    “工作還得吃老板撒的狗糧,有沒有天理了!”


    “吃狗糧無所謂,最關鍵的是,你吃完狗糧,還得說一句:老板牌狗糧,真香!”


    ……


    謝馭和陸識微婚後不久,就是春節,所以沒有安排蜜月行程,兩人此番同行,倒是真有補蜜月的打算。


    隻是他們一走,謝陸兩家剩下的人寥寥無幾,蘇羨意難免覺得孤寂冷清。


    陸時淵安慰道:“我後天迴京,坐飛機,當天就能到家,等我。”


    “我去接你。”


    “好。”


    “你想不想我?”蘇羨意半邊臉埋在被子裏。


    “想你。”


    不遠處的小徒弟瘋了。


    白天出診,晚上迴來還要被瘋狂塞狗糧,自己究竟是造了什麽孽。


    果然是新婚,如膠似漆。


    小別後,肯定更勝新婚。


    她心底想著,不自覺地拿出手機看了眼,與陸湛聲信息,還停留在他離京時,自己發的一路平安,而他迴【謝謝】二字上。


    歎了口氣。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些什麽。


    “在等誰的電話?”程老走過來,長時間相處,名為師徒,親如父女,她近日來的異樣,自然一絲不落,被他盡收眼底。


    “沒誰,就是一個病人,有些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她幹笑著。


    “一個病人?”程老知道自家小徒弟有心事,卻也不點破,隻笑道,“女兒大了不由爹啊。”


    “師傅!”


    “我又不是反對你談戀愛,隻是你別學我女兒,把男人帶迴來,在我眼皮底下眉來眼去,我都沒反應過來,她就跟人家跑了。”


    “我不會的!”


    “最好是,我可受不了二次刺激了。”


    他如今想著陸定北曾經拐走女兒的騷操作,還氣得咬牙。


    ------題外話------


    二哥:我聽說有人想弄死我?


    **


    說起盜獵,就想到了我們家北哥,有沒看過的小可愛,可以去看一下《春風燎火》這本書呀,是個免費的小短篇,很甜,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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